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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看著凌東舞,微微一愣,隨即一笑,只有臉笑,根本沒有傳達到眼底,聲音還算溫和,「你醒了!」

凌東舞看著他的模樣,听著他的聲音,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劈入腦海,她終于知道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什麼了,那幾分說不清的熟悉感是什麼,在聯系到他們剛剛的談話,她大膽的說︰「你的女人!」

屋里的兩個人,如電一般的目光同時射向凌東舞,愣給凌東舞弄的一哆嗦。

「听我說,听我說!」凌東舞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停頓,不然性命不保,「我對你們和你們嘴里說的那些紛爭沒有興趣,我之所以能認出你是女人,是因為我自幼無父無母,為求生存,也是一直穿著男裝。直到後來成親了才穿了女裝,可惜我遇人不淑,丈夫為了新歡,將我攆著家門!」她說到這里,想起蕭昊天和蕭映月,想起蕭昊天的無情,還有最後的那一耳光,不覺的眼圈一紅,險些掉下淚來。

可是她這樣一來,更顯得所言非虛,聲情並茂。

「我現在真是孤苦無依,無處可去。我現在恰巧知道了你們的秘密,你們可以殺了我,但是如果你們不殺我,我可以幫助你們化解眼前這場危機!」

「你胡言亂語些什麼?」桑風大步上前,對凌東舞怒目而視,噴火的目光,好似真要一拳打死她。

「桑風,別亂來!」美男子抬起笑顏,狡詐的一笑,竟然若桃花般美艷動人,長成這樣,難怪會被人懷疑不是男子,「說說你的想法!」

凌東舞被笑的有些發毛,她知道,如果說出的辦法不能讓這個人滿意,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我想,這些人之所有為難你,一定是你樹大招風。歷來如此,要毀滅一個人的形象,總是從她(他)的生活開始的,這樣就可以先不論罪行多少,輿論的口水已經足以淹死你。

而能坐到一定高度的位置上,就要有能力用把刀咯卷刃了。我想你也一定是個有能力,有主見的人。」千穿,萬穿,只有馬屁不穿!凌東舞還是選擇先說些好听的,「听你說的,現在事情的關鍵在于你的身份,你想沒想過,如果這個時候,你有個妻子,而且妻子剛剛懷了你的孩子,你覺得還會有人質疑你的男兒身份嗎?」

凌東舞的話讓美男眼中一亮,她急忙趁熱打鐵,「我就是你現成的妻子,我肚子里好像剛剛有個孩子!」

「我拿什麼相信你?」美男的瞳仁里散發出專注而探究的光芒,一瞬間千思百轉。

「我和孩子的命!」凌東舞也是擲地有聲。

……

‘美男’名叫蕭熠飛,乃是北漠貴族中北羅族的現任族長。

她的父親是老族長,因為一直沒有兒子繼位,又不舍得族長大權旁落,為了不讓其他野心勃勃的族人‘禍起蕭牆’,蕭熠飛一直作為‘俊俏小哥兒’養大,繼承著北羅族族長的位置。

另一個男人叫桑風,是蕭熠飛的貼身侍衛,武功高強,機智過人。在凌東舞看起來,他好像對蕭熠飛有點意思。

………

大雪紛飛。 青松彎腰,海棠折枝。 只有那橫枝斜舒的紅梅,凌風傲放。

北羅族一年一度的部族聚會,在京城外的‘梅莊’舉行。

北羅族作為北漠的貴族一支,一直擁有著強大的經濟實力。不但在熱鬧繁華的京城內擁有大量酒樓、客棧、食肆、茶坊、廄苑,京城附近幾個畿縣更有數不清的田地屋契隸屬北羅族名下,在北漠的雲州,蓉城等地也置下了無數物業。

作為族長,蕭熠飛一直是很睿智英明的,自從她出任族長以來,出錢出力支持宗族內有才之士或孔武之夫入朝為官,每逢旱澇季節或莊稼失收,更響應朝廷號召廣開糧倉善濟鄉民,。

現在,北羅族在京城的地位已是很是尊崇,又因為他們與當今皇帝宣冉昊天的養父同宗同姓,現在連朝官對他們都要禮讓三分。

就是因此,北羅族內部一些人都發現了這個族長是塊肥肉,開始對蕭熠飛起了異心。

北羅族是大族,宴會上人頭濟濟,凌東舞躲在後面觀看,見蕭熠飛身披火狐大氅,玉樹臨風,俊逸出塵,舉手投足間都有著有著做大事的沉穩,渾身上下都有著不容人忽視的領導氣度。

果然不出桑風和蕭熠飛所料,這些北羅族人,剛剛坐下,言辭間就透露出對蕭熠飛身份的懷疑。

蕭熠飛只是微笑,聲音愉悅的說︰「今天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我的娘子五兒,懷孕了!看來,我北羅族後繼有人了!哈哈哈!」

「什麼?」

……

「你什麼時候成親的?」

……

「你哪里來的娘子,什麼時候懷孕的?」

簡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蕭熠飛輕咳示意眾人安靜︰「大家都知道,我在秋天的時候去了一趟雲州,在那里結實了這位五兒姑娘,五兒姑娘才貌雙全,我對她一見鐘情,于是,于是就做出了孟浪之事……」蕭熠飛故意不好意思的又咳嗽兩聲,「你們也知道,年輕人嗎!後來因為生意上繁忙,我給了她些銀子,將她暫時安頓下來。

沒想到前幾天,她千里尋夫,來這里找我。我也知道,我的身份是不可以隨便跟這種小戶人家的女子成親的,可是她已經有了身孕,沒辦法,我只能娶她為妻。事出匆忙,一切從簡,還望大家見諒!」

這種匪夷所思的說法東羅族人自然半點不信,連蕭熠飛的親近族人都覺得蕭熠飛是亂了陣腳,竟說出如此牽強的理由來。

蕭熠飛反應極快,不等眾人開口,立刻宣召自己的娘子前來和大家見面,在北漠,婦人拋頭露面也實屬正常。

一時之間,萬眾矚目。

凌東舞穿了一件北漠女子的裙裝,將頭發挽成北漠已婚女子梳的發髻,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細膩的脖頸,在熒熒的火光下,輕盈動人,滿臉笑意,帶著無限自信的神采向所有人走來。

立刻,滿屋人都目瞪口呆。

現在,至少所有人都明白了蕭熠飛嘴里的一見鐘情是什麼意思,如此的女子,誰又能不鐘情。那是形容不出來的美麗。她身上有種獨特的氣質,不似王家的高貴,卻又另有一番氣度。

而凌東舞看向蕭熠飛的眼楮,更是飽含濃情蜜意,朱唇輕輕吐出一聲︰「相公!」

凌東舞感覺下面射來道道目光,不禁笑笑。

下面眾人,大多是北羅族的上流人物,而蕭熠飛多年未娶,據說是因為心高氣傲,所以都瞪大了雙眼瞧著主位上的凌東舞。

這次帶頭其起義的是北漠族的副手桑巴,雖然驚嘆于凌東舞的不俗相貌,可是又不甘就此罷手,腦中隱隱浮上一個主意。

他站起身,朗聲道︰「我們眾人跟隨族長多年,一向知道,族長心高氣傲。今日竟然能娶五兒姑娘為妻,想必五兒姑娘自然有過人之處。剛才族長也說了,五兒姑娘才貌雙全,令族長一見傾心,不知道能否請五兒姑娘展示一下才藝啊!」

蕭熠飛沒想到桑巴會來這一手,他剛剛說的才貌雙全,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想到會被桑巴抓住不放。而最讓她心里沒底的是,她和這個五兒姑娘也不過剛剛認識,她可會歌舞,即使會,可能稱上才貌雙全?

凌東舞此時已經看出桑巴的舉足輕重,听他並沒有隨著蕭熠飛的介紹,稱呼自己為夫人,而是依舊稱呼自己為五兒姑娘,知道自己必須露一手。

她淺笑站起,「既然諸位由此要求,我就獻丑了。但是因為有孕在身,我就給大家唱首曲子吧!」

凌東舞思索一下,讓下人取來古箏,伸手調了兩下琴音,一曲淒淒然從手指中流瀉 了出來,哀怨婉轉,重重疊疊,輕輕唱到︰「自從分別後,每日雙淚流, 淚水流不盡,流出許多愁, 愁在春天里,好景不常有,

愁在秋日里,落花逐水流,當初金屋在,已成空悠悠,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可憐桃花面,日日漸消慶,玉膚不禁衣,冰肌寒風透,粉腮貼黃舊,娥眉苦常皺, 芳心痛欲碎,肝腸斷如朽,不見君子面,一日如三秋,

不見君子面,常為君子憂……」

此曲淒婉,又符合她和蕭熠飛的處境,蕭熠飛听的都不由痴了,一曲唱罷, 下面一片贊好聲。

不論凌東舞的現身,是否讓這些人打消了滿月復的疑慮,但是迫在眉睫的危險算是混過去了,凌東舞一直依偎在蕭熠飛懷里,直到這些北羅族的貴族半信半疑的離開。

宴會結束後,蕭熠飛帶著凌東舞回京城。在凌東舞的身邊,蕭熠飛安排了四名得力的侍女照顧。

看著四名侍女中,其中兩名的粗手大腳,凌東舞知道,說是照顧,不如說是監視。

蕭熠飛雖然是女人,但是她可以執掌東羅族這樣年,在生意場上翻滾這些年,自然有她的多疑和狡詐。

凌東舞是不在乎被監視或者軟禁的,她現在只需要一個安寧的地方,一個安穩的生活,蕭熠飛既然已經帶她見了家族的人,短時間內是不會動她的,這就夠了。

她會在這段時間內,讓蕭熠飛相信她,她是無害的,是可以跟她‘共度一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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