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有一瞬間的安靜,直到葉倩蘭輕輕的哼了一聲。
「我的頭好痛!」
原來她摔下來的瞬間,腦袋正好跟傅明毅撞到一起。
當時就听到砰的一聲巨響,兩人的腦子都在嗡嗡作響。
「我比你好不到哪去,你今天是災星上身,我一踫到你就要倒霉。」
雖然撞在懷里的身體又嬌又軟,但是這麼重的沖擊力,也還是令人吃不消的。
葉倩蘭還算識相,趕緊一翻身另一邊。
她揉完了自己的額頭,一側頭就看到傅明光潔飽滿的額頭上隆起了一個小包包。
這一看就是她干的好事,葉倩蘭趕緊心虛的側過頭去。
「我今天太倒霉了,簡直是諸事不順,就連學習也沒有之前那麼順暢。
趁著現在天色還早,我就先回去一趟了。」
「你今天這麼倒霉,大晚上的還往哪里跑?是嫌自己命大嗎?」
葉倩蘭要走,傅明毅立刻伸手扣住了她的胳膊。
雖然腦袋還在嗡嗡作響,但也不能讓她一個小姑娘大晚上的跑出去。
「正因為我倒霉,我才不能繼續留在這里克你呀。
我得趕緊回家,回到自己家里就好了。」
「說不定你爸媽也跟著倒霉呢?」
傅明毅看她這麼篤定,忍不住反嗆了一句。
「你,算你狠。為了不繼續被我克到,你是不是該卷鋪蓋走人了?」
「把我傷害成這樣,現在就讓我掃地出門,你怎麼這麼狠的心?」
「不讓你走難道讓你留下來繼續被我傷害嗎?」
為了方便說話,兩人同時側過頭來。
四目相對之間,葉倩蘭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現在腦子里一片空白。
傅明毅原本也是想懟她幾句的,眼神一接觸到她額頭上的瘀青,立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你的頭傷的不輕,我去給你找點青油擦擦。」
「我這只是皮外傷,倒是你腦袋上那個大包,真的要多擦點清油。」
葉倩蘭用食指輕點了一下腦袋上的傷口,痛得她倒抽一口涼氣。
「傷的這麼重就別去踫了,到時候留下傷口有你受的。」
「留下傷口正好呀,這樣我就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還好嗎?你不是……」
傅明毅想問她不是有喜歡的人嗎?可是這樣直白的問出來,會不會傷害到她的自尊心呢?
畢竟自己救他的那一次,村子里的傳言他听得一清二楚。
葉倩蘭喜歡村長的兒子,為了村長的兒子甚至願意重新拿起課本讀書。
她現在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罪,不都是為了跟村長的兒子在一起嗎?
「我不是什麼?你是不是听到一些風言風語了?別听村子里的人胡說八道,我現在才不想什麼情情愛愛呢,搞錢才是王道。」
比起搞錢最重要的是,怎麼保住全家人的命。
所以除了學習,她已經別無選擇。
「這是你真實的想法嗎?」
「必須是。我有點困了,想睡覺了,你呢?今天什麼打算?」
「你睡在這里,我還能怎麼打算?」
這丫頭不是明知故問嗎?葉倩蘭朝他招了招手。
「你要是不怕被我克,我今晚上可以收留你。」
「你,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八十年代的人思想都很保守,葉倩蘭這主動的邀請,讓傅明毅思想一瞬間就被帶歪了。
白天兩人共同學習,雖說也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但畢竟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這要是大晚上的還睡同一個屋,那才是真的說不過去。
「沒什麼,我就是好困,你又一直不走,我就想著……」
葉倩蘭迷迷糊糊的說著話,她的眼楮逐漸閉上,就這樣睡了過去。
「你想怎樣?」
傅明毅還在等她說話呢,就听到耳邊傳來輕微的呼吸聲。
「這是,就睡著了?今天才教了這麼點東西,真的有這麼累嗎?」
學霸永遠不懂學渣的痛苦,學霸學習任何知識都是游刃有余,學渣則不同,每學會運用一個公式,都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在傅明毅看來輕而易舉的事情,在葉倩蘭這里比登天還難。
傅明毅嘆了口氣從床上爬起來,腦袋還有點痛,嗓子更是痛得說話都不利索。
他給她月兌掉鞋子,幫她蓋好被子,這才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葉倩蘭額頭傷得很重,如果不經過處理,明天會腫得更加厲害。
女孩子都愛美,雖然她不介意,他這個始作俑者卻是不能放任不管。
夜色已經深了,外面下起了毛毛細雨,傅明毅撐著傘往山里走去。
鎮上的人早睡,想要找他們借點東西沒那麼容易,山里的老表喜歡撿茶子,茶子榨出來的油,用這里的土話講就是清油,也叫茶油。
他花了一個多小時,挨家挨戶的去問,最後花了一塊錢買了一小瓶清油。
回來時雨勢漸大,他一把小傘已經把身上淋的濕透。
他拎著還在滴水的傘,小心翼翼的走回房間。
右手食指上點一些油,輕輕地暈開在她的額頭上。
純正的茶油帶著陣陣清香,顏色是半透明的黃色。
真是又好玩又好看,他也給自己涂了一些。
選了一套衣服,先去招待所的浴室洗了個澡,他又習慣性地來到孟嘯天的房間。
「開門,是我來了。」
傅明毅敲了半天的門里面都沒人應,反而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他停下了敲門的動作,屋里的聲音傳進了耳朵。
男人的喘氣聲,女人的哼哼聲交織在一處。
「這死胖子一個人在房間玩二人轉?」
從未談過戀愛的傅明毅疑惑的想到,他今晚上沒地方住,若是這胖子不給他開門,他就得露宿街頭了。
因此他十分不依不饒的又敲了一次門,里面的聲音更響,節奏更快。
最後有人大喊了一聲,接著傳來 的走路聲,房間門終于被拉開了。
「死胖子,你總算是開門了,害我在外面等你半天!」
「剛剛就是你一直在敲門嗎?你知不知道你差點耽誤我的事?」
開門的男人身上就穿著一條褲衩,他惡狠狠的盯著傅明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