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誰再去逼問一下……」
牙正要繼續說逼問一下迪,誰知道他旁邊飛舞的叉字蝠忽然暴躁起來,打斷了他的詢問。
不只是叉字蝠,在座幾個人精靈都開始莫名的煩躁。
「怎麼了?」
牙詢問叉字蝠,他們倆是可以無障礙交流的。
叉字蝠回答他,然後他臉色越來越嚴重。
最後,他更是面色一變,騰地一下站起來,大步走來門前,打開一看。
只見眼前的街道空無一人,而此時,天空中正有一個人朝著他這里激射過來。
看著天空中那人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隱隱和五六年前那個人重合。
晨巫!!!
牙面色狂變,然後露出一絲絕望之色。
身後的人也過來了,看到天空中的身影也面色巨變。
「那……那是……」
「晨巫吧那是……」
「額……」
他們幾個說了幾句話,然後各自面色都不相同。
有的人絕望,有的人無奈,還有的人看起來像是松了一口氣,顯得輕松了一些。
沒給眾人多余時間,何晨瞬息而至。
「轟」
何晨一下子降落在幾人面前,居高臨下,凌空漂浮著,雙手抱胸,面色冷冽。
「晨巫!」
牙緩緩低下了頭顱,以示尊敬。
「晨巫!」「晨巫」……
其他幾人也是這樣。
這個時代還沒有跪拜那一套,何晨也不準備興起那一套,不然大荒的脊梁都要跪沒了。
而低下頭顱,在自然界就是弱者對于強者的尊敬。
「牙,你好大的膽子!」
何晨冷喝一聲,聲音直接在幾人耳邊炸響。
「晨巫,今後我願意成為你的奴隸……」
牙什麼都沒解釋,面露苦澀。
何晨冷冷看著他。
這牙倒是夠聰明,知道在他面前任何的解釋都是白搭,更別說抹黑小迪了,所以直接自認為奴隸。
晨巫不愛殺自己人,這是眾人皆知的。
何晨沒說話,牙的腦門漸漸流下冷汗。
「小迪在哪里,帶我去。」
何晨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直接吩咐道。
「好。」
牙松了一口氣,感覺後背竟然是濕透了,黏糊糊的難受至極。
不過現在不是換衣服和洗澡的時候,他當即在前面帶路,留下面面相覷的其他人。
何晨撇了那幾人一眼。
「你們就在這里,誰跑殺誰。」
「是。」
……
地底陰暗,略微潮濕。
地牢都是用粗壯的石柱弄成的,里面稀稀拉拉關了幾個人,牙在一邊解釋。
「地牢關的都是殺了別人精靈伙伴或者殺了人的,所以關在這里。」
「這是因為晨巫說過,人和精靈的生命至高無上。」
牙沒有說魔獸,魔獸的命不值錢,精靈才是人類的伙伴,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
何晨沒說話,凌空漂浮著跟在牙後面。
沒過一會兒,就來到了最里面的地牢。
燈光昏暗。
何晨看到了端坐在木桌前,定氣閑神的青少年。
這青少年皮膚幽黑,面容消瘦但是目光炯炯有神,頭發一板一眼地往後梳理,坐在那兒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何晨愣住了。
這青少年和小迪的面容只有幾分相似,看起來就像是何晨前世的那種極其厲害的學生干部一樣。
不過何晨還是認出來了,這就是迪。
小迪坐木桌前,慢條斯理地吃著樹果,听到腳步聲也只是隨意看了一眼石牢外。
不過這一看,直接就令小迪呆住了。
雖然腳步聲只有一人的,但是來的是兩個人,一個是飄著來的。
大荒國度現在有好幾個覺醒了能力的人,但是沒有誰能夠飛起來,或者漂浮的。
有的人會和精靈、魔獸說話,有的人會波導之力,有的人能撫平生靈心中的情緒,但是沒有人能夠飛起來的!
這人……這人……
看著眼前這人,和記憶中那個人影重合。
記憶中,他和那個同樣黑瘦的身影居住在綠蟲部落的洞穴中,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而那個身影,孵化了綠毛蟲,成了巫,然後統一大荒,又去往了外界,拯救世界。
「晨……是你嗎……晨……」
迪一下子站起來,木桌被拱倒在地,嘴唇顫抖,聲音糅雜了不可置疑、欣喜、驚訝、懷疑等等。
何晨感受到迪復雜的心情,他鼻子也有些酸酸的。
「我回來了,小迪。」
說完,牙已經很識趣地上前去開了門,然後站立在一邊不說話。
「晨……晨!!」
小迪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上前來狠狠抱住了何晨,就像一個走失多年然後再見到親哥哥的人。
何晨和小迪的關系,比親兄弟還親。
何晨輕輕拍了拍小迪,輕聲安慰。
要是別的男的這樣抱上來,他一腳就踢上去了,但是這是小迪。
莫名其妙被何晨推上了代巫之位,然後辛苦堅持多年,勤勤懇懇造成他留下來的五年計劃。
他自己的親弟弟,那麼多年,想必很辛苦。
哭了一會,迪似乎是把這些年的委屈和懊惱哭了出來,接下來就是靜靜不說話。
以前他是代巫,甚至有的人把他當作了迪巫。
但是他並不是。
他一直都是在模仿晨巫,在強撐著而已。
現在,主心骨回來了,他不用這樣了。
「走吧……」
何晨看了牙一眼,然後用混沌之力托舉著迪,往外面走去。
小迪沒有損傷,這樣的話牙的性命保住了。
牙說他要當奴隸,這讓何晨想起了他另一個唯一奴隸——根。
于是他心情變得很糟糕。
沒時間了,盡快整合整個世界的力量,對抗入侵者,對抗那頭代歐奇希斯!
何晨不想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影響當下最重要的事。
出了地牢,何晨停在空中一會兒,然後屈指一彈,一小枚灰色的光點跳出來,懸浮在牙面前。
「觸踫它,你就是我的奴隸,生死將由我來掌控。」
「否則,死。」
說完,何晨背對著牙,一言不發,迪也這樣。
牙看著眼前的光點,面色劇烈變化,顯然是內心正在進行激烈的斗爭。
片刻後,牙咬了咬牙,然後輕輕觸踫了上去,吸收了這一枚光點。
頓時,他的腦海中多了一枚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