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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瑪格麗王後的不真實

君臨城,諸神門。

征服歷十年,尹耿一世下令在居民區的周圍建造城牆,以保護首都民眾的安全。

近三百年的歷史中,君臨城曾多次遭受戰亂,如血龍狂舞時期,黑黨與綠黨先後控制這里,首都兩次易手;篡奪者戰爭時,這座城市先後落入蘭尼斯特與四家聯盟手里。

但無論以前的戰爭怎樣進行,都對城牆的破壞不大。

換個說法,獅花聯盟與史坦尼斯的戰斗中,對城牆的破壞超過了任何一場發生在這里的戰爭。

這點在地形開闊的諸神門附近得到了集中的體現。

以前的城牆高達二十尺,豪華壯偉,城門的凋花更是一絕,無論是鐵閘還是門面上都刻畫著極為細致的神明凋刻,那些凋出來的眼楮好像會跟著你,看著你。

而如今,大段的城牆只有四五尺高,除了能擋住騎兵的牆式沖鋒外,幾無作用。連一個靈活的小孩都能輕松爬上,更不用說列隊作戰的強壯士兵了。

究其原因,除了當時的主帥凱馮•蘭尼斯特的慎重穩健外,還跟維斯特洛的作戰方式有關。

整個西大陸,兵種的劃分極為模湖,排名靠前的大貴族養得起成規模的軍隊,所以勉強能將麾下的士兵分為劍盾步兵、槍騎兵、輕裝斥候騎兵等,而小貴族與有產騎士名下的士兵,以受訓的農民為主,能有把長武器,再有個頭盔已經是滿配置了,怎麼可能還細分出兵種呢?

所以發生戰斗時,能野戰就野戰,雙方拼完,貴族們該認輸認輸,基本不影響他們的地位。

只有極個別時期,會進入艱苦的攻城戰。圍城一方,通常具有守軍的數倍兵力,先期堵城門,等到攻城器械建造完畢後,就開始破壞城堡與碉樓。

而在維斯特洛的封建采邑制度下,領主們拼了命的加固自己的城堡,為了對付這些石頭城,大威力的投石機應運而生。

其中的代表,就是配重式拋石機。

這種巨型投石機的威力不可描述,畢竟直面過它的人大部分已經死亡,但僅從一些數據,足以勾勒出這種破城利器的恐怖之處︰長十二尺、寬高各八尺的配重箱,二十到五十公斤的彈丸,可能裹著燃油的布套。

在這種戰爭巨物的撫慰下,整個君臨城的西城牆都被砸了個稀巴爛。而臨時負責首都防務的塔利伯爵為了盡快讓城牆恢復原貌,選擇了「發動民眾」的做法。

具體點,就是大量的平民被征召去修牆,鐵匠、石匠、喘成狗的富商、木工、煮飯的民婦、扛木頭的小伙子、瘦成干柴的老人……在君臨城西面的工地上,這些人累死累活,與石塊、木梁、磚石等作斗爭。

幾百名鐵甲士兵在干活的民眾間來回巡邏,不時有鞭子揚起,而後慘叫聲傳開。

「竟然敢耽誤塔利大人的事,先吃一頓鞭子再說。」

對偷懶的平民來說,挨一頓鞭打已經是仁慈了。近日來,不時有違法犯事的人被吊死,掛在顯眼處震懾群氓。

犯的事也不大,也就偷吃貴族的肉食、躲在無人處歇息、違抗軍官的命令這幾種小事。

沒辦法,塔利伯爵為了展現自己的才能,嚴令在國王回歸以前,建完諸神門附近的城牆。他的意圖傳遞給軍官與指揮修建的工匠,這些人又將自己的壓力強化十倍,發泄在干活的平民身上。

此刻,在城牆附近搬石頭的人群中,一位累到挪不動腳的青年停了下來,準備緩一緩再走。

他叫威爾,是位君臨城里最常見的平民,以褐湯為食,穿著灰不拉球的袍子,面色饑黃、體型消瘦。

威爾原以為只是停留一兩分鐘,監督的軍官不會發現,但現實教會了他什麼是殘酷。

一條皮鞭迅捷地落在了在外的胳膊上,印出一道血條。

儼然已皮開肉爛。

「我就緩一緩!」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加上胳膊傳來的傷痛,威爾立即反擊。

但他也只敢叫出聲,再加一道惡狠狠的目光。

「吆嚎,還敢瞪人。你一個跳蚤窩的……」收回鞭子的軍官當場開罵。

他的胸前掛著健步獵人的紋章,正是塔利家的人。

在自家領主得勢以後,這位軍官說話的聲音都大了幾個調。又是在這樣公眾場合,他怎麼會忍受一個平民的頂嘴。

軍官越罵、威爾瞪得越狠。

到最後,塔利軍官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威爾的眼神,還是自己罵上頭了,他再次揚起鞭子,準備抽上幾鞭再說。

但已經準備好的威爾又怎麼會再次吃虧,他一把抓住鞭子,攥住不放手。

沒有了軍官的監督後,數十名平民開始停下腳步,一來歇息,二來看這位囂張跋扈軍官的笑話。

周圍人的眼光讓軍官惱羞成怒,他當即拔出自己的佩劍,準備砍上幾劍再說。

威爾當然不會吃眼前虧,于是松開繩子,邁著沉重的步伐,逃離軍官的攻擊範圍。

周圍的士兵看到這邊的騷動後,立即趕赴過來,不多時,灰頭土臉的威爾就被光鮮耀人的鐵甲士兵抓住。

為了泄憤,軍官先是給威爾吐了幾口口水,而後又給了他幾鞭子。

這個過程中,他們吸引了更多平民的目光。

或許是出于炫耀自己的權力,或許是盡職守則,軍官大聲宣布︰「這樣偷懶的壞蛋,就該掛起來讓你們看。只有死上幾個,你們才知道命如蟲豸,才會用心為亞瑟一世陛下干活。」

開始時平民們不知道被摁著的青年犯了什麼錯,但還是有見證了所有經歷的目擊者,于是事情的真相被廣為傳播。

已經夠勞累的民眾自然對威爾有極大的同情心,他們相互低語。

「這人有吊死人的權力嗎?」

「河灣人憑什麼指揮我們君臨人?」

「椅子的新主人這樣殘暴嗎?」

由于被士兵們所監督,平民還不敢像以前那樣直抒胸臆,將勞民的國王與貴族罵個狗血淋頭,只暗暗用「椅子的新主人指代」。

周圍民眾的質疑讓軍官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命手下搬來大木架,準備當場吊死青年。

頭被摁在地上威爾大聲求饒︰「好心的老爺,我再也不敢了,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只是士兵們不讓他發聲,威爾的嘴因此被迫與大地親吻。

河灣士兵與軍官的舉動讓君臨城的平民們更加的不滿,而民眾的不服從又讓軍官覺得自己太過仁慈。

「陛下的首都必須要有雄偉的城牆保護,你們這群蟲豸懂得什麼?」

塔利軍官下定決心,吊死這個青年來鎮壓眾人,就像他的領主大人在苦橋軍變時做的那樣。

就在大木架擺好,可憐的威爾脖子被套上繩套時,這處工地上的異動終于吸引了貴族的目光。

「住手∼」一名人高馬大的板甲士兵喝停了塔利軍官的舉動。

而後在數位全甲士兵的護衛下,一位貴族小姐走進了這群被泥土與灰塵打扮的平民中。

「這位軍士先生,你為什麼要吊死這個可憐人兒呢?」

被叫到的軍官回頭,目之所及的貴族小姐讓他驚艷得說不出話來。

一襲青綠束腰長裙勾勒出貴女的完美身材,棕色卷發用一根凋刻著金玫瑰的簪子盤起,露出天鵝一般優雅白皙水女敕的頸項。

「是……是這樣的,提利爾小姐。」軍官已經緊張得說不出利索話,但他還是堅持講完前後的緣故。

來的這位貴女正是河灣封君的女兒,新國王的未婚妻子,瑪格麗•提利爾。

天生有種親民氣質的瑪格麗邊听塔利軍官的解釋,邊對平民們微笑點頭示意。

只是被勞苦的民眾大多不怎麼理會貴族小姐拋出的甜棗,即使她美貌驚人。

「這位可憐的人兒只是想暫歇片刻,遠遠夠不上吊死的刑罰吧!」瑪格麗質疑道。

面對塔利軍官,提利爾小姐就嚴肅多了。

「但若放任他這種行為,整個工期就會延遲,藍道•塔利伯爵都承擔不起這樣的責任……」結巴了一陣兒後,軍官總算是恢復正常了。

他搬出自己最大的後台,期望這位看上去年輕至極的貴族小姐不再管這小事兒。

畢竟現在的君臨城,塔利伯爵的風頭無人可出其右。

「僅僅是因為瞪了你一眼,就要被吊死,這還有王法嗎?王國還有公道可言嗎?」但瑪格麗並沒有理會軍官的言外之意。

塔利伯爵再風光,那也是她提利爾家的封臣。

「我听說藍道大人即將出任法務大臣,你們塔利的人就這樣肆意違背王國的法律,敗壞他的名聲嗎?」

軍官遲疑片刻,回答道︰「但我們也承擔不起延遲工期的責任,他這種偷懶的行為必須被制裁。」

他已經準備好再次駁回提利爾小姐的話,但瑪格麗並沒有理他,而是直接下令︰

「放了這位可憐人,給他食物和水,讓他好好歇息一會兒。」

吩咐完後,即將再次成為王後的瑪格麗轉身微笑著面對平民,朗聲宣布︰

「國王是我未來的丈夫,他以寬和仁愛著稱,怎麼會允許他的子民這樣被奴役呢?我,瑪格麗•提利爾,以國王亞瑟一世的名義下令,今天的工作就到這里,所有人先去找地方休息,等到吃飯時,我們提利爾家族會為大家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

她轉嘴之間,就讓上萬平民停止干活去休息。

周圍的民眾頓時發出一陣的歡呼,而後消息傳開,整個工地上的平民都為未來王後的仁慈而感激。

「善良的瑪格麗王後必會留名于史書。」

「塔利家的貴族過于嚴苛,提利爾的小姐體恤人民!」

「誰讓我吃頓好的,我就認誰。」

數萬平民嘰嘰喳喳,瑪格麗的名字迅速傳開,他們對提利爾家族的喜愛,已經同他們對塔利家的厭惡一樣,僅在很短的時間里成型。

但讓整個城牆修築工程停下來這樣的大事,自然不是一位塔利軍官就能決定的,于是立即有人將工地上的情況匯報給大工匠與塔利家的誓言騎士,而後傳入在城里辦公理事的藍道大人耳中。

「她當好人,讓我背罵名。」

一身鐵甲的塔利伯爵低語道。

他對提利爾小姐的行為談不上厭惡,但也不太喜歡這種玩弄民心的小手段。

听到這話後,負責傳遞消息的誓言騎士問道︰「該怎麼執行?國王陛下即將返回君臨城,可能就在這一兩天,我們的工期拖不了多長時間。」

由于北上迎接史塔克王後與河灣忠臣的亞瑟一世陛下即將南返君臨城,所以這位誓言騎士認為今天平民們不應該休息。

「國王的看法才是最關鍵的,些許平民無關大局。」藍道•塔利站起身,「我去與瑪格麗小姐商談,工程必須按進度開展。」

他帶著數名衛兵與報信的誓言騎士出兵,準備去讓瑪格麗小姐收回命令。

……

諸神門外。

騎著馬先趕到目的地的亞瑟一眼認出了在人群中安撫慰問的瑪格麗。

「若論親民與做姿態,她是位天生的王後。」國王對著跟從的波德瑞克說道。

亞瑟已經與瑪格麗有了很深入的交流,但他始終覺得自己看不清這位美人。

不真實,是國王對提利爾小姐的唯一評價。

無論瑪格麗做什麼事,就算亞瑟能猜到她的用意與動機,也感覺她有三分假摻在里面。

對珊莎,亞瑟一世尚能以七分真心對待,但在瑪格麗面前,他只敢用三分真心。

可能等到婚禮之後,這種感覺才會慢慢變化吧!

掌著坦格利安三首紅龍旗幟的騎手伴隨國王出現,人群頓時如流動的水潮一般,分開一條通道,讓亞瑟一世能順利到達瑪格麗王後面前。

即使提利爾小姐尚未與國王成婚,可大量的平民已經開始成稱她王後了。

若不是史塔克家還算有點名氣,只怕珊莎王後就被平民們遺忘在腦後了。

瑪格麗柳眉輕挑,杏眸露出三分笑意,嘴角微微上揚,擺出一副標準的賢妻良母神色後,看向了自己未來的丈夫。

「您總算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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