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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後悔有什麼用?

華夏歷史是波浪壯闊的一部戰爭史詩。

廉頗,白起,霍去病,衛青,李廣,李靖

群星璀璨,映照著民族的星空。

史詩中的精彩戰役,更如同流星滑落,在斑斕的星空中銘記。

從信陵君迂回千里大破秦軍開始,就不乏大軍迂回的戰術。

迂回萬里,就太喪心病狂了。

這大膽的簡直令人發指。

集中所有的改造商船,集中所有的新建內河商船,再拖拽上駁船,雲集了浩浩蕩蕩的三百多條船。

拉著靖字軍八萬將士,拉著兩個多月的補給,拉著軍械彈藥。

從登州啟航,進入韃靼海峽,跨越五千里到黑龍江的入海口廟街。

轉道進入黑龍江,順江而上,在金國胡里改路橫行。

沿途兵指金國合里兵忒千戶,斡可阿憐千戶。

歷時一個多月,在金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

龐大的船隊一直從黑龍江殺到松花江,終于到了屯河 安之地,也就是後世的佳木斯附近。

自從得知李敬的對金戰術,趙福金就感覺他身上有光。

「茂德公主,今天怎麼沒有穿鎧甲?」

在陳仁俊,張公裕,趙羽等將領眼中,趙福金凝聚了大宋山河的鐘靈俊秀,美艷的不可方物。

鎧甲在身,則英姿颯爽,紅裝素裹,溢柔情似水。

遺憾的是,茂德公主的柔情猶如一道激光。

笑容只為李敬一人綻放。

「我這身衣服好看嗎?前些日子海上風大,轉入黑龍江以後天氣乍暖還寒,一直沒機會穿!」

滑縣艦上,張公裕,陳仁俊,趙羽,韓槐安都陪著李敬在看著松花江兩岸的風光,在甲板上喝茶。

看著風情萬種的茂德公主一身彩裝。

都不知道是不是該非禮勿視。

看著李敬一臉笑容的問茂德公主,絲毫沒有在意,一個個都放松下來。

「祁虹她們給你做的?」

趙福金本來想把衣襟遞給李敬看看,這針腳真的絕了。

她自認大宋公主們,沒有一個有這樣的女紅。

始終沒有遞出去,畢竟這麼多將領都在。

「恩!」

沒有手機,電視的日子太枯燥。

祁虹她們一群侍女,除了練舞,練習樂器,還跟大宋很多女孩一樣,痴迷做女紅。

一個個每月拿到手的二十個金元的例錢比縣太爺還高。

胭脂水粉,連線頭布料一車車的被顧無雙往別院里拉,還專門拉好東西,什麼蘇繡,蜀錦,五彩斑斕的料子。

地下室的倉庫都快放不下了。

一起做的衣服不僅自己穿不完,還往外送,這讓女官們那個羨慕。

臨出發的趙福金收了一箱子,這還是第一次穿。

畢竟每次祁虹她們接觸,每次看見這些東西,趙福金就會聯想到屈辱的夜晚。

如今穿在身上,李敬知道她釋懷了。

也可能在向自己求歡。

張公裕可不知道,笑著說。

「茂德公主稟稀世容顏,你這麼一打扮,將士們哪有心思打仗啊!」

「張公之勇,猶如廉頗再世,黃忠不老,有你領軍舍生忘死沖陣,我宋軍所向披靡!」

白須白發的張公裕武藝超絕,騎戰無雙。

沖出水師陸戰營就殺入了合里兵忒千戶,身先士卒。

殺的金人漁獵的營地人仰馬翻,十幾個精壯騎兵剛剛上馬就被他一箭射下。

萬里迂回的第一仗,老夫聊發少年狂,張公裕風頭盡顯。

跟平日謙虛親和的老頭形象反差太大了。

看的李敬,陳仁俊,趙羽等人目瞪口呆,在身後擂鼓的趙福金難以置信。

「公主繆贊,張公裕慚愧的很,昔日舍不得水師弟兄和戰船,沒有及時率軍勤王,如今也只有一些匹夫之勇,造不出這蒸汽船,策劃不得這萬里迂回之計策,能追隨李副使此注定青史留名一戰,端了金國國都,此生無憾啊!」

張公裕不禁想起登州李敬讓他選擇,選內河水師統領還是負責渡海後勤。

還好李敬仁厚,他差點就選錯了。

大宋文武誰能想到,黑龍江,松花江內河的航行條件,比黃河,運河好多了。

順著黑龍江轉道松花江,居然可以直達金國的都城上京。

完顏吳乞買,完顏宗望,完顏宗翰任他們再狡猾,也決計不會想到。

不管是岳飛奇襲臨閭關,扼守金國的咽喉,還是宗澤,關勝尋機跟金國大軍決戰,這些逼迫金國不得不全力對待的戰法統統都是煙霧。

真正致命的是李敬這一劍。

恍若天外飛仙,一劍封侯。

金軍大軍已經大量集結調往渤海灣。

境內兵力空虛。

只要是越過沌河 安這個障礙,封鎖潰兵消息,上京就對靖字軍和大宋水師敞開了懷抱。

萬里之遙的路程已經過了九千多里。

此刻距離金國都城上京不到八百里。

過了屯河 安就不用管是否泄露消息,只需全力開航,定可以跑贏報訊的騎兵。

將領們的輕松,也代表著士卒的們的興奮。

大量斥候已經喬裝為商隊,為金人,潛入了江北的屯河 安以及江南岸的五國城,只需要有詳細準確的情報,傍晚就能定計,今夜將會發起夜襲。

此番迂回,李敬提前派趙羽提前佔領了廟街,囤積了大量物資。

他出發的時候,既沒有收到臨安秦檜編撰的抵報,也不知道趙構抵達完顏宗翰軍中的消息。

不記得二帝什麼時候到的五國城。

可是他還是想有棗沒棗打三竿。

畢竟他記得二帝抵達五國城時候,身邊一百四十多人。

哪怕救不出來二帝,能救一些北狩宋人也好。

靖字軍和水師將領對于李敬慎重,都歸咎于女真在松花江上有大量漁民,害怕走漏消息。

完全沒有看出他的心思。

包括趙福金在內。

都沒有看出他對于斥候來報,五國城破舊不堪,只有少量漁獵金人生存有些失望的情緒流露。

這些女真和東北其他民族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歇。

夜晚的突襲,然後派人少量部隊偽裝,駐留滅口來人,已經成了他們的套路。

畢竟這些承平已久的部落根本沒有警戒的習慣。

真的太好打了。

只需要當這些帳篷和民居聚集在夜色中的時候,團團包圍,然後進繳。

只不過讓趙福金有些略微不滿的是李敬財迷。

只要對手投降,放下武器,不管老弱還是精壯。

他都只是拘押。

說什麼拉回去做苦力賣錢,俘獲的各族金人都沒有屠殺。

「茂德公主,李宣撫使,黑龍江,松花江這里很美,水草風貌,魚兒成群,我喜歡這里,我們此番出兵打下這里,能不能駐留?」

趙福金看著李敬,笑容明媚。

全大宋恐怕只有李敬這個將領獨樹一幟,從不貪戀開疆拓土的功勛,經常放棄佔領的地方。

這些地方,將士們打的很輕松,也沒有大量流血。

趙羽恐怕舍不得這棒打 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里黑土地。

「趙都統,你願意留守這苦寒之地?」

「李宣撫使讓我留,我就留,有了這片肥美豐厚的水草地,我們能訓練出大量的騎兵,也能養出無數的牛羊!」

東北這麼重要的地方,怎麼會不佔領。

在徹底打敗金狗之前,佔領黑龍江流域還真是一個玩命的活。

畢竟這里通航時間不到半年。

萬一金人冬日來攻,哪怕是軍械火炮充足,也是一場血戰。

留守不留守,李敬需要看下一步對金之戰。

不過趙羽的答桉讓李敬很滿意。

「以後這黑龍江流域,我們納入大宋版圖,劃歸一路,你等著當鎮守使吧!」

「以後,不是此戰過後?」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李敬不認為今年能消滅金軍的所有主力。

但凡他們還剩下三十萬以上的大軍。

完顏宗翰,完顏宗望這些將領絕對會把留守在上京等地的宋軍當成了挑釁。

冰天雪地的季節對宋軍的傷害會比對金人更大,黑龍江和松花江因為封航都不能對他們進行支援。

陸路就更不用說了。

搞不好援軍在路上就被伏擊。

「金國還不值得我們派出大將,孤軍,在冬日守孤城,拿下他們的國都,他們必然會遷都,明年反復對著黑龍江流域的附近牧場,漁獵場進行擄掠,在派大軍從渤海灣登陸,清繳這里,我們就可以遷徙宋人,可以抓些高麗,扶桑人過來幫我們開墾農場,養殖牛羊!」

「李副使,這是真的?明年我們不僅可以打敗金國,還可以佔領他們的老巢?」

這次輪到張公裕驚了,宗澤在出發前一直在說,三年內徹底打敗金狗。

李敬這個說法,根本用不了三年。

此戰他有著必勝的信心,在他的籌劃中,拿下上京,金人就會放棄這里。

「張公,好好保重身體,你不僅能看見我們完敗金狗的一天,也能看見我們征服西夏,收攏西遼昔日漢西域都護府的一天!」

「太好了,那可是華夏故地,不可遺棄!」

「不單不可遺棄,你們可能都不知道,完顏宗望去年就派夏金吾去了西域,我懷疑這狗日的在找後路!」

這可不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李敬輕描澹寫的說出來的話,趙羽,韓槐安和陳仁俊都驚呆了。

豈不是說,未來大宋會大軍追擊金狗,一路千里追殺,朝著絲綢之路的方向挺進。

萬里追殺,威服各族,恢復我華夏族漢唐疆域。

這也太霸氣了。

「哎呀,可惜了,我怎麼沒去帶騎兵呢!」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相比騎兵,韓槐安更願意馳騁在大海上。

趙羽連忙接了一句。

「你現在改行還來得及,要不明年你申請來駐防黑龍江和會寧府,順便練出一支無敵騎兵!」

看著遠處的騎哨猶如倦鳥歸巢。

戰斗今夜又將會拉開帷幕。

靖字軍的將領都很高興,相互調侃。

與他們情緒相反的是在健康的韓世忠。

他剛從臨安勤王回歸,軍餉都沒有拿全,開拔回到靖康,又接到了軍令,讓他去江南路平叛。

「官人,是不是後悔了!」

韓世忠當然後悔,昔日大元帥府,看著人家宗澤不顧生死的勤王,自己跟隨王淵按兵不動。

眼睜睜看著汴梁陷落。

好不容易等來金狗進攻應天府,一戰下來,丟盔棄甲,輸的那個徹底。

這時候趙不試來勸說他北上投奔朱璉,他哪里有那個臉。

他怕朱璉吐他一口唾沫。

再說,官場誰也做不了孤膽英雄。

自己跟著王淵趙構打光了兵。

兵員如何來,糧餉如何來,軍械如何來,沒有朝廷里的助力,一切都是虛妄,一個敗軍之將東山再起談何容易。

山東諸官和諸將,他一個認識的都沒有了,更別說還有靖康武三軍人家才是朱璉的嫡系。

誰知道走眼了。

真看走眼了。

原本以為貧瘠的山東兩養活靖康武三軍都很難,誰知道人家打造了一支無敵水師,日行千里。

一舉拿下了福建路和廣南東路,更是滅了東洋,南洋七個國都。

聚東洋,南洋之財養三軍。

肥的流油,還反哺山東百姓和宮廷。

「後悔有什麼用?聖旨上說了,讓你去臨安,朝廷會派人安排宅院,照顧你!」

看著梁紅玉一臉關切的給自己倒酒,韓世忠一口苦酒下肚。

苗劉兵變之後,趙構對于實權將領更加忌憚,說是照顧,無非是人質而已。

「官人,這復興報上說,岳飛拿下了臨閭關,山東宋軍正在跟金狗主力決戰,還在陣前見到了趙桓官家,得到了口詔傳位趙柔嘉?我們此刻率軍北上,就是雪中送炭。」

羨慕嫉妒恨,五味雜全的韓世忠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宗澤軍自成一系,膨脹太快,延安府的折可求聲名遠播也沒有納入核心的成員,都沒有被山東召見,他算什麼。

「再說吧!」

梁紅玉嘆了一口氣,不再多勸,誰知道這時候親兵來報。

江、淮發運使梁揚祖來訪。

「他怎麼會來?」

韓世忠都蒙了,昔日在大元帥府中梁揚祖很高傲,他連韓世忠上司王淵都瞧不上。

怎麼會來找自己。

「良臣,意外不意外,昔日應天府一別,又見面了!」

韓世忠剛迎到門口,梁揚祖就豪爽的笑著到了門口。

「梁轉運使,你政務繁忙,怎麼有空光臨卑將寒舍?」

「不歡迎?」

「當然歡迎,里面請!」

梁揚祖走進韓世忠在健康臨時住的府邸,看著里面的酒菜,哈哈一笑就主動坐下來。

「韓將軍這酒有些苦澀吧?」

什麼意思?

韓世忠還沒有琢磨過味,看梁揚祖的眼色,連忙屏退左右。

當梁紅玉要退的時候,梁揚祖開口了。

「弟妹若是不見外,一起小酌幾杯,我有事請教老弟,弟妹也幫忙參謀!」

梁紅玉望著韓世忠,韓世忠點了點頭,梁揚祖拿出的復興報嚇了兩人一大跳。

接下來的話,更讓兩人長大了嘴巴合不攏。

「不瞞世忠,岳飛軍北伐之前,我曾經上書朱璉皇後,建議她不要太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此戰若今年開打,敗多勝少,山東蒸蒸日上,完全可以等兩年國力強大再行復仇!」

這可是趙構最信任的臣子啊。

居然幫山東出謀劃策,韓世忠和梁紅玉兩人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們的表情落在梁揚祖眼中,梁揚祖毫不在意。

昔日趙不試曾經找過韓世忠,勸降他,梁揚祖多番查探才知道,這消息韓世忠守口如瓶,還是汴梁方面主動釋放出來的,別人問起韓世忠,他也不承認。

此人謹慎,讓人不得不嘆服。

「想起昔日在大元帥府,我就像一個小丑,滿腦子想著出將入相,把家國利益至于一邊,往事不堪回首!好在大宋有朱璉,有李敬,有宗澤等一批忠直之士,力挽天傾,才不至于江山傾覆。」

說完的梁揚祖指了指報紙。

「良臣,輪帶兵打仗,我不如你,你幫我看看,岳飛三戰三捷之後,宗澤該當如何?」

被梁揚祖逼迫開口,韓世忠不願說違心之言。

「梁運轉使,不瞞你說,我也看過了復興報,岳飛為我大宋將領出了一口惡氣,此戰山東贏面很大!」

「太好了,我這就放心了!」

韓世忠一開口,就漏出了想和金人對決的渴慕,梁揚祖高興的很。

「良臣,你有沒有想過,帶兵北上,助宗澤一臂之力?如果你參戰,宋軍勝算會更大。」

「梁運轉使,我已經接到聖旨,江南道平叛!」

「我知道,你放心把紅玉送去臨安?」

韓世忠苦笑,他怎麼可能放心。

打仗這種事,誰敢打包票,更何況臨安朝廷里都是些什麼人,沒準戰局沒分個勝負出來,自己先被彈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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