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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昊天無意中的一個回眸,感覺遠處一道身影甚是熟悉,但想要細看時,已經被亂哄哄戰做一團的士兵隔開,心中黯然,一定是自己這些日子來朝思慕想的看花了眼!

蕭昊天雖然沒有明說屠城,可剛才那句話傳達下去,和屠城有沒有分別。甘寧府立刻陷入一片人間地獄中,點點火光在城中各處閃耀,北漠士兵的笑罵聲,南詔百姓的哭喊聲、尖叫聲在城中此起彼伏,各種聲音夾雜在一起……

人們哭著喊著,慌張地奔跑著。街頭的人跑向街尾,街尾的人又涌向街頭。城中到處著火,有北漠兵放的,有被南詔兵火箭點著的,也有市中混混趁機趁火打劫搶劫城中富戶。沒有人知道何處才是生路,沒有人知道自己下一刻是否還活著……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下來,「妹妹,你害怕嗎?」黑暗中,穆紫城的聲音就在凌東舞的耳邊,他溫暖的呼吸噴在她的耳括,分散了凌東舞對于死亡的注意力,她抬起頭,黑暗中他晶亮的眼楮仿佛如黑寶石一般的黑眼珠,熠熠生輝地映著她的面容。

穆紫城溫暖的手指扶上凌東舞的面容,對她綻放出一絲笑容︰「莫怕,我會保護你,我們倆不會有事的。」

凌東舞淒惶無依的心漸漸安定下來,握緊了穆紫城的手,在這動蕩的年代,猶其是在這危難的時刻,現在守在她身邊的,只有他,穆紫城。

穆紫城憑著曾經在鏢局里練就的武功,還有拼死保護凌東舞的決心,一手護著凌東舞,一手揮著劍且戰且退,由于躲閃凌東舞在身邊,他躲閃起來十分不便,險象環生。凌東舞的心髒那突突的跳聲超越了一切,汗流狹背,不由自主地緊緊握住穆紫城的手。

凌東舞緊張的四處張望,見身後有一空屋,對穆紫城一示意,穆紫城迅速的料理了眼前的一個北漠兵,二人躲進空屋。

稍作喘息後,穆紫城劍眉皺了皺,冷聲說道︰「北漠人很快就會找了來,此地不可久留。」說著悄悄打開大門,把門口的兩具北漠兵尸體拽了進來,然後利索的剝北漠兵尸體上的軍服,扔了一件給凌東舞︰「趕緊穿上,快點!」

凌東舞已經知道了穆紫城的意圖,胡亂地套上了北漠兵的衣甲,那邊穆紫城已經換好了一身北漠兵的軍服。

天色正黑,二人鑽出了小巷來到通向城門的那條寬闊街道上,這曾是甘寧府最為繁華的街道,街道兩邊原本有不少店鋪,現在只燒的剩下些殘垣斷壁,街道上更是隨處可見戰死的南詔士兵的尸體,腳下的石板路早就被鮮血浸透了。

眼看著離城門越來越近,凌東舞的心里也漸漸緊張了起來,恨不得一步跨出城門,逃離了這人間地獄了。

二人正走著,穆紫城突然停下了腳步,低聲說道︰「城外有人來了!」

凌東舞心里一驚,緊接著也听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奔城門而來,她心中一直壓抑的恐懼到了臨界點,下意識想轉身逃跑,卻被穆紫城一把抓住,「他們騎馬,咱們跑不過的他們的!先躲一下再說!」說著拉著他她藏身到一堵斷牆之後。

他們剛蹲下藏好身體,那群騎兵已經進了城門,听著馬蹄聲,人數竟似不下四五十人,那群人進城後就慢了下來,雖听著人數不少,卻沒有發出一點雜亂的人聲。凌東舞只覺心髒砰砰地狂跳起來,連手都不覺的抖了起來。她轉頭看向穆紫城,見他俊目微眯,手扶著劍柄,看樣子是時刻準備著殺出去。

凌東舞听著為首的一員將領吩咐著什麼,具體內容听不清楚,但听聲音她知道是周澤,她緊張激動的手心里都是汗,想象著如果周澤發現她們,她對他說什麼,而她要不要去見蕭昊天——

但周澤率領的騎兵並沒有發現他們,更沒有停留,徑直往城里去了。

直到那對騎兵走遠了,穆紫城才急忙忙拉著凌東舞的手走出來,「趁著這會沒人,我們趕緊出城!」

看北漠兵攻入城內後的架勢,只是想洗劫一番,好像並沒打算長期佔住此城,因為城門大開,城門口處連守衛的士兵都沒有,凌東舞被穆紫城連拉帶扶著強撐著走出城門,剛想松口氣,可只一抬頭就看見,城外不到三四里處竟然就是一眼看不到頭的北漠軍營!

凌東舞看著穆紫城,說話都帶著哭音︰「前面都是北漠兵軍營,我們要往哪里走啊?」

穆紫城皺了皺眉頭,看向城南有片密林,「咱們想法先進入那片林地,然後在想辦法!」

凌東舞跟著穆紫城進了樹林後才松了口氣,穆紫城尋了一處深山老林的洞中,走進去,就一下子栽倒在地。

凌東舞知道他是身上受傷,又疲勞過度,所以暈死過去,急忙為他清洗傷口,這才發現,穆紫城那健碩的身上竟然傷痕累累,看著昏迷中的穆紫城,凌東舞手足無措的哭了起來。

凌東舞哭了一會兒,感覺月復中饑餓,悄悄走出山洞,借著月色,在樹叢中找了些野果子。也幸好現在是秋季,林中有很野果成熟,她又摘了一些拿回到洞中。 坐在穆紫城身邊,膽戰心驚的盼著他醒來。

半夜里,昏迷不醒的穆紫城終于睜開了眼楮,凌東舞暗中謝天謝地地流淚滿面,對他哽咽著說︰「哥哥,你不要再睡了,你答應要帶我逃出去的。」

穆紫城掙扎著使勁坐了起來,他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看著凌東舞的眼神卻很高興,伸出手擦去凌東舞臉上的淚水︰「妹妹,你沒有受傷吧!」

凌東舞听他這個時候,還記掛著自己,不由淚花四濺,強笑道︰「有你在,我怎麼會受傷的。」她把摘下的野果子遞給穆紫城,穆紫城吃了些野果,人也精神了許多。

「北漠兵原來說要攻打兗州,現在突然奇襲甘寧府,一定是為了斷了甘寧府和兗州的掎角之勢,下一步他們就會攻打兗州。我想明天傷好後,就上路,翻過這座上,抄近路去兗州送信。我身為南詔人,就要保護自己的國家,免得人南詔更多的百姓受這戰爭之苦!」

穆紫城一邊說著,一邊用樹枝在地上比劃著。受限于這個時代的通訊條件,初次經歷戰爭的穆紫城根本無法對北漠和南詔之間的戰局有一個完整的認識,他只是從北漠鎮南王蕭昊天大軍的進攻路線上來推斷北漠人的下一個目標應該是兗州。「北漠兵的大隊人馬裝備無法從山中密林中穿過,所以他們只得沿官道向東繞過山林後再折向兗州,這樣一來他們至少要三天多的時間才能到達兗州,我們只要穿過這片山林便可于北漠兵之前趕到兗州。」

穆紫城略微喘息一下說︰「妹妹,你可願意和我一起去兗州,此去十分凶險,如果你不願意,不願意——」穆紫城想到有可能會和凌東舞的分離,竟然說不下去。

凌東舞看著面前少年的俊臉,看著他充滿希望期待的眼楮,聲音不大,但異常堅定的說道︰「我跟你去,以後只要你不嫌我拖累你,無論哥哥你去哪里,我都跟著你!」

蕭昊天說愛她,卻一次一次讓她墜到人間的地域,伊稚闊也說喜歡她,但帶給她的只是無窮的傷害與恐懼,只有他,只有穆紫城在舍生忘死的護著她!在伊稚闊的魔窟里救出自己的是他,在死亡之海的大漠里將鮮血喂給自己的是他,而現在又是他浴血奮戰地保佑著自己!她現在真的把穆紫城當成了自己至親的親哥哥一樣看待,只有跟著他,自己才是有依靠的!才是受保護的!

此刻北漠鎮南王的大帳里面仍是燈火通明。蕭昊天盔甲未解一身戎裝的坐在正中。

蕭昊天旁邊坐著軍師莫離,在他們面前里聚了十多名北漠將領,大家正圍著一張地圖方低聲討論著什麼,這張南詔地圖繪得極為精細,山水地勢、關隘險要繪得分毫不差。

周澤感慨的說道︰「王爺真是好本領,弄到這麼詳細精要的地圖,這幅地圖比我以前看見的,還要細致得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有這張地圖作參照,我軍必勝南詔兵,王爺,咱們這次是要徹底的攻打南詔,直搗南詔國的都城嗎?」周澤在一邊問蕭昊天,只要進入戰場,他在也不敢叫蕭昊天大哥。

「南詔國皇帝年邁昏庸,朝廷里能打仗的將軍老的老、退得退,文武百官各有各的小算盤。南詔國三皇子是諸皇子中最尚武的一個,曾經在邊境戰爭中立過一些戰功。

但是,南詔過半兵權是被宋丞相的嫡系把持的,宋丞相在朝中大權獨攬,南詔皇上已經臥床一段時間,立下的大皇子太子早些年因病去世,現在一直沒有立下太子;宋丞相和二皇子過從甚密,因此,三皇子一直在暗中扶植自己的勢力,尤其是希望在軍中扶持自己的勢力。兩個皇子之間,為了皇位定會你爭我奪,我們現在只是盡量的侵吞南詔國的有生力量,靜等他們內訌的時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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