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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紫城一路心急如焚,對戰爭幾乎達到了痛恨的地步。若不是這該死的戰爭,凌東舞怎會一再陷入危險?若不是這可恨的瞬息可以使人間變成地獄的戰爭,自己怎會連凌東舞的周全都護不到。

那時穆紫城就想,若是凌東舞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也不獨活了!

「你,如果你一直都找不到我呢?」

「一天找不到我就找兩天,一年找不到我就找兩年,如果一直找不到,我就找你一輩子!」穆紫城語氣堅定,毋庸置疑。

凌東舞將頭埋在穆紫城懷里, 眼淚不知不覺又落下來,在這亂世里,自己至少還有他!

穆紫城用木頭將已經燒得通紅的大團泥撥出來,滾到一邊看起來還干淨的地上,用木頭用力敲了敲,泥塊月兌落,撲鼻的香氣立刻在山洞中快速地散了開。

穆紫城把雞腿上和雞胸脯上肉多的地方都遞給凌東舞,凌東舞也不推辭,接過來大吃大嚼,最後滿足地丟掉手中啃得干干淨淨的雞骨,模模肚子,她小小打個飽嗝,身子隨意地往後一仰,「紫城哥哥,如果咱們可以這樣過一輩也很好!」凌東舞忽然升起一個念頭,哪怕織布種田,哪怕清粥小菜,只要能有個安穩的日子,也勝過如此的槍林彈雨,朝不保夕!

穆紫城憐愛的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凌東舞向往著安穩的生活,而自己何嘗不想讓她過上安穩舒適的生活,不讓她經受這樣的亡命生涯,風里來雨里去。女人,終究是不適合戰場的。但是覆巢之下無完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現在三國交戰,哪里還有安穩的地方,想要安穩太平的生活,只有先打完這場仗在說。

穆紫城輕輕的嘆了口氣︰「咱們該走了,在我來的路上就知道,新皇帝在次下旨命三皇子帶兵來衡陽城護駕了,估計現在大軍已經在路上了!」

「三皇子當初費盡心機,千辛萬苦的才逃離京城,這次他還會在來嗎?」凌東舞不信三皇子會來。

「當然會來,上次他害怕是因為身邊沒有兵力,這次他帶著八萬大軍前來護駕,德州還留有四萬精兵,進可攻,退可守,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凌東舞在心里一算計,果然蕭昊天沒有誣陷夏文玄,他果然是暗地里藏匿起兩萬大軍,偷偷的逃出恆州後,將軍隊帶回德州了。

兩人吃過了東西休息一會兒,已近是下午,夏日里的太陽把昨晚那場肆虐的大雨留下的後遺癥,全部蒸發干了。

「東兒,咱們下山可好?我和焦宏亮有約定,現在帶你去大路上找他們去。」

凌東舞當然知道,她不可能和穆紫城躲在這里啃一輩子的野雞,她還要下山去面對沒完沒了的血雨腥風,征戰討伐,她深深的吸了兩口起,在心里暗自鼓勵自己,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強,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好了,這個山洞我也呆夠了,咱們走吧!」凌東舞在穆紫城的攙扶下低頭走出山洞,看著山下大喊︰「山下的同志們,我凌東舞又回來了!

穆紫城見她又恢復了神氣活現的模樣,心里高興,蹲子要背她︰「東兒,我背你。」

「不,不用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讓凌東舞有些不好意思。

「來吧,你腿受傷了,不能走路的!」

凌東舞一想也是, 他是自己的男朋友,背自己一回有何不可,她順從的趴在他厚實的背上,抱住他的脖子,他的背又寬又暖,穩穩的令她覺得心安。忍不住,她又輕輕在他脖子上親一下。

穆紫城感覺頸項上傳來的那種淡淡的溫熱,霎時如電流一樣通遍全身,只感覺心里甜蜜溫暖,雖然腳下就是茫茫亂世,朝不保夕,還是感覺生命像開了花一樣美妙。

穆紫城和凌東舞在下山後,沒過多久就看見了飛馳在官道上的送信官,很容易的就知道了焦宏亮率領著先鋒隊伍已經在後面了,他們二人坐在路邊上的樹蔭下,好整以暇的等著焦宏亮和大軍到來,傍晚時分,兩人正式歸隊。

穆紫城和焦宏亮帶著前鋒軍馬,兩天後來到衡陽城外,這時候,北漠兵已經發動了一輪攻勢,激戰了一天一夜,北漠兵和南詔兵都死傷慘重,北漠軍見一時攻不破衡陽,就暫時後退到大營,南詔的皇帝和大臣們也得以喘息一口氣,立刻開始商量下一步的事情。

天色已晚,衡陽城城門禁閉,如臨大敵,一隊隊的士兵巡邏,城內外,眾人無不人心惶惶。

城上的衡陽守軍無論穆紫城他們怎麼叫喊,無論如何都不肯將城門打開,說是怕他們詐開城門,是北漠韃子假扮的。穆紫城雖然跟隨夏文玄征戰有幾年了,但中間只前一陣子老皇帝駕崩時回過京城一次,還是便裝,沒機會見到任何京城里的官員,所以在這里誰也不認識,無奈,他們只有等著夏文玄到來。

三天後,夏文玄的大軍才到,萬幸的是,這三天北漠兵都沒有在發兵攻城,暗地里的消息說北漠軍金剛天神一般的人物蕭昊天病倒了,也因為他生病了,不能臨陣指揮,所有才造成北漠兵第一次攻城時的傷亡慘重,而很多參加過第一天守衛城池南詔將領也說,在第一天攻城的現場確實沒有看見蕭昊天。

凌東舞听到這個消息後,在心里冷笑一聲,蕭昊天在她心里就猶如變形金鋼里的威震天,永遠不老,不病,不死,無懈可擊的終極BOSS大反派,這個世上的人加起來也斗不過他,他會生病,不定又在耍什麼陰謀詭計!

夏文玄看見迎接他的隊伍中站著凌東舞,激動幾步跨了過來,差點就不受控制的當著眾人的面抓住凌東舞的小手,「東舞,你能安全的出了恆州,太好了!」

凌東舞自從在蕭昊天哪里得知夏文玄偷偷的藏匿起兩萬軍隊,又悄悄溜出恆州城,在心里對夏文玄開始有了些鄙薄的,她心性耿直,臉上自然表現的很是冷淡︰「謝謝王爺掛懷了!

夏文玄見凌東舞面上冷落,想起那天自己匆忙逃竄,忙亂中並不曾想到營救危難中的凌東舞,心里十分愧疚,長嘆一聲,聲音十分淒涼︰「東舞,那日兵荒馬亂,本王倉促之間離開,真的有找過你,但亂軍之中,一時間很難將你找到,無奈之下,才會舍你出城,你可是怪本王了!」

凌東舞雖然心中有氣,但她並不是小氣記仇之人,想他終究救過自己和穆紫城的命,見他身為王爺對自己說話言辭懇切, 「沒有,東舞絕無責怪王爺之意。」

三皇子最會察言觀色,見凌東舞眼楮微紅,聲音哽咽,知道這個小丫頭是原諒自己了。

夏文玄畢竟是堂堂皇子,一到衡陽城下就被認了了出來,城門緩緩地開了,守城的將領武仲迎了出來,一見夏文玄就連忙陪了笑臉上來,解釋說自己是怕北漠人使詐,所以才沒放穆紫城他們進城,夏文玄一擺手說道︰「說吧,皇帝打算讓我們多少人入城?」

「現在衡陽城里兵多為患,皇帝下旨,要王爺帶領五千親兵入城!」

夏文玄微微一笑︰「既然京城里面已經兵多為患了,本王就不進去了,今天在城外安營扎寨,明日率軍返回德州!」

武仲一听慌了手腳,急忙對三皇子進行了一番好言安撫,派人騎著快馬進宮通稟皇上。

這次夏文玄帶著大軍回來,有恃無恐的他自然和上次的惶恐不安無法相比,而皇城現在被北漠軍包圍,皇帝當然是不敢得罪他,不多時,快馬回報︰「皇帝有旨,三王爺帶著兩萬精兵入城,其余六萬駐扎城外!」

夏文玄滿意的帶著凌東舞,穆紫城和身邊的眾將領入城。

入城當晚,新皇帝設宴款待三王爺和眾大臣,三皇爺當然知道酒無好酒,宴無好宴的道理,生怕是鴻門宴,他吩咐凌東舞和穆紫城還有兩名高手扮成他隨從的打扮,一起進入皇宮。

皇宮的宴客大廳里,金碧輝煌,皇帝在上首座位,三皇子和其他官員坐在兩側客座,穆紫城和凌東舞分立在三皇子旁邊。

精美菜肴輪番上來,一班女伎在一邊演奏著靡靡之音,幾名穿著鮮艷薄紗的歌女在場中扭動著腰肢,邊歌邊舞。

凌東舞偷眼著看了南詔國的新皇帝,他的眉目和三皇子有幾份肖似,身體卻不如三皇子強壯,完全是一個弱不禁風的風流公子哥兒形象。凌東舞暗嘆一聲,如此養于深宮女人堆里的男人,又如何能挑起保家抗敵的大任!

果不其然,酒足飯飽後,眾人又把話題扯到當今的局勢上,已經有很大一部分官員開始提出議和的想法,只有極少數的人極力主張抗拒北漠韃子。

爭論間,皇帝把目光不停的看向三皇子和宋丞相,皇帝沒有登基前處處堤防三皇子,現在登基後,名分一定,對三皇子的防備之心也消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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