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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曾經的貴人

劉襄能走到現在,有兩個貴人。

一個是皇甫嵩,頂住朝廷的壓力,詔安劉襄,還用自己的名望,將他引入大漢軍方,讓他順風順水的成為軍方重將。

真當一個被詔安的造反頭子,頂著個平難中郎將的名頭,就能被軍方將校接受啊?

怎麼可能。

皇甫嵩為他引路,沒少為他揚名,軍方眾將視他為皇甫義真的接班人,沒人站出來找茬。

而他在涼州和龍門,也確實打出了聲威,這才是他能夠坐穩鎮北將軍,被人贊為少年軍神,大漢名將的原因所在。

另一個貴人,就是袁滂。

在長安之時,放權給他,讓他擁有了三輔戰區最強的兵力,打出了威望。

後來在洛陽為他提供庇護,也沒少為他爭取政治利益,更是嫁女聯姻,用陳郡袁氏的名望為他站台。

在此之前,劉襄與士族幾乎是絕緣的,娶了蔡琰之後,才有士人或主動或被動的投效在他的麾下。

袁滂是一道橋梁,連接士族的橋梁,這為他南下攻略地盤,減少了很多阻力。

東漢的上層階級有一條明確的鄙視鏈。

以汝南袁氏為首的關東士人,看不起以弘農楊氏為首的關西士人,而無論關東還是關西的士族,都看不上邊郡武將,更加鄙視涼州人,而以上所有人全都看不起南蠻和百越。

劉襄就是幽州邊郡武將,即便有宗室的身份,他也是大漢鄙視鏈的下位階級。

袁滂的出現,讓他成了關東士族的自己人,無論怎麼斗,都是內部斗爭,不會成為天下公敵。

他想到的能開解自己的長者,就是袁滂,出仕五十余載,歷經三朝,位列三公,現年八十九歲的睿智之人。

看慣了人生浮沉,經歷過多次皇權更迭,應該能給自己一個不錯的建議。

想到就做,拿著傳國璽,在甄姜幽怨的眼神下,去袁府拜訪。

直接上門確實有些失禮,但劉襄不在意,袁府的主人也不會在意。

無論是身為主君,還是身為袁家的外甥女婿,他不用跟袁氏講那些繁文縟節。

行到門前,從迎客的門房那里知道袁渙不在,但也沒有讓他等待的道理,趕緊迎進正堂,還要去稟報袁滂。

哪有讓八十九歲的老人出來迎接的道理。

「前面帶路,吾去拜見袁公。」

僕人自然不會攔他。

行入後宅,高台閣樓一律沒有,也沒什麼奢華的裝飾,木制的回廊,幾個涼亭,幾棟明堂,袁滂袁渙父子,都不是喜好奢侈的性子。

引人注目的,是隨處可見的貓咪,也不怕人,有幾個在草地上嬉戲,還有幾個在樹叢中探頭探腦的觀察,更多的是在廊下曬著太陽睡覺。

一路走來,光看見的就得有二十多只。

想到袁渙的夫人荀氏,送給蔡琰的玄貓,沒跑了,這一家子都是資深貓奴。

還沒走到袁滂的居室,老人就出門迎接了,身子骨還行,走路四平八穩,沒有垂垂之態。

五年前就從洛陽辭官回家,說是要在家鄉等著埋進祖墳,後來袁渙負責建築書城,就把父親袁滂請來坐鎮,現在看來,進祖墳還早著呢。

「袁公在屋中安坐,吾去拜見便好,不必迎我,又不是外人。」

「宜程來了,老夫心中歡喜,多迎幾步,只為早早相見啊。」袁滂須發皆白,笑呵呵的很是高興。

閑話幾句,劉襄扶著袁滂回到房中,屋里有幾只小貓湊了過來,在腿邊挨挨蹭蹭,喵喵叫著撒嬌。

也可能是討要吃食,或者找人玩耍。

其中有個青眼的玄貓,看著眼熟,除了眼楮的顏色不同,跟蔡琰養的那只極為相似。

劉襄伸手撓了撓小玄貓的下頜。「這只玄貓跟昭姬身邊那只幾乎一模一樣,可有名字?」

「叫青狸,一只母貓生的。」

「名字比那只好听,我給那只取名叫黑炭。」

「哈哈哈哈,有名字就挺好,老夫有只狸奴叫草棍,貓兒太多,實在想不到好名字了。」

袁滂開懷而笑,看劉襄的動作,還給小貓取名字,是個真喜歡的,有共同愛好,讓他很開心。

「我在宮里建了狸舍,可沒有幾只狸奴,袁公家里的貓兒要是生了小崽,送我幾只如何?」

「回頭我挑幾只好的,著人給你送過去,驅鼠,鎮宅,狸奴極為擅長。老夫在書城里面也建了狸舍,這些年經過繁育,有百余只了,只是總有人偷,讓人心煩!」

袁滂喜歡養貓,因為貓能抓老鼠,他很煩偷貓賊,若是偷回去養著,也不會生氣,就怕有人偷去吃肉,一想就心疼。

「回頭我下個令,讓賊曹、司 和千牛衛的人都上心盯著,在城門也立上告示,狸奴是書城驅除老鼠,看護書籍所用,誰敢偷盜、傷害,剃去鬢角、髭須,清掃街道一年。」

劉襄給了個辦法,進出書城的大多是學子,好顏面,剃去胡子和鬢角的頭發,屬于髡刑的一種,這種懲罰在他們看來,極其嚴重,這是人格受辱,比死了還難受。

增加賊人的犯罪成本,肯定有效果。

「髡刑,過重了吧?恐惹人非議啊。」偷個貓就罰的這麼狠,袁滂有些猶豫,雖然他恨不得打死偷貓賊,可他擔心影響了劉襄的名聲。

「不重罰不足以震懾人心啊,不想受辱,不偷就是了,又沒人逼他去偷。髡刑也不傷殘肢體,就這麼定了吧。」

「也好。」

閑話說得不少了,劉襄提起了正事︰「此次前來,有一個物件想給袁公看看,因為此物,我最近心浮氣躁。」

「何物讓你這般為難?」袁滂很好奇。

劉襄打開攜帶的木盒,亮出傳國玉璽,把巡視河堤然後去參觀洛陽廢墟,夢中有人指引一事,原原本本的一說。

處心積慮去找玉璽的想法,肯定是不能告訴別人的。

袁滂看著案幾上的這方白玉印璽,他認識,見過不止一次,新皇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接過這方傳國璽,以示正統。

听著劉襄去洛陽的故事。

不禁感覺冥冥中似有天意。

眼前之人,當為天命之子,可至寶加身,必然伴隨凶險,大意不得。

「宜程準備怎麼處置傳國璽?」

「短期之內,秘而不宣,只是心潮起伏,難以安定。」

袁滂微微點頭,沒有被寶物迷惑,這很好,出言指點道︰「此等至寶,確實沒到出世之時,天子在位,諸侯力強,不是時候,此時公之于眾,必然災劫臨頭,只可與心月復之人展露,用以振奮心志。」

他說完這話,又呵呵笑道︰「至于心神不寧,有何不對嗎?得到如此重寶,任誰都會心中顫抖,鬼神也要側目的,真能心如止水,那就是聖賢了。

宜程不必心慌,能知道不該在此時公之于眾,你的心志已經很好了,不用懷疑,有你這般心性的不多,正好用此物繼續磨練。須知禍福相倚,惟人自召,是福是禍,全看你如何抉擇。」

「謹受教,多謝袁公開解。」

得到袁滂的肯定,劉襄覺得自己的有些想法,還是可以實施的。

傳國璽不能讓他一步登天,但束之高閣也是暴殄天物了,它現在還是能給自己提供幫助的。

至于培養心性,那是個長久的過程,不知道有沒有用,現在就能有效果的,還是凝聚人心。

那麼,能給誰看呢?這是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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