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師父見笑了。」
郭騰剛才緬懷師祖南山素，感嘆天道不公。
卻沒曾想到自己情緒難以自己，落下眼淚。
當看到自己師父，郭騰擦去淚痕，對方樂笑笑。
「你，超月兌了？」
方樂倒是沒在意郭騰怎麼樣，他對郭騰剛才那只手一拳，打碎演武場石板很好奇。
一般武者雖然能做到勁從體出，遠擊他人或物體。
卻也做不到郭騰這種破壞程度，讓一方演武場徹底損毀。
這，就是超月兌之力！？
「我現在還是不凡境界，並沒有踏上超月兌境。」
郭騰搖搖頭。
系統顯示的郭騰境界還是不凡。
超月兌，還比較遙遠。
「只是對超月兌的力量有所了解罷了。」
郭騰的話，讓方樂內心稍稍遺憾。
本來以為郭騰剛才一擊超月兌，卻沒想到郭騰依舊是不凡。
「咱們進去說吧。」
穿過圍觀自己的武院眾人，郭騰和方樂來到方院。
嬴筱提起裙擺，小跑著跟在郭騰和方樂身後，隨著二人來到方院。
「師父，喝茶。」
禮不可廢，方樂坐好後，嬴筱就拉著郭騰跪下，為方樂敬茶。
「你倒是有心了。」
方樂看著眼前跪下嬴筱，忍不住笑笑。
以前他想為郭騰求得楚王血脈。
可是郭騰僅僅只是個煉神武者。
能從楚王府求得侍女，便是楚王府開恩。
他想著郭騰心高氣傲，不願意接受楚王府侍女，便前去阻擋往楚王府求親的陳仲豪。
陳仲豪是攔了回來是不假。
郭騰去一山縣的路上，卻被楚王府人看見。
一門親事，就這麼稀里糊涂的定下來。
郡主嬴筱侍女，單名瓷，無姓。
為了把嬴瓷賜給郭騰，楚王府祁若雲這才把嬴瓷收為義女，賜姓嬴。
以往楚王府賜女，大多冠以瀛姓，並非去水嬴。
從這點上來說，祁若雲對于郭騰，還是比較看重。
明覺和尚和一元宗四人被嬴瓷所喝罵不敢還口，也是因為如此。
嬴和瀛，天壤之別。
親生女和非親生女，也是天壤之別。
郭騰不凡，又立世家。
嬴瓷配不上郭騰，楚王府又把祁若雲獨女嬴筱送來，和郭騰結親。
注意，是結親，並非下嫁。
立了世家後，郭騰的身份地位，和楚王相當。
自然不能用下嫁這一不平等詞匯。
方樂神游天外，思索這一段時間發生事情時，這才發覺嬴筱和郭騰還跪在自己面前，趕緊伸手對二人虛扶。
「起來吧。」
「謝師父。」
郭騰扶著嬴筱起身。
和十四歲嬴瓷比起來，嬴筱的身體弱了太多。
郭騰覺得臨走前，可以先把嬴筱的身體在福地加固好再離開。
「繼續說說你剛才感悟吧。」
見禮完，方樂繼續向郭騰詢問剛才所思所感。
即便郭騰沒有進入超月兌，他現在也找到超月兌方向。
「勢，或者說外力。」
「又不僅僅是外力。」
郭騰沒有顧及嬴筱在身邊，大大方方說出他對于勢的理解。
「力從勢而來，又隨勢而去。」
「而我所做的，就是將這力，順從勢，而運用出來。」
郭騰捻起石榴樹落下樹葉，拿在手里。
在嬴筱不解，方樂關切目光中，郭騰對著手中落葉輕輕一吹。
落葉像是被手指按壓一樣，褶皺不堪。
「可惜，我吹氣的勢，並不能和自然風勢相比。」
郭騰翻轉手，將落葉灑下。
「你是說，借用自然之力？」
方樂疑惑道？
「並非僅僅借用自然之力，而是……」
郭騰頓了頓。
「我說不出來那個感覺，可是我覺得不僅僅是借用自然之力。」
觀三勢郭騰已經丟到技能訓練欄，升級到6級需要50多天。
升級到10級，至少需要20年。
僅憑目前5級的觀三勢，郭騰很多東西能感覺得出來。
可是讓他去說，他說不出來。
讓他去做，他又做不到觀三勢中的完美。
更重要的，觀三勢並非簡簡單單的自然之力。
人之力，物之力，乃至無形之力，都能達到觀三勢的狀態。
只是，要怎麼把這些復雜的東西表達出來，對郭騰來說就很困哪。
他現在也懵懵懂懂，不知所雲。
如果他能完全理解觀三勢，那他現在肯定就會進入超月兌境界。
「我懂。」
方樂伸手虛按，示意郭騰停下。
「你不到超月兌境界，對于現在外界的認知非常片面。」
「不僅是你，我也一樣。」
方樂嘆了一口氣。
「你並非天縱之才，能有今天實力，除了你自身努力，便是你自身運氣強大。」
「也許有一天，你能自然而然的領悟超月兌境界。」
「就是不知道那境界，我是否能看到。」
方樂臉上有些黯然。
鍛體外三境，鍛體內三境。
接下來便是煉神境。
煉神境過後，就是不凡境界。
此條路，已經難倒數萬人。
自己此生也是無望。
不知道郭騰，是否能在他有生之年內，踏入超月兌。
「師父且安心，有生之年，不僅能讓師父看到徒弟超月兌。」
「還能讓師父看到我陸地半仙，地上武神。」
郭騰的話，讓沉默中的方樂心情陡然變好。
「不求你陸地半仙，地上武神。」
「你能踏上超月兌，師父我就心滿意足了。」
「哈哈哈。」
方樂豪爽笑出聲。
郭騰在一旁陪著笑。
二人笑聲很大，傳出武院之外。
三日後，嬴筱回楚王府省親。
七日後，郭騰來都陽府楚王府接嬴筱回家。
一身錦袍的郭騰，被楚王府所有人恭敬。
當世世家之主，某種意義上來說，地位和楚王不相上下。
便是世子嬴城，對郭騰也要客氣幾番。
「世子殿下。」
郭騰倒是不怎麼拘束禮節，伸手拜向嬴城。
一句世子殿下，讓嬴城頗為高興。
可他還記得自己母親交待，上前伸手扶起郭騰。
「妹夫切勿多禮，喚我一聲舅哥便好。」
祁若雲言，平日多多走動郭騰，和郭騰關系融洽。
你妹妹嫁給郭騰，只是讓兩家關系拉進。
至于你未來得到郭騰支持如何，還需要看你表現。
嬴城自然知道這些道理，見到郭騰過來，就在大門處等候郭騰。
嬴城親近郭騰，郭騰自然也親近嬴城。
接完嬴筱回家，郭騰就準備動身前往問蒼山。
自己家中事情，還需要楚王府多多關照。
觀三勢他已經熟讀在心，對于勢也有一定理解。
可是系統上的境界依舊是不凡境界，這讓郭騰內心稍感無奈。
一定是有什麼條件約束著他，讓他無法超月兌。
問蒼山必須去，而且還是得盡快。
一路和嬴城攀談，郭騰來到正廳。
楚王嬴烈，楚王妃祁若雲，嬴筱三人便坐在此處。
一番交談，時間已經來到午時。
五人用完膳食，楚王將郭騰帶到楚王府一處安靜院落。
院落大門處，站著一位黑色錦衣詭怪，頗為年輕。
只是詭怪外貌看起來極為協調，和人無疑。
這讓郭騰頗為好奇，這詭怪怎麼會這樣？
見到楚王，詭怪恭敬向楚王行禮。
「認識一下，這是北齊。」
「這是我女婿，郭騰。」
听到楚王介紹詭怪，郭騰心跳猛地加快半秒。
北齊，素銀府的那個詭神！
五官極度像人，也證明其實力遠超自己。
「見過姑爺，姑爺安好。」
北齊眼楮向郭騰心髒掃視一眼，便拜手行禮。
「見過北齊先生。」
北齊掃視自身地方，郭騰自然能感覺的到。
詭神娘娘說的不錯，北齊實力遠超于她。
剛剛北齊掃視一眼，郭騰心跳強行被舒緩。
這不是他自己動作，僅僅是北齊的視線一掃。
這種情況一出現，郭騰對于北齊是真的忌憚。
「這邊是一省詭神實力？」
「自己便宜岳父帶自己來這里干什麼？」
郭騰表情波瀾不驚，心中不停思索。
「莫要放肆。」
或許相處的久了，楚王對北齊做了什麼事知道的很清楚。
見他眼中戲謔，就知道他對郭騰做了什麼手腳。
也不在意他是一省詭神，對他進行呵斥。
「北齊知錯。」
「還請姑爺原諒我。」
楚王的一句呵斥，倒是讓北齊低頭認錯。
這讓郭騰又忍不住思索，北齊到底為什麼听從楚王的話。
詭神對于世家而言，並不像詭怪那麼重要。
世家可以沒有詭神，卻不能沒有詭怪。
詭怪是溝通妖異靈魄的橋梁。
詭神卻不是。
世家家主，對于詭怪來說，有很強的約束里。
對于詭神來說，約束力卻小很多。
楚王一介凡人，他哪來那麼大威勢，能讓一省詭神低頭？
郭騰是真的不理解。
不解歸不解，郭騰客氣一番，便把事情繞過去。
形式比人強，他此時不得不低頭。
如果他真的超月兌，也得低頭。
一府詭神強過超月兌。
一省詭神，自然強過陸地半仙。
郭騰更好奇了，這麼強的角色，還听楚王的。
郭騰對于楚王的疑問，越來越重了。
隨著楚王來到院落當中，走進客廳。
普普通通院落，普普通通客廳。
幾顆樹木郁郁蔥蔥，幾株花朵長于樹下。
客廳同院落也無張揚之處。
一張圓桌，桌上茶壺茶杯。
兩張圓凳，擺放圓桌左右。
郭騰看起來，頗為不協調。
「坐。」
楚王坐下，伸手示意郭騰也坐下。
郭騰沒有先坐下，而是先伸手拿向茶壺，倒出茶水。
楚王一杯，他一杯。
「論身份，你我平齊。」
「這等事情做出來，弱了你的身份。」
楚王拿起郭騰所倒茶水，悠悠說道。
「岳父為長，女婿為幼。」
「這茶水，自然該我動手為您奉上。」
郭騰听出來楚王意思。
他為世家，一地之主。
室內無其他人，他為女婿，自然要為長輩倒水。
就是不知道楚王這是有意，還是無心之言。
「女婿，我問你，你出生到現在，出過遠門沒有？」
飲下茶水，楚王將茶杯放到桌子上，看向郭騰。
「從小到大，除了之前受人所托，去往一山縣接人。」
「還有遠去尋找福地。」
「這兩次，是我唯二出過遠門的機會。」
「其他時間，我都待在隆昌縣一方天地。」
楚王茶杯茶水飲盡，郭騰又替他滿上。
「你出門之後，所見周圍社會如何？」
楚王並沒有拿起郭騰斟滿茶杯，而是對郭騰繼續詢問。
「所見社會如何？」
便宜老丈人問自己這幾個問題，到底什麼意思？
郭騰沒有思索給楚王的答案，而是思索他問這些東西是要做什麼？
這些東西，是隨意聊天，還是另有深意？
面對準備造反楚王，郭騰可不敢大意。
哪怕他現在已經坐上楚王這條賊船上，不代表他不能跳反不是。
斟酌一番，郭騰說出自己見解。
「去往一山縣時，我見道路通常，周圍無人驚擾，山賊土匪之流，也未曾看見。」
「百姓生活，雖然勞累，卻得飽食。」
「商賈之流，快步左右，斟酌算計。」
「官府衙役，偶有伸手，秩序不斷。」
「總的來說，周圍社會還算不錯。」
郭騰的回答，讓楚王點點頭。
「你遠去福地時，所見又如何？」
楚王又問。
只是他這問題，把郭騰問住了。
我當時去福地的時候，是天黑坐高鐵過去的，我哪知道路上社會是個什麼情況？
就是回來的時候，郭騰坐的普快，天亮時也到了都梁府。
要問郭騰沿途情況，他知道個卵子。
「額，岳父大人，當日去福地時，我用了家族妖異特性，連夜趕路，才到福地周圍。」
「天黑，無法明視左右，自然無法知曉路上見聞。」
郭騰沒有弄虛作假，而是選擇實話實說。
楚王這麼問他問題，肯定有蹊蹺。
不同答案，肯定會遭到楚王不同對待。
既然自己不知道夜間情況，那就實話實說。
「這樣。」
楚王點點頭，並沒說什麼。
等了一會，楚王再度看向郭騰。
「你不日就動身前往問蒼山？」
「是。」
「具體幾日後？」
「明日。」
郭騰這麼干錯的話，倒是讓楚王措手不及。
他呢喃兩句明日，又開口，對郭騰說出來一個奇怪請求。
「說書人有句話說的好。」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萬蒼山之路，女婿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走過去如何？」
楚王的話，讓郭騰倍加奇怪。
問蒼山在都梁府西南兩千里，一千公里外。
這還是直線距離。
要是踫到山川湖泊，郭騰還得繞道。
郭騰本想騎著小蝸過去。
可楚王說的也很有道理。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剛好自己觀三勢需要大量所聞，所見，所思，所感。
那就一步一個腳印，走到問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