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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進擊的繪梨衣(二合一,求訂閱!!!)

「繪梨衣,出發的時間要到了,稚生還在等著我們。」橘政宗嘆了口氣,明明已經是一家之主了,可女孩的幼女心性委實讓他無可奈何。

「是丟了什麼東西麼?」橘政宗耐心詢問。

不透明的幕牆對面沒有傳來回答聲,除了若隱若現的倒影也看不到任何動靜,橘政宗等了一分鐘, 一個白色的小本子被遞了出來,展開的那一頁寫著︰「繪梨衣的Duck。」

「你說你的橡膠鴨子麼?黃色的那只?」橘政宗把筆記本遞到女孩伸出的那只手上,,「我叫保鏢們幫你一起找?或者我們在回來的路上買只新的?」

「不用了。」女孩接過本子飛快地寫完然後遞出,「哥哥給我買了一只熊,在昨天。」

其實女孩猜到橡膠鴨子被誰帶走了,但她不知道帶走鴨子的人去哪了, 可她又不希望橘政宗和源稚生發現那個人,所以她只說自己的鴨子丟了。

「是啊,稚生一向最疼你,繪梨衣記得要听你哥哥的話,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也只有稚生能守護你了吧,把你交給別的男人真不讓人放心。」橘政宗低聲說,「洗好了麼?洗好了就準備出發吧,出來之前記得把衣服穿上。」

上杉家主在氤氳的水汽中起身,她在淋浴的蓮蓬頭下沖去腦袋和身上的泡沫,露出暗紅色的長發,女孩踮起腳拿起掛在衣架上的白毛巾, 把頭發和身上的水珠一絲不苟地擦干。

她的腳邊放著行李箱,里面塞滿了各式各樣換洗的衣物和玩具,上杉家主想了想還是取出了那件紅白色的巫女服穿在身上,精心挑選了幾個玩具偷偷塞在口袋里。她衣服的內側縫滿了口袋, 方便給她隨身攜帶一些稀奇古怪的玩具還有寫字用的小本子和鉛筆。

深深地看了眼從幕牆後走出的穿戴整齊的上杉家主, 橘政宗眼神隱晦地轉過頭去︰「走吧。」

夜里的日本海廣袤而深沉,黑色的海水在海面上卷起白色的潮頭,一艘游艇在近岸被拍打得起伏不定。岸邊,身穿黑衣的保鏢們夾道排開。

橘政宗帶著上杉家主登上游艇的甲板,風魔家主帶領著黑衣的保鏢們鞠躬相迎。橘家和上杉家都是三大姓的家主,地位比五小姓家主略高,黑道之中最重規矩,所以哪怕上杉家主是個涉世不深的少女,但禮不可廢。

橘政宗在風魔家主身邊的蒲團上坐下,上杉家主站在他的身側,望著無垠的大海出神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是女孩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大海,眼楮似乎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你的哥哥在那里等你很久了,這一次家族的命運全系拖于你的身上。」橘政宗看著女孩微微嘆息,語氣肅穆,「讓你承擔這樣的重擔我很慚愧,可我們之中只有你有這樣的能力,能承擔得起這一切,一定要斬斷啊繪梨衣,斬斷一切,把那條通往黃泉的路與人間分隔開來, 將神明永遠埋葬在她的墓地。」

「真是辛苦你和稚生了, 讓你們背負起整個家族的命運,可這些不得不做,不成功的話就會有很多人流血、有很多人死去,明白麼?」老人滄桑的眸子里劃過一絲決絕。

上杉家主輕輕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她模了模自己大袖里側的口袋,又模了模腰上懸著的那把櫻紅色的劍,確認自己準備的東西都帶上了之後,她月兌下木屐,從游艇的甲板上一躍而下。

她落在了一艘木船上,小木船上僅她一人孤獨的矗立著,保鏢們解開牽引繩,木船尾部的小功率發動機開始緩緩旋轉,當小船駛離游艇一段距離後,女孩回頭遙遙看了眼游艇,悄悄地從衣服里側的口袋里模出什麼。

「別老想著玩游戲,你哥哥看到會生氣的,記得自己的使命啊。」游艇甲板上的橘政宗遙遙訓斥。

上杉家主假裝沒听到,把頭偏向一邊不去看橘政宗,手中卻還是不情不願地把游戲機塞回口袋里。

「沒問題嗎政宗先生,把家族的生死存亡全部交給上杉家主一人。」風魔小太郎低聲詢問。

「風魔家主,要相信她啊。」橘政宗沉聲道,「雖然繪梨衣還是個孩子,但她比我們都要強,只有她掌握著那樣的能力,那孩子一定能做到的,斬斷黃泉之路和神國的一切……舊神不可再侵擾新的人間了。」

「但願如此。」風魔小太郎點頭。

他沒能看到,說到「舊神」二字時,背對著他視線的橘政宗望著隨著小船漸漸遠去的少女,原本沉暗的眼神深處,異樣而病態的微光彷佛止不住地從心底竄出又迅速被掩下,一閃而逝。

小船上的上杉家主忽然抬頭,望著海面的盡頭,海天相接處的一線明亮得如同燃燒的火,那是功率全開的須彌座。小船帶著少女慢慢地朝那團耀眼的火光移動著,就好似一只逐光的緋紅蝴蝶。

……

八千米深海,七厘米蔚藍,當迪里雅斯特號帶著愷撒小組真正下沉時,路明非這才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沉悶。

不論須彌座閃動得多麼耀眼,他們頭頂的微光很快就被無盡的海水吞噬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漫無邊際的黑暗。進入海底的那一刻彷佛他們被原本的世界給拋棄,頭頂的嘈雜聲和最後的光斑模湖不清,彷佛就連腦袋也被灌入海水,意識沉重,只是緩慢而無止境下沉,直到沒入永夜般的黑暗里,離熟悉的人間越來越遠。

「深度到達一百米,迪里雅斯特號運轉穩定,一切正常。」愷撒一邊盯著儀表盤,一邊通過無線電向須彌座上的源稚生匯報道。

僅用出發前的時間他居然真的把迪里雅斯特號的操作手冊給背了下來,雖然略過了研發原理一類的理論部分,但此刻愷撒站在儀表盤前的模樣真的很像一位經驗豐富的老潛水員,給人的感覺十分可靠。

「果然有些事不親身經歷不知道,看了那麼多的潛水紀錄片也沒這種感覺,現在只是下潛一百米而已,居然已經這麼安靜還這麼黑。路明非發出感慨。

哪怕只是用看的也知道那些漆黑的海水有多冰涼,那種寒冷彷佛是透過視線沁到靈魂里的,讓人忍不住在這里說一些話來溫暖自己。

「師兄你還記得一年前咱們在三峽下潛的那次麼?和現在的感覺完全不能比。」路明非說。

「是的,江水哪怕再冷再黑也無法和大海的感覺相比,雖然海洋里的生物比陸地生物體系要龐大太多,但對人類來說,這里似乎是最孤獨的地方。因為我們在偌大的海洋里找不到任何一個同類,這里的一切對于我們幾乎都是未知的。」楚子航點頭,「所以深潛器的規定是任務時至少有兩名以上的操作員協同合作,不僅是為了防止意外情況下的操作失誤,更重要的是,一個人在這麼窒息的環境下待久了,會孤獨到瘋掉。」

一邊說著,楚子航打開了迪里雅斯特號的探照燈,明亮的燈光刺破濃如墨的黑暗,終于帶來了一絲靈魂上的溫暖,但燈光一旦照徹到十米的距離就被更深的黑暗給吞噬,他們大概是這片海域下的唯一一個發光體,在龐大的深海中帶著微弱得可憐的光源下探。

周圍被亮光照徹後,他們這才發現,他們始終在魚群中穿梭,銀色的魚群們始終圍繞著迪里雅斯特號無聲地游動,密密麻麻的。愷撒倒是不怕黑也不怕魚,但這番場景讓他沒來由想到了在中國之行遭遇的鋪天蓋地鐮鼬群,從那以後他就對這種大量群居的生物有些過敏。

他忍著心底翻涌的那份別扭,雙手在操作台上的旋鈕間互相切換,把迪里雅斯特號外殼下的壓縮空氣一點點釋放出去,做完了這些,他才從容地點了根雪茄。

「我記得操作手冊里有寫,座艙里禁止明火。」楚子航微微皺眉。

「是麼?我沒翻到這一頁,日本分部好像沒把這一項劃成重點。」愷撒聳了聳肩,「既然不是重點,那稍微越越規矩也沒什麼大礙吧,我們三個人之中有哪一個是循規蹈矩的乖乖寶麼?」

楚子航想了想也無話可說,因為愷撒說的沒錯,他自己也從不按照執行部的規矩辦事,被執行部那種暴力機構都奉為「暴力狂」的男人沒資格指責別人不守規矩。

隨著下沉得越來越深,周圍也越來越安靜,深海里,不僅是光亮,彷佛來聲音也被黑暗一並吞噬了。如果他們不說話,耳邊就只有深潛器發動機的輪轉聲,周圍的魚群時不時從觀測窗口無聲地一掠而過,被探照燈照耀得慘白,像是一只只忽閃忽逝的幽靈,氣氛詭譎又怪悚。

忽然,路明非緊貼身後的牆壁,因為從那里傳來了極其細微的震動。他的身後是三號與四號水密艙之間的位置,他知道是誰藏在那里,艙壁的震動來源于那個人的敲擊,這是他們之間設好的秘密暗號。

「輕一點,愷撒的言靈是‘鐮鼬’,雖然他現在沒釋放領域,但听力比普通人要好太多,大幅度的震動會引起他警覺。」路明非極有規律地輕敲艙板。

「笨蛋,再輕你不是也听不到了?」酒德麻衣的敲打中帶著情緒,她縴細柔軟的身體「擠」在各路管道中間,費力打開強光手電,看到了眼前金屬外殼上黃黑相間的核輻射標志,然後拿出蓋革計數器在艙內測試了一圈,再次敲動艙壁,「你說的沒錯,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核燃料艙,這就是一枚核彈,迪里雅斯特號被蛇歧八家改造成了徹頭徹尾的核武器,而你們就是坐在核武器里的敢死隊,他們就是要拿你們的命去給那枚胚胎送葬啊!」

「這不正好你來了嗎,等會兒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穩住愷撒和師兄,拆核彈的任務就交給你了,麻衣你辦事我一向放心!」路明非敲著。

「你少給老娘來這套,那我還得爬到深潛器艙武外去!八千米的深海你知道是什麼概念麼!髒活累活都我一人干!」酒德麻衣帶著怒氣敲,「話說我為什麼每次都一定要冒著生命危險給你當女乃媽啊啊啊啊,我又不欠你什麼!」

「是是是,你不欠我,我欠你總行了吧!」路明非安撫道,「藥和鎖定劑都帶了吧?別搞丟了,要是到時候你實在撐不住失去意識了,我會負責把鎖定劑給你打上,再送你去薯片那兒……如果咱們都沒出事的話。」

「少來,你個烏鴉嘴!老娘絕不可能死在這種黑  的海里,老娘的人生目標是死在男人的肚皮上,懂麼!」酒德麻衣忿忿然,忽然氣勢又弱了下來,「哪怕出事了也要把我的尸體帶出去啊,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女孩子都不喜歡又黑又冷的地方,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怎麼回事?」愷撒忽然望向路明非。

路明非心里「咯 一下,心想難不成被發現了,正想著如何解釋,愷撒又說。

「你話忽然變得很少,手還不停撓牆,你看起來很緊張。」愷撒微微皺眉,「不會有深海恐懼癥幽閉恐懼癥之類的吧?」

「啊對對對,我從小就暈車,悶死我了,差點沒透過氣。」路明非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長舒一口氣,原來沒被發現。

愷撒點點頭,他很有體諒精神地碾滅雪茄,把通風系統開到最大功率,朝路明非走來。

「等會兒等會兒,老大,你想干什麼?」路明非警惕地看著湊近來的愷撒,「不會要人工呼吸吧?不至于不至于,我說的悶是覺得氣氛沉悶,不是缺氧啊,我的初吻不想給一個意大利男人啊!」

「你想太多了。」愷撒只是輕輕拍打著路明非的心口和背部,「我練普拉提的老師交給我的,能疏通氣管和胸腔……話說你居然還是初吻?這麼純情?」

愷撒的驚訝臉中帶著似笑非笑。

「喂喂喂,你抓錯重點了吧!」路明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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