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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再遇祝玲兒

遠處傳來的馬蹄聲,驚醒了入定中的良辰。在這荒無人煙的深山之中,又是更深的雨夜,突兀地來了一群馬隊,不禁令良辰警惕起來。良辰救活了篝火,靜靜地等著馬隊的到來。

「廟里有火光,就在這歇歇吧,雨太大了,就算人能撐,馬也吃不消了??????」「是啊,歇歇吧,等雨停了再走??????」「連夜趕路,遇到山洪,可不得了,不能再往前趕了??????」廟外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紛紛向著領隊之人提著要求。

「劉大哥,別猶豫了,歇上一歇吧。」一個女孩的聲音傳到了良辰的耳中,這個聲音有些耳熟,正是天啟山中遇到的祝玲兒。祝玲兒勸說後,姓劉的領隊猶豫了片刻,便吩咐眾人安置好馬匹,進了廟中。

這是一隊鏢局的人馬,不過顯然已經不再是祝玲兒之前所在的福安鏢局,因為眾人的服飾上,都繡著個十分顯眼的「劉」字。這些鏢師大約有十幾人,猛地一看,只有祝玲兒和那劉姓首領是靈者境修者,其余盡是一些修者境和普通的武人。祝玲兒的境界依舊是靈者境下品,劉姓首領的境界稍微高一些,達到了靈者境中品。這隊人馬的實力,在鏢局行當之中,也屬于末流了。

但在良辰的神識掃掠下,一眼便看出了其中三人是故意隱藏實力,將自己氣息收斂。三人皆是洞者境高手,其中一人,甚至達到了洞者境巔峰的境界。

眾人進入廟中後,見到火堆旁有個身形消瘦單薄的年輕人,便無人將其放在眼里。眾人誰都沒有理睬良辰,很是不客氣地圍在了火堆旁邊,將良辰擠到一邊。靈者境雖可夜間視物,但依然不甚清晰,祝玲兒一時沒有認出良辰,但其心地很是良善,為眾人的粗魯向良辰賠禮道歉。

「祝姑娘,不必客氣,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良辰笑著說道。

「啊?你是??????你是良辰?你真的是良辰,謝天謝地,沒想到在這里居然又踫到了我的恩人!」祝玲兒認出了良辰,十分地激動,連忙向著良辰揖身行禮。祝玲兒的舉動,並未引起這群疲累的人多少興趣,他們能接觸到的圈子里,還沒有良辰這個名字的流傳。只有那三個隱藏實力的修者,皆是裝作極不經意地向著良辰所在的方向不停瞟掠。

良辰隨意揮揮手,笑著說道︰「大家也算是熟人了,不必這麼客氣,你們這是在走鏢?」

「是的,我們從唐州運送??????」祝玲兒一臉地興奮,正準備對著良辰述說他們此次的行程,不料卻被姓劉的首領給打斷了。

「咳???玲兒,我們鏢局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有些事情,是不能向外人說起的。」劉姓首領很是不客氣地說道,同時以輕蔑的眼神瞟了瞟良辰。

首領發話了,祝玲兒也不敢再繼續言說,有些尷尬地看看良辰。

「沒事的,我理解。」良辰依舊是笑嘻嘻地說道。

「劉大哥,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那位徒手擊斃烏甲熊的少年英雄,??????」祝玲兒轉而笑著向眾人介紹起了良辰,只有幾人不冷不熱地隨口回了句,其余依舊是不理不睬,良辰看得出來,玲兒在人群中的地位並不高。彼時鏢局行當里,女性極其稀少,就算有,地位也不高。若非玲兒有著靈者境的修為,估計連隨鏢的資格都是沒有,這些,良辰都可以理解。

祝玲兒的介紹,並沒有引起眾人的興趣,眾人紛紛拿出隨身攜帶的酒水干糧吃喝起來,祝玲兒很是尷尬地坐到了良辰的旁邊。對于眾人的冷漠,良辰毫不在意,靜靜地坐在角落里,拿出一壇酒,獨自喝了起來,見祝玲兒坐了過來,便遞了一壇給她。

「對不起啊。」祝玲兒喝了兩口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什麼。對了,我記得你的鏢局不是叫福安鏢局嗎?怎麼又改成劉了?」良辰隨口問道。

「父親死後,幾位鏢頭紛紛改投他門,鏢局里的產業也被瓜分了。劉大哥費了很大的氣力,才留住了一小部分,支撐著熬到現在,現在的鏢局,叫做劉家鏢局。你千萬不要與他見怪,劉大哥為了這鏢局付出了太多的辛勞,他只是脾氣有些怪,人其實並不壞??????」祝玲兒本性就比較活潑外向,話也多,此時更是就著酒水,將後來發生的事,向著良辰娓娓道來。良辰仔細听著,時不時地答上一兩句,聊得很是融洽,使這淒冷的雨夜,變得不再那麼寂寥。

一個時辰後,眾人吃飽喝足,早已疲累不堪,盡皆倒頭睡去,那三人也擠靠在一起,席地而臥。又聊了一會,漸覺疲累,祝玲兒斜躺在一堆干草上睡著了,良辰飲盡了壇中酒,悄沒聲息地獨步出了廟門,姓劉的首領也緊隨其後跟了出來。

「聊聊?」良辰笑著問道。

「在下劉雄,閣下的名字與傳聞中的那位天才相同,莫非就是本尊?」劉雄試探性地問道,極是恭謹,一改在眾人面前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冷漠。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無足輕重。若是我沒猜錯,你們這趟鏢的酬金,應該非常的豐厚。」良辰平靜地說道。

「實不相瞞,此次雇主所出的酬金是正常的三倍,而且是一次性全部付清,雇主承諾,到達目的地後,還會有額外的獎賞。適才廟中對閣下多有冷漠,情非得已,這些人中,我也並非全都信任。」劉雄很是恭敬地說道。

「既然不信任,為何還要冒險?」良辰反問道。

「世道不太平,有掙錢的門路,哪里還輪得到我去挑三揀四。我實力低微,與閣下自是無法相比。」劉雄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對于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艱辛,良辰再清楚不過了,非常能夠理解他的處境。不偷不搶不吭不騙,憑借自己的本事吃飯,這種人,值得尊重。

「你可能攤上事了。」良辰笑著說道。

「哦?還請閣下明示。」劉雄有些吃驚地問道。

「據此還有十余里,五十多人,靈者境以上修為的就有將近二十余人,洞者境三人。我想,他們應該不是沖我來的。」良辰凝神感知了片刻,對劉雄說道。

「多謝告知,我們馬上出發離去。」劉雄听了,急忙就要召集眾人繼續趕路。

「不忙,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該來的總會來的。踫上我算你們運氣好,也是緣分一場,我就幫你過這一關吧。」良辰揮手制止了劉雄,緩緩說道。

「多謝了,若是有可能,請留些活口。」顯然,劉雄听到的關于良辰的故事版本中,肯定著重體現的是其嗜殺的一面。

「你還不是很笨,放心吧,該怎麼做我自有打算。對方既然能一路尾隨至此,這其中的內應,自是少不了的,趁著這個機會,我們不妨模模底。你只需要留意祝玲兒的安全就好,剩下的,交給我。」良辰用眼神暗示著廟內,意有所指地說道。

「慚愧,這些人大都是我臨時雇請來的,除了玲兒,無一人可信。從我接了這單生意,便知道這其中肯定有著什麼陰暗的勾當,奸細也是少不了的。我們此次走鏢,似乎就是別人放出來的一只誘餌,而且還是很多誘餌當中的一只。只是一路行來,這些人中卻是絲毫沒有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著實令我頭疼不已。所以我才一路馬不停蹄地拼命趕路,絲毫不敢耽擱。」劉雄將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

「人家實力比你強,當然可以將你玩弄于股掌之中了。」良辰笑著說道。「先不說這些了,對方馬上就到,我們先靜觀其變。」良辰說完,和劉雄一道回了廟內,來到熟睡中的玲兒身旁,分兩邊坐了下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破廟就被包圍了。

此時廟內眾人紛紛從睡夢中驚醒,這些人都是過慣了刀頭舌忝血日子的強者,警惕性極強。在良辰的暗示下,劉雄沒有動作。三人不再隱藏實力,各自持拿兵刃,走到廟門前,做著迎敵的準備。洞者境巔峰的那名強者,使得是劍,此人,是個劍修。

「老黃,乖乖將東西交出來吧。咱倆這麼多年的交情,別逼我。我們一路追擊至此,該是有個了斷了。」屋外的領頭之人大喊道。

「笑話,若不是我故意留下線索,就憑你焦甫這點本事,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追上我們。」被稱為老黃的劍修哂笑著說道。廟內的眾人听了,皆是露出驚訝的表情,一路行來,眾人皆是對這三個不苟言笑的修者境家伙未放在眼里,而今卻是發現,這三人的身份,很不一般。

「哦,既然如此,想必東西應該也不在你身上了。你故意引我至此,當真是要與我拼個魚死網破?」焦甫冷聲問道,此人實力亦是洞者境巔峰,與老黃不相上下,而且,他也是個劍修。

「你我各為其主,總會有這麼一天的。」老黃有些無奈地嘆息著說道。

「沒錯,此處也算山清水秀,今日你我兄弟,就做個了斷吧。」焦甫看了看周圍蒼翠的山嶺,向著老黃喊道。

「只是可惜了這些無辜的性命!」老黃看了看身後的眾人,尤其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良辰,語氣很是深沉。

「沒辦法,節度使大人下了死命令,知道此事的,一個活口也不留。」焦甫伸出雙手,做出一副無能為力地模樣。

「你就那麼自信?」老黃陰聲說道。

「抱歉了,老伙計,為了對付你,我不得不用些自己都鄙視的手段。把人押上來吧。」焦甫說著,沖身後強者招了招手。

十余個強者各自壓著一名人質,盡皆老幼婦孺,這些人被關在囚車里一路脅行,渾身上下盡皆濕漉,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甚是狼狽。不消說,這些,都是老黃的家人。

「不止你,此次節度使大人派出的七路追殺人馬中,都做了這手準備。老黃,你站錯隊了。」焦甫一臉無辜模樣,對著老黃大聲說道。

「看在多年兄弟情誼上,讓他們死前盡量少遭些罪吧。」老黃此時已是心灰意冷。

「那要看你的表現了。」焦甫一臉陰笑著說道。「你若自行了斷,我以人格擔保,留下你的小兒子,如何?」

老黃听了,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焦甫見此,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氣。只要除掉老黃,剩下這些人,對他來說再無威脅。兩人是多年的交情,相互間再了解不過。見到老黃如意料中放棄了抵抗,焦甫緩緩拔出了佩劍,準備收割其性命。

利益面前,一切皆是虛妄,友情,最是經歷不起的,便是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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