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視線全部落在唐寶身上,唐寶淡淡一笑,道︰「你們忘了?我可是在我師父那兒學了一手好醫術!」
听了唐寶的話,眾人頓時轉悲為喜。
「是啊,奴才真是糊涂了,怎麼忘了咱們有一位神醫在身邊。」蘇公公擦干方才的淚水,心里燃起了希望。
唐寶輕咳一聲,鄭重道︰「現在讓皇上回京,並不是一個好時機,皇上磕壞了腦袋,如果傳出去,會引起動亂,不如讓皇上繼續住在我家,治好了」
眾人屏息凝神听她講話。
「王爺,你覺得呢?」唐寶琉璃般的眼眸平靜望著韓墨淵,請示他的意見。
韓墨淵略一思索,點了點頭。
「就依你說的去做吧,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
韓墨淵對彭高宴吩咐道︰「你回去讓士兵們不用找,也不用守著各處城鎮的出入口了,在青岩鎮待命。」
「是!」彭高宴恭敬行禮。
韓墨淵將彭高宴遣散回去,而蘇公公則留下伺候皇帝。
好在唐家空房間很多,安排了一間客房給蘇公公住。
晚上吃飯的時候,蘇公公如以前伺候皇帝一樣,站在他身邊給他布菜。
「皇上,您嘗嘗這個紅燒魚。」
他站得筆直,如一根柱子杵在那兒,反倒讓唐家人不自在。
韓墨淵默默將這一切收入眼里,他對蘇公公道︰「你坐下一起吃吧,現在父皇不認得你,你這樣反而嚇著他。」
「哎喲,奴才不敢逾越身份!」蘇公公惶恐不安。
唐寶笑了笑,起身走過去,將蘇公公拉到一張椅子上坐下。
「你就放心吃飯吧,難得不用守宮里的規矩。」
唐家人也紛紛附和道︰「是啊,趕緊吃飯吧,一直站著,我們都替你累!」
「那就失禮了。」蘇公公宛然一笑,只好坐下吃飯。
皇帝仍然吃得很多很香,一手雞腿,一手窩窩頭。
這狼吞虎咽的吃相,讓蘇公公看了眉尾直抽搐。
他心里暗暗嘀咕道,這還是以前那個儀態莊嚴的皇上嗎?
「皇上,您慢點吃,別著急!」蘇公公一陣心疼,「要是讓太後見了您這樣,不知如何頭疼呢……」
「什麼太後,我只要雞腿!香噴噴的雞腿!」皇帝大口咬著雞腿,說話含糊不清。
蘇公公看見對牛彈琴,只好扶額嘆氣。
當天晚上,唐寶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正在回憶以前自己學過的醫書,想著如何治好皇帝。
「撞壞腦袋是很麻煩的事,得用猛藥,須得藥性極好,又不會傷身的藥材才行。」唐寶呢喃。
這時候,黑暗的角落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丫頭,你忘了我的存在了?」那個聲音低沉沙啞,好像從遙遠的國度傳來。
「是誰在說話?!」唐寶嚇得從床上跳起來,一陣雞皮疙瘩。
「你往這兒看。」那個聲音繼續說。
唐寶點了一盞燭火,掌燈循著聲音找過去,看見她房間的角落里,有個用布蓋住的東西。
那東西個頭不小,也不知是何物。
唐寶很久沒有回來住了,早就忘了自己房間里都有些什麼。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布,待看清是何物後,吃了一驚。
「太歲?!」
「你總算記起我了!」
被放在角落里的太歲,聲音變得高興起來。
「丫頭,好久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那太歲看待唐寶,好似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孫女似的,格外親切。
「哎呀!我怎麼把你給忘了?!」唐寶一拍腦門,自己忍不住笑了。
這正是她小時候和哥哥們上山挖到的太歲,俗稱「肉靈芝」,是傳說中的不老仙藥。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哼!」太歲傲嬌地輕哼一聲。
唐寶自小擁有可以與植物、動物對話的能力。
小時候有一回她和兩個哥哥山上,無意間發現了這株千年太歲,當時她還小,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太歲覺得自己跟唐寶有緣,于是便把自己的來頭告訴了她。
隨後,唐寶讓哥哥幫忙把太歲背下山,放在她房間內,用布蓋著。
這一放就是許多年,往常太歲總是在沉睡狀態,懶得搭理人,所以她也就逐漸遺忘了太歲的存在。
想不到今晚又重新見到了這太歲,唐寶驚喜萬分。
「太歲,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人撞壞了腦袋,變成一個傻子,用你入藥,可以治好嗎?」
唐寶小心翼翼試探,醫書里對于太歲的記載極少,她無從去考證。
太歲是極其難得的,可能一百年內,能找到太歲的人,或許一個也沒有。
而且,太歲的藥性是隨著年份增長。
唐寶找到的這株太歲已有一千年,可以說,世間只怕很難找到第二株了。
「當然可以了,這不過是小問題。」太歲得意道。
他嘻嘻笑道︰「垂死之人我都能救活,何況是治好一個傻子。」
「太好了!」唐寶高興得一蹦三尺高,一把抱住太歲。
「哎喲,你這丫頭,別動手動腳的……」
次日,唐寶配了其余一些輔佐的藥材,再取了幾片太歲的薄片,將這些藥材全部熬成一碗濃縮的藥湯。
「此藥喝三日,一定能治好皇上。」唐寶信誓旦旦道。
「當真?」韓墨淵眸子一亮。
「當真,王爺只管信我就好。」唐寶笑著點點頭。
韓墨淵接過唐寶手里的藥,想要給皇帝喂藥。
但是皇帝現在就是個小孩脾性,聞了那濃濃的藥味,死活不張嘴,開始撲騰著手腳鬧脾氣來。
「我不喝!那是苦的,我才不喝!」皇帝大聲嚷嚷。
蘇公公在旁邊干著急,苦著臉勸道︰「哎喲,我的萬歲爺,您就乖乖喝藥吧,喝完了才能好起來啊!」
「我就不喝!」皇帝撇過臉。
韓墨淵俊臉沉下來,對唐家其他人道︰「勞煩各位幫我摁住他。」
「這……這可是皇上啊,我們不敢……」眾人緊張咽口水。
「王爺,不必如此粗暴,讓我試試。」唐寶接過藥碗,走到皇帝跟前。
她堆起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皇帝警惕看了她一眼,悄悄後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