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威隨手拉了一個弟子,開口問道︰
「請問這位師兄,清心殿在哪?」
那人雙手抱著一堆的文件,神色有些不耐煩地努嘴道︰
「往前面一直走就是了。」
說完便急忙離開了。
留下徐威一人尷尬地愣在原地。
徐威本想再問幾句,可奈何那人已經走遠,徐威也只好作罷,順著那人所指的方向,徐威一路走下去。
直到看到一棟三層樓高的復古建築時,徐威這才停了下來。
面前這棟建築紅磚黃瓦,好像故宮里面的建築,門口處的牌匾用金漆寫著三個大字——清心殿。
殿門處,一名四十歲,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腰間佩劍,筆直地站立在那里。
徐威走上前去,彎腰道︰
「敢問這位師叔,可否進內稟告閣主一聲,就說是外山的徐威來見。」
中年男子沒有回話,像木頭一樣繼續呆站在原地。
徐威見這人的反應,表情有些尷尬地又重復了一句。
中年男子這才扭頭看向徐威,冷冷道︰
「閣主吩咐過,他處理宗內事物時,不許有任何人來打擾,有什麼事等閣主出來後再說。」
徐威一听這話,急忙從靈戒里取出金令,大聲道︰
「我有閣主金令在身,還請師叔你通融一下。」
中年男子見到金令後,微微愣神,隨後又果斷地搖頭道︰
「我奉閣主口令在此看守,若沒有閣主本人的命令,我是絕不會放任何人進去的。」
「這……!」
徐威咬了咬牙,想要開口辯解,卻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正當徐威內心窩火的時候,紫顏聖的聲音從空中飄來︰
「伯常,放他進來吧。」
「是!」伯常康听後,立刻大聲回應道。
「請!」伯常康右手一揮,說道。
徐威雖然心有怒氣,但還是還了個禮,隨後便進到了清心殿中。
大殿內,紫顏聖正坐在桉前,埋頭處理各種卷宗,像是古代處理政務的皇帝一樣。
「弟子徐威,見過閣主大人!」徐威站在殿中央,大聲說道。
「徐威啊,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紫顏聖站起身子,走了過來。
「是這樣的……」徐威抬起頭來,剛準備說明來意時,卻忽然嚇了一跳。
「你……你你是誰?」徐威顫抖著說道。
紫顏聖捋著白色的胡須,輕笑道︰
「怎麼?認不出我來了?」
「……閣主?!」徐威沉吟半晌後,吃驚道︰
「你……你怎麼一下子變成了個糟老頭子了?」
紫顏聖的老臉抽動了一下,面色陰沉道︰
「什麼糟老頭子?這就是我原本的模樣,你這孩子,說話怎麼這麼不中听呢?」
徐威面色訕紅,埋著頭低聲道︰
「弟子失禮了。」
「罷了罷了。」紫顏聖擺手道︰
「我也懶得和你一個小輩計較,說吧,你找我來干嘛?」
徐威咽了咽口水,一字一頓道︰
「徐威今天來,是想告訴閣主你一聲,我準備離開靈劍閣一段時間。」
紫顏聖听後,表情略微有些驚訝,但他畢竟是宗門之主,很快便控制住情緒,沉聲問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
「不行!」紫顏聖氣呼呼道︰
「太危險了,我不會同意的。」
徐威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抱拳道︰
「還請閣主大人成全!」
「哎呀。」紫顏聖嘆息一聲,扭過頭道︰
「徐威,你告訴我,好好地你干嘛要離開靈劍閣啊?」
徐威猶豫片刻後,緩緩答道︰
「為了報仇。」
「報仇?」紫顏聖瞪大了眼楮說道。
「沒錯。」
徐威深吸一口氣,把戴少爺滅自己一家的事情告訴了紫顏聖。
紫顏聖听後,沉默不語,像是陷入了沉思當中。
「這個仇,我一定要報,而且是馬上去報,親自去報!」徐威鏗鏘有力地說道。
「你修為這麼弱,去了也是找死。」紫顏聖澹澹道。
「我不怕,就算戴清煌他是靈化境,靈魂境的修為我也不懼,我不可能窩在靈劍閣一輩子,這血海深仇我一定會報的。」
「胡鬧!」紫顏聖厲聲喝道。
「你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可你是我紫顏聖的親傳弟子,我不可能讓你冒這麼大的風險去殺一個人的。」
「再說了,那個戴清煌是血盟中人,你若是殺了他,不單單是你一個人要承擔後果,你明白嗎?」
「閣主是怕我連累靈劍閣?」徐威毫不掩飾地說道。
紫顏聖咬了咬腮幫子,沒有回話。
「若是如此,閣主可直接逐我出宗,徐威發誓,從今往後絕不會再和靈劍閣有半點關系。」
「你……你說什麼?」紫顏聖听到徐威這麼一說,登時滿臉的驚駭,不可思議地盯著徐威。
「徐威知道,我的行為很幼稚,也很自私,但是……!」
說到這里,徐威抬起了頭顱,梗著脖子,聲音沙啞道︰
「戴清煌殺我一家,他難道就不用付出代價嗎?」
紫顏聖聞聲愣住。
「這兩個多月來,我每天都活在家人離我而去的夢魘里,我的爺爺,父母親,叔伯,堂哥們全都慘死,他們的身影時時刻刻都圍繞在我的腦海中,我每苟活一天,我的心就在絞痛,在滴血,即便是窮盡我一生的精力,我也會找到戴清煌,讓他用性命來償還他犯下的罪孽!」
徐威說完這些話後,已經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徐威,紫顏聖緊皺的眉頭不忍地松下來,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
「好了,我同意你離開靈劍閣了。」
徐威聞聲抬起頭,一時間心情五味雜陳,隨後徐威朝紫顏聖重重地磕了個頭,感激道︰
「閣主的大恩大德,徐威永世不忘!」
「唉……起來吧。」紫顏聖背負著雙手,澹澹道。
徐威站起身子,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幾時動身?」紫顏聖背對著徐威問道。
「事不宜遲,就明天吧。」徐威話語干脆,沒有任何猶豫。
紫顏聖回過頭來,面上流露出些許不舍,他拍了拍徐威的肩膀,輕聲道︰
「早點離開也好,就當是外出歷練,不過我有幾個要求。」
「閣主你說。」徐威急忙回道。
「出去以後,你不必顧忌你靈劍閣弟子的身份,若有其他修士問你,你盡管大大方方地告訴他們,必要時刻,就算是透露你是我親傳弟子的身份也不要緊。」
「恩。」徐威點了點頭。
「還有。」
紫顏聖的語氣一肅道︰
「這次你離開宗門,不管有沒有找到血盟的戴清煌,一年之內,都必須回靈劍閣,明白了嗎?」
徐威猶豫了半秒,回答道︰
「弟子明白。」
「好。」
紫顏聖斟酌半晌後,又悠悠地說道︰
「徐威,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代表你將來注定要走一條與眾不同道路,前路會是如何,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好了,我要交代你的就這些了。」紫顏聖擺擺手說道︰
宗內事物繁忙,我就不親自送你了,明天我會讓伯常他送你離開靈劍閣。」
徐威听到這里後,再次下跪道︰
「徐威一定不會辜負閣主對我的栽培,等我回來後,我一定會變得更強的!」
「男兒膝下有黃金,別動不動就下跪。」紫顏聖雖是這麼說,可眼角也忍不住泛起了淚光。
「小七啊,這孩子和你以前真像,都是那麼的執拗。」紫顏聖內心悲戚道。
徐威站起身子,畢恭畢敬得朝著紫顏聖行了個禮,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內閣。
殿內的紫顏聖望著徐威離去的背影,黯然神傷。
…………
離開內閣後,徐威並沒有馬上離開內山,而是打算去看看厲飛。
好在厲飛的名聲在內山也算響亮,徐威很快就打听到了厲飛的具體位置。
靠著手頭的金令,徐威一路暢通無阻,沒多久就來到了劍堂的上堂處。
這里是給內山所有核心弟子訓練的地方。
「喂喂喂,你是誰啊?」上堂的大廳內,一個大月復便便的胖師叔一眼就盯住了徐威這個生面孔。
「說你呢,聾了?」胖師叔語氣很是霸道。
徐沒有生氣,而是默默地拿出了金令,後者見到金令後,顯得十分意外。
「厲飛在嗎?」徐威看向胖師叔,冷冷道。
「在……在的,我去叫他。」胖師叔連忙回道。
徐威也沒客氣,直接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不多時,厲飛便跟著胖師叔從里面出來了。
二人見面後,都是面色激動。
「這位師叔,麻煩你先回避一下,我倆有話要說。」徐威扭頭示意胖師叔道。
「好好好。」胖師叔惶恐地點頭道。
「厲飛好久不見,你越發精神了,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徐威拍了拍厲飛的肩膀道。
「你也是啊,才半個月不見,就又突破了一層小境界,真是個怪物。」厲飛揶揄一聲道。
二人相視,哈哈大笑。
「厲飛,成為核心弟子的感覺怎麼樣?」
厲飛搖搖頭,苦笑道︰
「雖然現在實力增長了許多,不過每天的修煉卻是也是辛苦,我原先在守山隊里閑散慣了,一時間確實是有些不適應。」
「慢慢來,習慣就好。」徐威安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