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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章 困獸猶斗

四萬人一起干活的場面很是壯觀,三處工地人頭攢動,一隊一隊,漫山遍野。

可惜故道城中的敵人沒敢出城,讓埋伏在城池附近的騎兵白等了一天。

「這幫羌人,怎麼就不知道打敵人一個立足未穩呢?真是愚蠢。」收兵回營的時候,孫堅怒其不爭,嘴里不停的抱怨。

劉襄一點都不著急,敵人出城,就用騎兵干掉他們,敵人不出城,正好加快工程進度,反正他不虧。

韓當所部深入谷口六里,當道扎營構築營壘,又依托山崖搭建敵台崖砦,就等著散關守軍來攻。張修所部在城下挖掘壕溝,建立圍堰,要徹底堵死故道里面的守軍。

工程進行的很順利,騎兵埋伏了三天,守軍一次都沒出城。大體結構已經完成,塹壕寬深,圍繞城池一圈,壕溝後面有半人多高的羊馬牆,可以為射手部隊提供掩護,再後面是三座圍城營壘,木制的寨牆穩固異常,營中望樓林立,守備森嚴。

城關堅固易守難攻?不怕,斷水絕糧困死他們。

大部分人可以休息了,隨軍的民夫會繼續修補、加固,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

我軍在等待,敵軍也在等待。

散關守軍等著故道縣為他們解圍,故道守軍等著援兵來解救。等了五天,援兵沒出現,故道有吃有喝,活的挺滋潤,散關守軍待不住了,關城里只有七日之糧,再過兩天就斷頓了。庫房里的糧食越少,他們的心里就越慌。

俗話說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這是生理需求,克服不了,所以兵法有雲︰計毒莫過絕糧。

「大王,不能等了,餓著肚子沒法打仗。」

听到族人的勸說,燒戈一腳踹翻面前的條桉,憤怒的吼道︰「故道的人都是廢物,怎麼還沒打通道路?」

燒戈是先零羌寒牛部的小王,當初跟著李文侯起兵造反,他身高力大,作戰悍勇,頗受賞識。後來被派到散關駐守,他原想著連故道縣也一起佔了,可惜佔據縣城的金彼孤人多勢大,有七八千人,他爭不過,只能帶著三千來個族人待在散關。

糧道在別人手里,他沒少受氣。現在,他被漢軍堵住,金彼孤那個畜牲居然不來解救,下次見面一定要捅死他。

「來人,跟我殺出山口,打出去運糧食。」

三千多人自然不能都走,他們前後都有漢軍,留下一千人守關,他親自帶著兩千多人要攻破漢軍營壘,打通糧道。

燒戈一動,關南關北的漢軍都有察覺,還沒等他跟韓當交手,張郃就已經率兵來打,一輛撞車,兩架雲梯,三座井蘭順著平整過的坡道,艱難的推到了不足三百米寬的關口,櫓車床弩倒是帶了不少,這些可以抬起來就走。

弩手登上井蘭開始點射關牆上的守軍,下面也有弓弩手待在櫓車後面發箭。可惜關口狹窄,無法排布大軍,人數優勢發揮不了,散關又順著山崖建有崖砦,上面有弓箭手駐防,地形優勢太大,漢軍弓弩手反而被壓制。

但他們不慌,躲在櫓盾後面繼續向關牆上拋射,有人會來幫他們。

「 , , 。」沉重的弩臂回彈之聲響起,後面的床弩開始射擊崖砦,七尺多長的弩槍狠狠的釘在了土木搭建的防御工事之上,崩起了一片一片的土胚碎木,有些倒霉的羌人弓箭手甚至被弩槍釘在了崖壁上。立刻就被射死的,反而比較幸運,不幸的是那些暫時死不了的,痛苦哀鳴之聲在山崖中回蕩,如怨鬼嚎哭,令人不寒而栗。

隨著讓人牙酸的嘎吱嘎吱之聲,床弩繼續上弦,繼續發射。

借著床弩發威,漢軍弓弩手終于壓制了關口的守軍。

「撞車上前,雲梯推進,攻城。」張郃果斷下令,守軍變少,壓力大減,他想把握機會。

燒戈知道關北的漢軍來攻城了,他不在意,對峙了一個多月,那些漢人隔幾天就來打一次,每次射幾陣就走,他留下的人足夠應付。散關這地方,一個人守著,一萬個人也打不過,好像是這麼說的吧?他哈哈一笑,這就是學問!那幫子滿身牛屎味的土鱉,哪里能比得上自己。

他得意了一會,繼續帶著族人前進,直撲韓當的營壘。

看著寬深的壕溝,溝渠後面的土磊,還有聳立的寨牆、望樓、崖砦,燒戈咽了口口水,不好打,可硬著頭皮也得上。他大聲嘶吼︰「沒吃的就得死,殺過去,殺過去才能活。」

一眾羌人嘶吼著沖向漢軍營壘,沒有試探,不分前軍後陣,一窩蜂的涌了上來。

韓當是老軍伍了,這點聲勢可嚇不住他。

他高聲鼓舞士氣︰「我軍佔據有利地形,人比他們多,武器比他們好,你們告訴我,怎麼輸?」

麾下兵卒高聲回應︰「必勝!必勝!」

「殺敵立功受重賞,有本事的就使出來,沒卵子的就滾蛋,眾軍听令,隨我殺敵!」韓當帶人上前接戰,利用壕溝、羊馬牆阻擊羌人,成片的箭失被射出,如林的長矛大戟瘋狂的捅刺沖進溝里的敵人。

塹壕一人多深,壕溝邊緣的羊馬牆有半人多高,羌人沒有攻城器械,填壕的被射死,沖進溝里的根本爬不上去,後面的望樓,側面的崖砦,里面站滿了弓弩手,自開戰的那一刻起,箭失就沒停過,羌人不斷倒下,尸體散布在壕溝的底部和北岸,染紅了腳下的黃土,黑紅色的軟泥在羌人的尸體和腳步之間翻涌,便如傳說中的血肉泥潭,不似人間景象。

根本無法突破,燒戈還在不斷的催促,他知道打不破這處營寨,過幾天也得餓死。

現在死,以後死,反正都得死,已經吃了不少時間的飽飯,值了。

涼州羌人的命,不值錢,死就死,誰怕誰!

他歇斯底里的大吼一聲,抽出腰間的長刀就沖了上去,身後是怪叫嘶吼著的族人,他們曾經一次又一次的隨著部族大王沖鋒,有時候是為了商隊的財寶物資,有時候是為了一片草場,還有些時候就是為了一只羊,一口水,他們跟著大王搏命,沖上去,殺人,或者被殺,祖祖輩輩都是這麼過來的,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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