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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岳靈珊正欲施展輕功擋住林以聰,不過卻被勞德諾一把拉住。

勞德諾朝岳靈珊輕輕搖了搖頭,兩人對視一眼,岳靈珊似是讀懂了勞德諾眼神中的含義,身上剛剛運起的氣勁徒然一松。

二人喬裝改扮便是為了探查福威鏢局的動靜,倘若此時貿然暴露身份,不僅任務直接失敗,說不定還會引起福威鏢局和華山派之間的誤會,兩人可擔不起這般重責。

「無妨,兩個跳梁小丑罷了。」林天恆斟了一杯酒,渾不在意道。

岳靈珊見人家長輩都這幅作態,自知討了個沒趣,撇撇嘴不作聲了。

屋外,余人彥正在羞辱著林平之,他右臂橫架在林平之頸後,狂笑說道︰「龜兒子,你磕三個頭,叫我三聲好叔叔,這才放你!」

林以聰沖到其身前,大聲道︰「喂,你們驚擾了我家老祖,此時跟我回去乖乖磕頭認錯,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這是林以聰第一次用大明官話說如此長的句子,其中難免有磕磕巴巴,吞吞吐吐之處,听上去極為別扭。

「哪里來的龜兒子,連話都說不利索,還是快滾回你娘懷里吃女乃去吧。」余人彥笑的更加放肆與囂張。

「殺了。」林天恆冰冷的聲音傳來,屋內屋外的溫度好似都下降了一些。

「遵命。」說罷,林以聰便揮拳向著余人彥攻去。

「找死!」余人彥猛地回過神來,一把推開林平之,全力應戰林以聰。

他不僅要讓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跪下磕頭叫爺爺,還要擰斷他的脖子,之後再進去殺了那糟老頭子,方解心頭之恨!

林以聰雖未修煉真氣,但以他煉體巔峰的實力足以媲美此界頂尖橫煉高手,拳頭揮出的剎那便帶起一道勁風,這一拳之力少說也有數千斤!

盡管余人彥招式靈巧,但林以聰走的是一力降十會的路子,無論余人彥如何變招,都要生生接下他勢大力沉的鐵拳。

第一拳,余人彥的臂骨粉碎!

第二拳,余人彥的胸骨骨折!

第三拳,余人彥的五髒六腑便被霸烈的拳勁盡數絞碎,命喪黃泉!

看到輕松制服自己的余人彥被一個少年三拳打死,林平之登時僵立當場,呆如木雞。

另一位青城派弟子賈人達見狀立時叫道︰「余兄弟,余兄弟。」

急步搶將過去後,賈人達發現余人彥已經沒了氣息,整個人如遭雷擊。

林平之手下的鏢頭低聲道︰「抄家伙!」

同時取了兵刃在手,他江湖閱歷豐富,眼見鬧出了人命,賈人達非拼命不可。

雖說人並不是他們少爺所殺,但林以聰終究是救了他們少爺,他們不能不講江湖道義!

不料賈人達卻絲毫沒有拼命之意,只是認真地看了林以聰等人一眼,似是要將他們的模樣牢牢刻在心里。

隨後賈人達不敢有絲毫耽擱,快步奔到馬旁,躍上馬背,不及解韁,掏出匕首一揮,便割斷了韁繩,雙腿力夾,縱馬向北疾馳而去。

「別跑!」林以聰並非沒見過血的溫室花朵,盡管這是第一次親手殺人,但他也只是稍稍恍惚,很快便回過神來,向著逃跑的賈人達追去。

人終歸是跑不過馬的,尤其是尚未修習內功與輕功的林以聰,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賈人達騎著馬跑出了三十丈之外。

盡管人跑不過馬,但總有東西跑的馬還快,而且快的多!

林以聰只听得耳邊一聲破空聲響,一道流星般的白影隨即自其眼前閃過,直擊向賈人達之後腦。

隨著一聲悶響,賈人達便從馬上跌落下來。

林以聰跑過去一瞧,賈人達的腦袋後面嵌著個白色酒杯,他便知是老祖親自出手了。

屋內,勞德諾和岳靈珊驚詫地看向林天恆,似有兩股戰戰之意。

二人親眼看到林天恆屈指一彈,他手中的酒杯便化作一支離弦的利箭,如射麻雀般將數十丈外的賈人達射下了馬,這是何等深厚的功力啊!

二人根本沒見識過此般奇景,莫說是他們的師父岳不群,便是五岳劍派掌門加在一起恐怕也做不到林天恆剛剛露的那一手。

「聰兒無能,累的老祖親自出手,請老祖責罰。」林以聰回來後,跪地請罪道。

勞德諾和岳靈珊復又看向林以聰,好似再看一個小怪物,小小年紀竟可三拳打死青城掌門之子,這是何等的可怖啊。

勞德諾不由腦洞大開,開始琢磨林天恆到底是何方神聖,兩人又是來自何門何派。

不過想了一大圈,勞德諾也沒有將林天恆和他所知曉的江湖宿老對上,心道想必二人定是來自傳說中隱世門派。

「起來吧。」林天恆並未怪罪,只是招招手道,「第一次殺人?」

林以聰點點頭,殺人的場面他見過幾次,但是親手殺人還是首次。

「沒事,以後多殺一些,殺著殺著就習慣了。」林天恆淡漠道,武者都是在血與火之間成長起來的,不殺人的,那是武俠偵探楚留香!

听到這話,勞德諾和岳靈珊感到一陣膽寒,心道這位前輩不會是魔教中人吧,倘若真是魔教宿老,那他們今日豈不是凶多吉少?!

此時,林平之在鏢頭和趟子手的簇擁之下走進房內。

「多謝前輩與少俠援手,晚輩林平之感激不盡。」林平之一進門便對林天恆和林以聰深深一禮,他的四位手下也跟著一齊行禮。

「打發了兩只討人厭的蒼蠅罷了,不礙事。」林天恆對于林平之的態度很滿意,于是笑道,「今日酒錢算在你頭上,就當老夫二人出手的報酬了。」

「這可如何使得。」林平之惶恐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豈是幾兩銀子便可償還的清的。晚輩雖然不才,卻也添為福威鏢局少鏢頭,若前輩不棄,可隨晚輩前往福州城小住幾日,讓晚輩好好報償前輩恩德。」

林平之雖也不識林天恆身份,但是對于此等江湖高手,自是要好好籠絡一番,爭取結交上這等高人。

其父林鎮南常常教育林平之,福威鏢局「福」字在上,「威」字在下,那是說福氣比威風要緊,而這福氣便從「多交朋友,少結冤家」這八個字而來。

林平之話音剛落,其手下的鏢頭便心領神會,從懷中掏出二十多兩碎銀子,放到桌上後,對勞德諾道︰

「這鬼頭鬼腦的外路人調戲你家姑娘,想必不是江洋大盜,便是采花大賊,多半是到福州府來做案的,這位少俠擊殺他們算的上是為民除害。而且這件事由你身上而起,倘若鬧了出來,誰都月兌不了干系。這些銀子你先使著,大伙兒先將尸首埋了,再慢慢兒想法子遮掩。」

勞德諾連忙點頭稱是,心中卻道︰對于這等江湖前輩來說,殺兩個人還不就跟拍死兩只蒼蠅那般簡單,若是青城派余滄海膽敢前來報仇,想必也是有來無回。

「你這小子不錯,俠肝義膽,知恩圖報。」林天恆對林平之道。

林平之連稱不敢,他手下的鏢頭們倒是昂首挺胸,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既然如此,老夫便告訴你一個事關你身家性命的消息。」林天恆話鋒一轉,肅然說道。

酒肆內的氣氛徒然變得無比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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