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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九章︰派系之爭

如果有人說,漢末三國,最勇,最有膽氣的武將是誰。

很多人會說,是長阪坡七進七出,帶著阿斗刷了個7-0-0戰績的常山趙子龍。

但現在,這個最勇頭餃,應該落到我們的李式公子的頭上了!

畢竟,敢進呂布家里,堂而皇之搶女人的,恐怕是西涼飛熊董仲穎,也不敢如此!

所以,當李式率領一眾家將,突破呂府防線,闖進內院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殺氣騰騰的方天畫戟。

噌!

戟尖插在青石鋪就的地面之上,戟桿發出一聲長鳴。

原本興致高漲的李式,一下子停住了他歡快的步伐。

「呂……呂呂呂呂呂……」

呂了半天,李式沒有呂出下一個字。

很是光棍地腿一軟,腦袋一磕︰「拜見溫侯!」

呂布不語,緩緩上前,抽出方天畫戟。

當著一眾李式帶來的家將的面,將方天畫戟的小枝架在了李式的脖子上。

「誰借給你的狗膽!」

听到這句話的李式,滿腦子的牛女乃,啊不,滿腦子的漿糊,瞬間變成水流了出去,原本為搶女人而激動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如同聖賢一般純潔。

前所未有的恐懼涌上心頭,腦海里,是往日自己父親的諄諄教誨。

「呂布雖為降將,但其一身武藝不凡,非為父能力敵之!」

「若非我與郭汜他們隨相國起于微末,如今相國帳下第一將,必是呂布!」

「我等雖不甘屈人之下,然在呂布兵鋒面前,也只得避退三舍!」

「你要切記,萬萬不可惹怒這莽夫,他敢弒父投敵,于這世間,已是聲名狼藉,做事隨心所欲,無人能徹底掌控他!」

「倘若不幸惹到了他……唉,就當我沒生過你吧!」

想到這里,腦海中,原本讓他數月來輾轉難眠,抓心撓肝的那道天仙身影,瞬間變成紅粉骷髏,煙消雲散。

剩下的,只是對于生命的畏懼,和人生的感慨。

李式,你他媽,簡直不是個人吶!

你是豬油蒙了心,看到女人走不動道了呀!

你都知道是呂布家里的女眷了,你怎麼就控制不住呢?

要說李式敢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除了凶名赫赫的呂布領兵在外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日他見到了貂蟬的絕世容顏。

美色誤國,專魅人心,李式發誓,自己一輩子玩過的女人,都不及那人的千分之一!

若不能與之共赴巫山,此生抱憾,活著,也沒了什麼盼頭!

「若說不出話來,那我就割了你的腦袋,去問問李稚然,真把我呂布,當成是面團捏得不成?」

李式一听這話,嚇得肝膽俱裂。

「溫侯,饒命啊,都是晚輩的不是,晚輩千不該,萬不該……」

李式說著,抬頭正好看到了蓮步微搖,款款而來的貂蟬,眼神中,再度露出片刻恍惚。

面部變得猙獰起來,甚至忘卻了生死,指著貂蟬聲嘶力竭道︰「都是這個妖女,我實在控制不住,若不能與她同寢,我心難安啊!」

「啊!」

李式說完,發出一聲痛呼,眼中的火熱情緒再度褪去。

因為,在他朝著貂蟬怒吼的時候,呂布已經難忍其聒噪,一戟落下,斬斷了他的一條手臂。

「奉先,發生什麼事情了!」

聞訊趕來的張遼、高順,見到這一情景,頓時面露駭色。

這,特麼是李傕的獨子啊!

是什麼惹得呂布不惜跟李傕撕破臉皮,砍了他兒子的手臂?

「文遠、伯平,你們來的正好,點齊八百陷陣營,我要拎著這個狗東西,去問問李稚然,他教的什麼好兒子!」

張遼聞言,立刻抽出身側寶劍,指向虎視眈眈,又躊躇不前的李家家將。

高順聞言,沒有任何猶豫,點了點頭之後,就轉身去調派八百陷陣營了。

等到高順身著甲冑,帶著八百陷陣精銳趕到的時候,李式已經被五花大綁,傷口被隨意地捆綁了幾下,依舊在痛苦哀嚎著。

而除了張遼之外的八健將,也悉數聞訊趕到。

臧霸、宋憲、成廉等人悶聲不吭,面對暴怒的呂布,他們沒有選擇任何的阻攔。

(不用糾結臧霸是呂布在徐州收的,為了讓八健將依舊存在,呂布這輩子不會再重蹈覆轍了,所以提前聚齊了八健將。)

魏續從自家妹子哭哭啼啼的告狀中,知道了始末,堅定不移地抽出寶劍,跟在了呂布身後。

唯有郝萌一人,面色糾結,見高順真的點齊陷陣營趕到,咬了咬牙,站出來勸說道︰「奉先,你斬李式一臂,已經跟李傕結仇,此刻若率兵討要說法,那無疑是在打相國的臉的……」

「嗯?」呂布只看了他一眼,郝萌識趣地閉上了嘴。

一旁還想跟著說兩句的侯成,立刻是將張開的嘴巴牢牢閉合。

「哈哈,莫非,真是人善被人欺,我呂布縱橫疆場一世,如今為國效力,據敵于外,若非我早回一日,差點被這小賊沖入呂府,擄去我懷有身孕在身的夫人,郝萌,你告訴我,這口氣,你能忍?」

「這……可相國那邊。」郝萌臉色難看道。

「我意已決,今日李傕若不給我一個說法,我便讓他李家絕後!」

說完,呂布一杵方天畫戟,殺氣騰騰道︰「凡我部從,願追隨我呂布者,殺往李家討要說法,不敢的,就給我留下!」

「願隨將軍左右,殺上李家,討要說法!」

張遼、高順等人,毫不遲疑地抱拳道。

呂布看都不看郝萌一眼,一馬當先,騎上了這次對戰馬騰、韓遂時,繳獲的韓遂坐騎,一匹正宗的大宛馬!

八百陷陣營,浩浩蕩蕩地跟隨而去。

八健將,也只有郝萌、侯成二將沒有第一時間跟上。

侯成壓低聲音問到︰「郝萌,我們怎麼辦?」

郝萌皺了皺眉︰「你跟上去看看,我這就去稟報相國,不能闖下大禍!」

侯成點了點頭,疾步跟上。

當呂布率眾將來到李傕府邸的時候,已經有人來回稟的李家大門緊閉,呂布目中無人地將手中小雞仔一般的李式扔了出去,力氣之大,直接是砸倒了李家大門,李式躺在血泊之中,生死未卜。

「呂布,你太放肆了!」

遙遙的听見馬蹄聲,是李傕心急如焚往這邊趕的模樣。

當李傕翻身下馬,看到一身肅殺之氣的呂布時,饒是他久經戰陣,也不由打了個寒戰。

沉聲質問道︰「溫侯好大的威風,敢問我李傕是哪里對不住溫侯?惹得溫侯如此大動干戈,就不怕相國那邊不好交代嗎?」

二人分屬西涼系和並州系,在李儒的管理下,兩個派系互有競爭,並州系靠著呂布一人撐了起來,但他西涼系有董卓最精銳的飛熊軍,而且還是一路跟隨董卓起家的嫡系!

如今見到呂布差不多是把他這位西涼系頭號將領的臉皮踩在地上摩擦,盡管李傕畏懼呂布之勇,也只得硬著頭皮質問道。

「你還敢問我?去問問你教的好兒子!」

李傕一愣,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時,身後傳來哀嚎聲︰「老爺,你快來看啊,公子他……快不行了!」

「呂布!我要殺了你!」李傕看到獨子傷成這樣,怒發沖冠。

呂布聞言,拎起大戟︰「李傕,我允許你點齊人馬,叫齊幫手,今天,你若不磕頭謝罪,我呂布,誓要絕你李家滿門!」

「好大的口氣,你給我等著!」

李傕再憤怒,也知道自己不是呂布的對手,立刻是讓人前往軍營,讓郭汜帶領西涼兵馬來對抗呂布。

不消多時,郭汜率領大軍趕到,長安,並不算狹窄的街道上,雙方對立,一場大戰,即將燃起。

張遼舌忝了舌忝嘴角,臉色稍顯興奮道︰「師傅的形意槍法,我已參透,並將之融合進了自身所長的刀法之中,也不知道如今戰力如何,奉先,等會,讓我先試試刀法再說!」

呂布聞言,點了點頭。

高順板著一張臉道︰「奉先,何必等他們點齊兵馬,我等直接殺入李府,為嫂夫人討要一個公道不好嗎?」

呂布揮動方天畫戟,在地面微微摩擦,沉聲道︰「我並州一系,自投董卓以來,逢戰必先,但卻永遠被他西涼系壓一頭,我今天,就是要告訴李傕郭汜他們,在我並州系面前,他西涼鐵軍,算個屁!」

高順一怔,才明白了呂布用意,曾經,只有一腔勇武,喜歡一力破萬法的呂布,如今竟也有了長遠的打算。

「呂布,你傷我佷兒,今天,不給你點教訓,真當自己天下無敵了!」

郭汜雖然和李傕之間,私底下也有各種摩擦。

但在派系之爭之時,肯定是堅定地站在李傕身旁。

「聒噪,你們準備好了嗎?」

「放馬過來吧!」

城內,不適合騎兵沖鋒,因此,張遼苦心訓練的騎兵部隊沒有帶來,只有高順的八百陷陣營。

同樣的,郭汜也沒有瞞著董卓調派飛熊精銳,而是帶著兩千步兵趕來壯聲勢。

董卓麾下,原屬于西涼嫡系的將領,共有八人。

分別為︰李傕、郭汜、張濟、樊稠、李蒙、王方、胡軫、楊定,同屬于中郎將,也就是董卓的女婿牛輔管轄。

胡軫于虎牢關之戰陣亡,樊稠、李蒙在李儒的安排下率兵北上,剩下的,就只有面前的五大將領了。

反觀呂布這邊,郝萌不在,高順要統率陷陣營,剩下八健將中的七將。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高順一聲令下,率領八百陷陣步兵呈排山倒海之勢,朝前推進。

郭汜大手一揮,兩千步卒迎了上去,瞬間,長街之上,血沫橫飛,喊殺聲沖天響起。

然而,讓西涼系將領驚訝的是,己方這裝備精良的兩千步卒,在高順率領的八百陷陣營面前,宛如一張薄紙,陣形被瞬間沖散,反觀八百陷陣營,步伐絲毫不受影響,穩步推進。

李傕郭汜對視一眼,明白了這次的事件,已經從李式調戲呂布女眷,上升到了派系之爭。

不能輸!

因此,在軍陣不利的情況下,唯有斗將了!

李傕示意了一眼,西涼將領楊定會意,率先出陣。

「呂布,可敢與我一戰?」

張遼正欲上前,豈料被憤怒蒙住雙眼的魏續一馬當先。

「溫侯,且由我出戰楊定!」

呂布點了點頭。

楊定見呂布視他為無物,只派遣手下一將領出戰,身為校尉的他,頓時感覺顏面掃地,拎起長槍,準備快速解決魏續。

哪曾想,剛一接觸,楊定表情一定,因為他發現,在和魏續交戰一合之後,對方的氣力竟在他之上。

而這愣神的工夫,魏續已經不由分說,挺槍就刺,楊定不余考慮,匆忙應戰,敗勢忽顯。

「廢物!」李傕暗罵了一聲,雖說他們同屬校尉,但他和郭汜,可是掌管著最精銳的飛熊軍,地位遠在楊定之上,平日里,也是以上下級相處。

李傕朝著心月復王方看了一眼,王方會意,打馬而出︰「何人敢與我交戰!」

「我來!」

成廉技癢,見魏續大展身手,此刻也想證明自己。

然而,王方作為李傕心月復,手上功夫了得,兩人站了幾個回合,成廉一個大意,被拍落下馬。

「休傷成廉!」臧霸怒喝一聲,持刀奪陣而出,從王方刀下救下成廉,不敢大意,和王方你來我往,戰作一團。

「奉先,讓我來挫一挫這些西涼野人的銳氣!」張遼沉聲道。

呂布嘴角微微上揚︰「不必留手!」

張遼聞言,一笑,打馬而出︰「雁門張文遠在此,哪個敢過來與我一戰!」

「何人迎戰?」

「乳臭未干的小將,安敢放肆!」

地位不落于李傕郭汜的張濟看不得張遼如此囂張,冷哼一聲,騎馬迎戰。

「叔父,那人氣勢不凡,不如讓佷兒迎戰吧?」

張濟回頭看了身後的年輕人一眼︰「你叔父我寶刀未老,何須你來替我分憂,且看我斬其首級,呈于堂前!」

說完,張濟持刀殺出︰「小子,納命來!」

听到張濟聲音,張遼眼楮微眯,並未搭話。

曾經跟隨秦耀過一段時間的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會咬人的狗,不叫!

反之,叫的越歡的,越沒本事!

自己,當初就因為不明白這個道理,惹了很多笑話!

在對敵之時,不管面對誰,都不要大意。

尤其迎面而來的,是早已成名的宿將張濟。

張遼緊了緊長刀,這還是他第一次獨自與張濟這種宿將生死戰,要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師傅在上,今日,就是檢驗我這段時間以來的進步了!」

當張濟傾盡全力的一刀劈來,張遼悶哼一聲,使出了形意槍法中的絕招。

大漠孤煙!

雖是槍法改刀法,但張遼這段時間以來,已經將這招攻防一體的絕技融會貫通,看似樸實無華的一刀,實則強橫無比。

「叔父小心!」

張濟後方,小將看出了這一刀的端倪,但提醒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張濟見張遼敢這麼敷衍地接下自己的一刀,正是想嗤笑一番的時候,豈料,一股巨力從刀身襲來,震得他虎口裂開,胸口一悶,鮮血噴向長空,整個人如破布女圭女圭一般地震飛了出去。

不只西涼系的將領愣住了,使出這一刀的張遼也愣住了。

就這,就這,就這?

秦耀師傅,誠不欺我!

然而,不等張遼為自己這一刀喝彩,眼看自己叔父倒地不省人事的小將紅著眼,騎馬迎了上來。

「狗賊,納命來!」

張遼眼楮一眯,從對面施展的槍法中,竟是看到了一絲熟悉的章法。

「取你項上人頭者,北地槍王張繡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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