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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程旅途的偵察與車隊行動方式有所改變。

以一天為單位,偵察員早出晚歸,第二天車隊就出發。

這種方式其實比較耽誤旅途,因為車隊會遇到斷頭路不得不另外尋路繞行。

好處是不需要每次由王齊帶隊,偵察隊有啥事可以隨時回來商量。偵察工作也分作兩組交替進行,瓦利亞兄妹,瘋子少女和熊。

奧布斯河上游不僅僅不是直線,還有幾條支流,為了能在遇上狩魔群時有個足夠安全的營地,又不能拋棄房車,這給車隊帶來了不少麻煩,經常需要繞行十余公里甚至幾十公里才能找到合適的渡河點。

剛剛出城,就發現冬季被砍倒的石頭女又長出水面了,不過相比于冬季,她現在很小,頭頂到湖面的距離只有三十余米,如果不是李想眼楮尖,王齊差點都沒看到她。

隨之出現的還有個更奇特的現象,湖面縮水了。

具體來說是湖面原有的異常坡度明顯放緩,西南西北岸邊距離石頭女本體只剩下不到兩公里。

所以整個多出的湖區真的都是她!

沒再花精力折騰石頭女,直接路過。

隨後的路段有一點十分特別。

雖然奧布斯河整體是由西向東流,但實際的地形,卻是西面平均海拔更低,水流從山脊上沿著溪道而下融入河中,山脊之間的谷地卻沒有積水,僅僅是濕度偏高。

這種景象在跨過第一條河之後的兩天達到極致,奧布斯河對岸,水流從南岸夏至盆地的西側山脈匯入大河,而北岸這一側河床卻明顯高于周邊地區,如同人工修築的水渠一般。

也許某一天河流會因為改道形成一片巨型湖泊群,但至少現在沒有擋住西去的路線。

不過按這個地形趨勢,不可能一點水都不往低地流,西面某個地方可能還有湖。

離開雅布爾城一個月,計算直線距離可能僅有五十余公里,實際走了至少兩百公里,終于見到了新的異常體。

延綿不斷的發光山脈。

不僅僅是山,連空氣里都充斥著發光體,甚至能在白天呈現出綠、紫雙色的極光運動的場景!

連其他人都能看到綠藍為主的極光現象。

情況過于異常,決定就地扎營,給大家加抗性等待半個月後的魔臨日沖擊。

出發前的一輪屬性強化,把全員的最低抗性調整至26,高一些的有30的。

再加一輪最低就有30,但他並不是這麼加的,八大金剛也是觀察異常的樣本,加抗性是從艾蓮娜家加起,遵守每天只給一個人祝福的原則,所以到魔臨日時,八大金剛還有一半沒加。

可被肉眼觀察到的異常現象果然不同凡響,26點抗性真的不夠,剩下四個26抗性的有兩個掉了理智,變色龍又掉了穩定,30的還有一人掉了理智。

倒是沒人長出花來,于是王齊也不急著給他們修復,變色龍故意留在最後一天。

看著他發出淡淡紫外光的眼楮,王齊拿著筆紙詢問︰

「這幾天有什麼奇怪的情況?」

「好像有人想往我腦子里鑽,偶爾會頭疼。」

變色龍老實回答,他們也早就發現了,這位其實是故意拿他們探路的,但沒有辦法。

「皮膚有沒有變化?」

「沒發現。」

「你能不能試試主動接納那個意志?」

「……我……我試試吧。」

如同私下里雪獅轉述拉托爾幫滅亡那一夜里王齊所說的話,他強,所以他的安排沒人能反抗,即使這明顯有著極大風險。

變色龍閉眼,王齊在旁邊用緩慢語速做引導︰「想象一下,那是個龐然大物,祂的軀體大部分在黑暗中,眼前所見沒有具體形態,祂不停變化著,如同一團不定形血肉。人面、觸手、筋膜、各種生物肢體時隱時現,還會從中月兌落出活躍的小生命。它拖著血色的粘液靠近,背上長者不對稱的小翅膀,有觸手從頸間垂下,胸口還破了幾個口子可以看到髒器,比你體型更大,路過你身邊,用畸形而龐大的眼楮看著你,嘴裂開成五瓣,伸出開叉的灰白舌頭舌忝著你的臉……」

變色龍的臉皮真的在變色,突然捂著嘴發出嘔嘔聲。

王齊皺著眉︰「你這心理承受力不行啊,沒殺過人嗎。」

可能就是因為殺過人,所以比起和平年代的傻雕們,他更受不了這個。

變色龍稍微緩了緩趕忙說︰「我再試試。」

兩人繼續折騰,試了半天沒結果,王齊放棄了,給他補好穩定和抗性,理智因為加一次的量比較多,不用每次都補。

寄核體背後的意志並不是招之則來的,具有很強的主觀性,只有在祂想的時候,這些異常的人和動物才能變成一個個接入點。

先向前走一段吧。

走了幾天抵達發光山脈的邊緣地帶,在一處小溪邊停下來扎營。

爬上最近的山頂,王齊滿臉郁悶。

「擔心什麼?」李想眼中雖然是一片腐敗之像,幾處地方還有觸手,卻並不覺得有什麼,因為她現在很厲害。

王齊指著遠處山體間與霧氣融合在一起的綠色︰「濃度太高了,擔心後面的路太難走。」

雖然缺乏設備采集和觀察空氣樣本,但用膝蓋也能想到,空氣中的發光體,不是黏菌孢子就是某種新型的寄核體攜帶者。

想了想,干脆給李想上一堂臨時課。

拿出速寫本,邊畫邊給她解釋︰「我們相識的地方,人們幾乎接觸不到寄核體,極少數感染者應該是直接踫觸或吃掉黏菌團和鬼尸體產生的。白小角出生的地方,寄核體已經有了一定的覆蓋率,每個生命或多或少的通過飲水、食物,都會吃下去一些,所以受到神秘沖擊誘導會變成樹。」

停下來構思,把寄核體標注×100,畫著森林繼續說︰「而在那里,我們每時每刻都會呼吸含有大量寄核體的空氣,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眼前的情況如同霉菌,正常人每天吸入霉菌孢子應該在7000個以下,住在潮濕的地下室里吸入霉菌會上升一個量級。

若是住在長期能用鼻子聞到霉味的環境里,霉菌的量級會高到直接對肺、腎產生巨大代謝壓力,距離能帶來死亡的強力病魔只有半步之遙,時間長了只需個小病誘發,就會出現肺部真菌感染乃至肝、腎衰竭等嚴重狀況。

沒心沒肺的李想不明白,說︰「你模一模就安全了吧。」

王齊對她笑笑︰「希望如此。」

總之先停在發光山脈邊緣觀察一段時間,寧願慢一些,也不能給寄核體團滅他們的機會。

營地部署好暫居下來,也不是就這麼干等。

兩組偵察仍然會交替外出,除了打獵,還要記住地形回營地做沙盤,免得後續又要繞路。

提到打獵,就不得不提本地的動物生態。

這里能看到的脊椎動物幾乎為零,打獵的對象是各種小蟲子、中蟲子、大蟲子,還有超大號巨蟲。

就在扎營後的第五天,營地上空飛過一只翼展足有十二米的黑色大撲稜蛾子。

理論上這個大小的蛾子已經沒辦法在林地里活動了,給人的感覺就是……吃空氣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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