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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東舞再次睜開眼楮時,毫無意外的看見蕭昊天依然坐在她的床邊,臉上帶著沒有休息好的憔悴,眼楮里也帶著細細的血絲,看著凌東舞醒過來,輕輕抬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聲音溫柔似水的說道︰「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

「我只是肩膀上被箭扎了一下,沒有那麼嚴重的,你干嘛不去休息!」凌東舞說著,那雙灩灩的大眼有水霧迷離,發出晶亮的光來,蕭昊天對她這樣的好,讓她拿什麼來還!

蕭昊天俯,在她耳邊,用著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我—願—意!」

??凌東舞抿著嘴唇,嘴角微微地顫抖,濃密的睫毛輕輕地抖動。

??蕭昊天坐起身,靠在床柱上,「只有在你身邊,我才會感覺到安心,凌丫頭,我保證這是讓你最後一次受傷!」

凌東舞側過頭不敢看蕭昊天,喃喃的說道︰「我想起來梳洗一下,然後去看看水悠悠。」

「等身體好些在過去看她吧!」

「不, 我這又不是什麼大傷,我就要現在去!」凌東舞是真的牽掛水悠悠,不親眼看見她平安無事,她是不會放心的。

「好。」蕭昊天無奈而寵溺地看著凌東舞。

蕭昊天一拍手,侍女們魚貫入內,捧著洗盥諸物。蕭昊天輕輕的將凌東舞抱起,盡量的不牽扯踫觸到她的傷口,將她放坐到梳妝台前,由侍女們伺候著梳洗。

凌東舞透過銅鏡,見蕭昊天一直坐在香妃榻上,興致盎然地看侍女為她梳頭,凌東舞透過鏡子斜睨了他一眼,唇角似有一縷若有若無的笑意,蕭昊天只覺得她身上有一種令人無法逼視的神光離合,教人移不開目光,只見她螓首微垂,因為受傷的原因臉上帶著病容,那種這些日子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疏離氣質漸漸淡去,卻生出一種出奇的清麗婉轉。

侍女們伺候凌東舞洗漱完畢,蕭昊天走過來攬著她的肩膀,對著銅鏡里梳著堆雲髻的她,笑得如煙如夢︰「凌丫頭,今天怎麼願意讓她們給你梳起頭發了?」

凌東舞忽然仰起臉來,瑩白如玉的臉上肌膚極薄,隱隱透出血脈縴嫣,因為受傷的原因,更顯得楚楚動人。蕭昊天只覺蘭香馥郁直沁入鼻端,她的呼吸輕而淺,有著熟悉淡泊的香氣,仿佛能引起最隱密處的驚悸,他一只手攬住她縴細的腰,一只手捧著她的後腦,突然的就吻住她。她的唇馨香柔甜,輾轉間唇齒纏綿,蕭昊天只覺得呼吸一窒,唯覺她嘴唇柔美女敕滑,似是整個人便要在唇下融化開去,難舍難離。

凌東舞的腦中轟然一片,眼前似乎飛舞著無數星星,她無措地睜著大眼楮,逐漸沉醉,逐漸迷失……

??他幾乎迷戀地吻著她,她的甜蜜,她的美好讓他無法自拔。世界顛倒了,他的愛深似汪洋,他愛她,他听得見自己的鼻息,粗嘎沉重,夾雜著她紊亂輕淺的呼吸,整個人卻像是失了控制,有一種無可救藥般的絕望。他不能再想,他思念她幾乎成狂,只能放肆自己吻下去,在迷離而恍惚的這一刻,哪怕只是一場夢境,他也不能放手。

過去的那些渴望,那些不甘,那些失去,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在此時的唇齒相依間忽然鮮活起來,就算是飲鴆止渴的絕望,他卻不能抵御,不能放棄,只有絕望的陷進去,在其中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只要她還在自己的懷里,只有心中不再那樣空落落虛無,哪怕只是一瞬間也是好的!

* * *

蕭昊天半扶半抱著凌東舞來到水悠悠的房間里,水悠悠雙眼緊閉,還陷入昏迷中,凌東舞一看她面如金紙似地臉,就知道她傷的不輕,她輕輕掀開水悠悠的被子,蕭昊天見此急忙退到外間。

水悠悠的肩膀上,小腿上,胳膊上,腰月復上竟然都被包扎著,有的地方還滲出猙獰的血跡,凌東舞看著水悠悠傷痕累累的身體,只感覺心都要裂開了一樣,她的眼淚迅速的模糊了她的眼楮,她站起身幾大步走到外間,用力的捶打著蕭昊天,小聲的質問著︰「你不是說她沒什麼嗎?你不是說她很快會好起來嗎?她怎麼傷的這麼重?她怎麼到現在還沒有醒?」

凌東舞的箭傷在左肩頭,蕭昊天伸手抓住凌東舞的左手,寵溺的看著她︰「要打要罵隨你,但你不能掙裂了傷口!」看她的淚水靜靜地流著,「別哭。」他淺吻她流淚的雙眼,為她吻去那些苦澀的淚珠兒。

蕭昊天握緊她柔軟的小手,慢慢地將她帶進自己的懷里,然後緊緊地,緊緊地抱著她,凌東舞哭得雙肩顫抖,哭得心碎,然而在他懷里,她便很安心。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我已經請了最好的大夫為她療傷,她身上雖然多處受傷,但萬幸的是都沒有傷到要害。那天你帶去的兩個侍衛都當場力戰而死了。而我派出的暗中保護你們的侍衛也被他們事先堤防並且糾纏住,只來得及給我發出救援的信號,多虧水悠悠武功高強,拼命抵擋,不然,你和玉樹恐怕堅持不到我來,後果不堪設想……」

凌東舞伏在蕭昊天的懷里,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一百次的想沖口而出,問問是誰要殺她和玉樹,可是又一百零一次的忍住了,問了又能怎麼樣,她自己是沒有能力報仇的,而蕭昊天現在兵權已無,處境微妙,自己就不要在給他添亂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水悠悠讓她早點好起來,然後送她離開這里,遠離這樣的危機四伏,去過屬于她的幸福生活。

北漠地處真正的北方,進入初冬,天氣就徹底的冷了。蕭昊天怕凌東舞在這苦寒之地居住不習慣,人又受了傷,命人將她的房間里早早的生起地炕,屋內擺了燻籠,無論外面怎麼寒風呼嘯,屋里永遠是溫暖入春。

凌東舞感念水悠悠為了保護自己和玉樹身受重傷,要求養傷的水悠悠住到自己的房間里,可是水悠悠死活不肯。凌東舞無法,是好命人將水悠悠房間里的地炕也生了起來,把自己屋里可以拿過來的一切奢侈品,都搬到水悠悠房里。水悠悠的房間在凌東舞的鼓搗下,變的溫暖舒適,一室飄香。

水悠悠見凌東舞指揮著下人將蕭昊天送她的描金瓖珠的燻籠都搬到自己屋里,急忙出言阻止︰「凌姑娘,這可使不得,這是王爺送你的東西,你怎麼好搬到我的屋里來!」

凌東舞拍拍剛才因為幫忙弄到身上的灰,坐到水悠悠的床邊,「你呀,就安心養傷,以後就是養好了傷,也不再是我的侍女了!」

「凌姑娘,你,咳咳,你什麼意思!」水悠悠听了凌東舞的話,心里一陣驚懼,不覺的咳嗽起來。

「哎呦,你激動什麼啊!」凌東舞急忙伸手為她輕輕拍著,「我的意思是,你是我和玉樹的救命恩人,以後我要將你當恩人相待,當然就不再是我的侍女了!」

「凌姑娘,你千萬不要這麼說,也不要對我這麼好,你可折煞我了。」水悠悠喘息著說︰「我本來是個孤兒,是暗機門的余園主好心收留了我,並且傳授給我武功。我的命就是暗機門給的,無論主上讓我干什麼,無論我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是應該的。就像這次救你和小主人,都是我職責以內的事情,當初主上安排我在你的身邊,就是為了以防不測,就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這是我的工作。這次讓你受傷,已經是我的失職了,按照門規,我這算沒完成任務,是要被處死的!」

「你們這是什麼狗屁門規啊!還有沒有點人性,誰訂的?」凌東舞忿忿不平的問道。

「我訂的,怎麼了?」一個冷凝的聲音在外間徒然想起,嚇了凌東舞和水悠悠一跳。

水悠悠立刻勉力撐起身子,咬牙說道︰「水悠悠不能起來給王爺見禮,請王爺恕罪。」

蕭昊天隨意的一擺手,淡淡的說道︰「算了,這次你也算盡心竭力了,好好養傷吧!」

「謝謝王爺不殺之恩。」

凌東舞雖然心里不忿,但是現在蕭昊天是在自己的屬下面前,自己就是覺得不滿,也要給他在下屬面前留夠面子,男人嗎!于是她只是趁著水悠悠低頭向蕭昊天拜謝的時候,對蕭昊天撇撇嘴,做了一個鬼臉。

因為屋里生了地炕,又點著燻籠,凌東舞一張臉上紅彤彤的,額際隱隱有汗珠晶瑩,做著鬼臉,烏黑明亮的眼珠子一轉,如寶石一樣熠熠生輝,看起來極是嬌憨動人,蕭昊天無奈又寵溺的看了她一眼,又對水悠悠說道︰「我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們門主,叫她為你記功,升你為雲州暗園的副園主。」

「謝謝王爺,謝謝王爺!」水悠悠激動的毫無血色的臉都紅了,帶著受傷的身體,堅持在床上感激涕零的對蕭昊天連連磕頭。

凌東舞在旁邊實在看不過眼,哀嘆一聲說道︰「王爺,你等她身體好些在來頒獎行嗎,你讓她這樣驚喜交加的,即使刺客沒殺了她,你也會折騰死她!」

蕭昊天微微橫了凌東舞一眼,嘴角微微上挑的走出房去。

凌東舞拍拍還趴著磕頭的水悠悠的頭,懶懶散散的說道︰「行了,意思意思差不多就行了,他都已經走了!」

水悠悠抬起微微發紅的臉,兩眼發光的看著凌東舞,聲音中都帶著激動的顫抖︰「凌姑娘,你听見了嗎,王爺不但沒有怪我,竟然還獎勵了我,竟然提拔我當雲州城暗園的副園主,你知道嗎,雲州城的暗園是個大堂口,暗園里高手雲集,下面有子弟兵上萬人,我這輩子連想都不敢想,我竟然能當上雲州城暗園的副園主……」

凌東舞看著水悠悠一副官迷心竅的樣,不禁心里打怵,自己原本打算借著這次水悠悠救自己有功,向蕭昊天求情,放水悠悠離開暗機門,去找軒轅朔,去過泛舟湖上,雲游四海的日子,可是看水悠悠現在的情緒,即使蕭昊天能答應,水悠悠都不一定會答應。

燻籠之內,炭火燃著嗶剝微響,窗外北風呼嘯,吹得窗扇微微格吱有聲,此時坐在溫暖舒適的床上,人本就易生倦意,水悠悠對蕭昊天絮絮叨叨的敬仰之詞,對凌東舞來說更是跟催眠曲一樣,她躺在水悠悠的床外側,朦朧中竟然睡了過去。

水悠悠這幾天連著休息,此刻睡眠輕淺,听著凌東舞半天沒有說話,不由輕聲叫了聲︰「凌姑娘!」見凌東舞沒有回答,又問︰「你還醒著嗎!」卻听得她呼吸均勻,原來真的睡著了,水悠悠輾轉片刻,也睡去了。

* * *

蕭昊天的書房里,燭火外面置著雪亮紗罩,那光漾漾得暈開去,窗下的月色便黯然失了華彩。蕭昊天坐在梨花書案前,「羅-研-歌!本王要剝了她的皮!」蕭昊天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的身體都在顫抖,似乎在隱忍著極大的怒火。

軍師莫離看著蕭昊天眯著鷹一樣犀利的眼楮,知道他是真的動了殺機,再次開口勸說︰「王爺,你要三思而行啊!二夫人是羅質族族長的女兒,處死她,會招致羅質族的不滿,在咱們處于現在的緊要關頭,不能有任何內亂發生啊!」

「他們這次派出這麼多的高手,意在要了凌丫頭和玉樹的性命,只是他們沒有算計到水悠悠,不知道水悠悠身負絕技。不然,本王現在就要給凌丫頭和玉樹收尸了!」蕭昊天已經極力的在壓下怒火,他要讓整個羅質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莫離見蕭昊天因為凌東舞的受傷,整個人完全處于盛怒之下,自己說的這些話語,他仿佛半分也未听見,哪怕是听見了,也絲毫未听到心中去,樣子如常的憤怒狠戾。他知道此事解鈴還需額系鈴人,于是躊躇一下開口道︰「王爺,咱們現在是可以殺了羅研歌,甚至可以滅了整個羅質族,可是接下來呢,皇上會馬上的發現咱們暗中保存的實力,會立刻組織兵力對付我們,到時候別說圖謀大事無望,就是你曾經答應過凌丫頭的事情,恐怕也完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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