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頓時長松一口氣。
第一輪炮火覆蓋把他給嚇到了。
磨盤大小的炸藥包就跟下雨似的從天而降，雷鳴般的爆炸聲中，兩三百個部下瞬間煙消雲散。
按照這個損失速度，城東一千五百多駐軍只需要挨五論飛雷炮打出的炸藥包就會死傷殆盡。
幸虧參謀長及時下達了撤退命令，讓部隊傷亡銳減到現在的六七十人。
不然自己在大能耐都守不住東門。
當即命令︰「從現在開始，城頭最多上來四百人，戰場損失多少從城內補充多少。」
「讓大家加強戒備，盯緊城外八路軍。」
「防止他們車技強攻城頭。」
「如果八路軍出動步兵，立刻向我匯報。」
說完就一坐在彈藥箱上。
剛才太緊張，現在終于把問題解決了，他決定好好放松一下。
結果還沒坐熱，新一輪爆炸聲再次傳到他耳朵。
跟剛才相比，此刻的爆炸無論聲音還是威力都要小很多。
「隊長，我們遭到八路軍迫擊炮攻擊。」一個少尉小隊長扯著嗓子報告。
這一變故讓大隊長再次神經緊繃，緊張的心同時懸道嗓子眼兒。
八路軍好好的飛雷炮不用，突然改成威力更小的迫擊炮攻擊城頭，這里面肯定有不為人知的陰謀。
立刻從成垛口探出腦袋，想要搞清八路軍突然改變打法的真正目的。
「冬冬冬……噠噠噠……」
兩百米外進攻陣地隨即冒出幾十條機槍火舌。
密密麻麻的子彈迎面飛過來，大部分被城垛擋下來，打得磚牆火星四濺，少部分貼著成垛口飛上城頭。
幾個倒霉蛋很幸運被打中，慘叫著倒在血泊中。
這個意外讓大隊長愈發感覺到不安。
城防部隊躲在城垛後面，八路軍輕重機槍打得再 都傷不到幾個人。
他們目前的作戰目標是消耗城頭駐軍兵力。
輕重機槍開火顯然達不到這個目的。
但八路軍卻這麼做了。
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陰謀。
「八路軍殺出來了……」一聲驚呼把他拉回現實。
城外進攻陣地，三百多個八路軍突然從壕溝里沖出來，兵分三路，同時朝城門洞跟兩翼城牆發動攻擊。
部隊成散兵線分布，端著步機槍，突擊速度特別快。
眨眼功夫就向前突擊了一二十米。
大隊長被李雲龍這一手給搞蒙了。
不是說八路軍今晚不會強攻保定，只會用炮火消耗城防部隊兵力嗎，城外突然冒出來的八路軍進攻部隊是怎麼回事兒。
他感覺自己又被八路軍給耍了。
趕緊命令︰「開搶……」
「留守部隊全部開槍，務必用最 火力打退他們。」
「絕對不能讓八路軍靠近城牆。」
這句話是大隊長臨時補充的，他在進攻部隊中間看到很多抱著炸藥包的戰士。
萬一讓他們沖到城牆腳下，或者沖進城門洞。
七八個炸藥包合在一起就能在城牆上炸出一個大窟窿。
城防工事是他守住東門的另一個底牌，要是城牆被炸出缺口，導致這張底牌失去作用，自己守住城東的幾率最少會降下去三成。
「噠噠噠……冬冬冬……」
大隊長耳邊立刻響起密集的交火聲，大隊長自己也架起一挺輕機槍，肩膀頂住槍托，子彈上膛，瘋狂朝城外八路軍掃射。
「啪啪啪……」
幾顆子彈迎面掃射過來，狠狠撞在眼前城垛上，碎石橫飛。
大隊長被嚇得趕緊蹲體，縮回腦袋。
剛才的子彈再低十公分就能穿過射擊孔，正中自己腦袋。
城頭上正在開火的士兵不是每個人都有這麼好運氣。
短短十秒鐘，身邊就倒下八九個人，大部分都是輕重機槍手。
城東駐軍主力躲在城內按兵不動，城頭只有三百多人，裝備十多挺輕重機槍。
城外八路軍卻裝備三四十挺輕重機槍，仗著數量優勢，兩挺機槍跟城頭一挺機槍對射。
哪怕鬼子有城垛藏身，仍然避免不了傷亡。
這還僅僅是自己眼楮看到的，他沒看到的傷亡肯定更多。
東門城牆很長，現在又是晚上，靠眼楮最多看到百米開外，再遠就看不清了。
面對這個危險局面，大隊長急了。
隨即忘了司令部要求城頭只能留三成部隊的軍令，朝身後一臉焦急命令。
「不好，八路軍開始強攻城頭了。」
「城頭兵力有限，火力太差，肯定擋不住八路軍攻城部隊。」
「立刻通知城內部隊上城牆參戰。」
…………
獨一團進攻陣地，李雲龍正舉著望遠鏡一動不動盯著城頭。
通過火力判斷兵力是他作為軍人的最基本素養。
看進攻部隊傷亡越來越大，隔城牆越來越近，但城頭上的反擊火力並沒有增加，他急了。
生怕城頭日偽軍不上當。
這樣的話羊攻部隊就白犧牲了。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撤回羊攻部隊時，城頭重機槍火力點突然增加兩個，輕機槍火力點也增加四五個。
面色一喜，滿臉激動命令︰「小鬼子增援部隊上城頭了。」
「飛雷炮部隊做好點火準備。」
「收到開炮命令後馬上點火。」
「這次一定不能再讓日偽軍跑了。」
下命令時，李雲龍注意力始終沒有離開過城頭。
他要等日偽軍增援部隊全部上城頭後再開火。
那時候的人員密度最高，只要飛雷炮打得準，一個炸藥包就能報銷二三十個日偽軍。
城頭上的輕重機槍火力點還在增加，說明城頭還在增加人手。
什麼時候輕重機槍火力不再增加，飛雷炮就能開打了。
「準備……」李雲龍滿臉期待命令。
「開炮……打完了就轉移，千萬不能被小鬼子炮兵盯上……」
「轟隆隆……」
爆炸聲不絕于耳，短短三秒鐘內，五十幾個炸藥包先後被推出汽油桶，以肉眼可見速度砸向城頭。
李雲龍不止一次看過飛雷炮爆炸時的精彩畫面，此時此刻，他仍然看得熱血沸騰。
恨不得現在就抄起步機槍沖上城頭，痛痛快快殺一場小鬼子。
東門小鬼子大隊長一臉氣惱，心情跟李雲龍截然相反。
萬萬沒想到自己算去算來，最後還是著了八路軍道，損失慘重。
看著一個接一個部下被炸翻，心里那個痛簡直比刀割還要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