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公是向著太醫院這邊的,可惜,主子就是主子,他只能照著主子說的去辦。
通知完太醫院停藥後,蘇公公又去請了幾位巫祝官來。
「幾位大人,今日就有勞你們了。」蘇公公賠著笑臉,態度恭敬。
幾位巫祝官很是受用,臉上浮現些許得意。
「咳咳,其實瘟疫剛出現的時候,皇上就該請我們來驅邪了,偏听信太醫院那群老東西。」
「可不是嘛,那群太醫治了這麼多天,也沒見有效果啊。」
「還是皇後娘娘明智,知道瘟疫是邪祟所致。」
「現在請我們來還是來得及的。」
幾位巫祝官非常自信地來到了太後住的慈寧宮,皇上皇後已經在廳內等候了。
太後感染了瘟疫,獨自隔離在房間內。
「皇額娘,巫祝官們來了,現在就讓他們進行驅邪儀式。」皇帝朝屋內喊了一聲。
「嗯,開始吧。」太後老態龍鐘的聲音傳來,伴隨著聲聲咳嗽。
幾位巫祝官往臉上畫了奇異的臉譜圖案,圍著一個火盆又唱又跳,嘴里念著含糊不清的經文,場面有些詭異。
他們時不時拿柳條沾水,灑向太後屋子的方向。
皇帝和皇後坐在一旁圍觀。
驅邪儀式進行了整整一個時辰,巫祝官們才停下來。
「儀式已成,皇上請放心,不出幾日,太後娘娘的身體就能痊愈了。」巫祝官們信誓旦旦。
「如此甚好!」皇帝心里的大石頭落了下來,他高興道,「賞賜黃金百兩給幾位巫祝官!」
庫房的人抬了幾箱金燦燦的金子過來,巫祝官們看得兩眼發直,幾個人歡歡喜喜領了賞後就走了。
「皇額娘,您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皇後笑道。
太後咳嗽了幾聲,說乏了,皇上皇後也退出了慈寧宮。
「皇後,還是你想得周到,多虧有你在。」皇帝牽著皇後的手,開心地夸贊。
「臣妾為一國之母,為皇上分憂,侍奉皇額娘是應該的。」皇後一臉嬌羞。
二人攜手上了攆轎,親密如初。
所有人都以為太後很快就好起來,可是,到了晚上,太後身邊的姑姑哭著過來找皇帝。
「皇上,太後不省人事了!」
當時,皇帝就寢在皇後那里,兩個人都驚了,連忙披上外衣往慈寧宮趕去。
二人到的時候,伺候太後的人正進進出出,侍奉各種湯藥都沒有用,場面一片混亂。
「太後如何了?!」皇帝揪住一名宮人問。
「太後她昏迷過去了,面無血色,還有嘔血的癥狀……」宮人嚇得瑟瑟發抖。
「混賬東西!不可能!」皇帝一把推開她,氣得額頭青筋暴起。
他和皇後走到房門外,朝里面著急喊道︰「皇額娘,快醒醒!」
叫喚了半晌,太後依舊昏迷。
太後身邊的萬姑姑擦著眼淚,哽咽道︰「听說欣常在與沈答應薨之前,也是這樣的癥狀。」
「怎會如此,不應該,朕白天明明請巫祝官來進行過驅邪儀式了!」皇帝手指顫抖,無力地捶打了一下門板。
站在他身旁的皇後心如打鼓,額頭全是汗。
完了,她沒想到太後這麼扛不住,竟然短短一日就嚴重成這樣。
要是太後死了,皇帝會放過她嗎?
畢竟,讓太醫院停藥,請巫祝官驅邪這個主意是她提出來的。
這個時候,皇後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皇帝暴怒。
「皇上,現如今還是趕緊請太醫院的各位大人過來吧,再這麼拖下去,恐怕不出兩日,太後就……」萬姑姑悲痛大哭。
「對!請太醫!」皇帝恍然驚醒,立刻讓人去把太醫院所有太醫請過來。
一群太醫連夜被人從床上揪起來,提著藥箱趕過來。
結果見到太後這樣,連連搖頭。
他們知道,最多三日,太後就不行了。
「朕讓你們過來,是給太後治病的,不是听你們嘆氣!誰再敢嘆氣,朕便砍了他的頭!」
皇帝氣得砸碎了幾個古董花瓶,這一夜,整個慈寧宮燈火通明,氣氛緊張。
所有太醫都不敢自動請纓,生怕太後死在自己手里,到時候必定會被滿門抄斬。
最後,還是陳煥站出來,給太後施針,又給她嘴里含了片極品人參緩解。
太後停住了嘔血的癥狀,但是依舊沒有醒過來,臉白得像一張紙一樣。
「丫頭,你有什麼提議嗎?」陳煥小聲問唐寶。
「其實這幾日,徒兒翻閱醫書,模到了些許門道,或許,再用一日就差不多能找出解決瘟疫的方子了。」
唐寶緊握雙拳,眼神鑒定自信。
陳煥知道她不是自吹自擂的人,如果沒有把握,她斷不會這麼說。
于是,陳煥拉著唐寶跪在皇帝面前。
「啟稟皇上,我們師徒二人差不多快要找到醫治瘟疫的方子了,只要皇上再給我們一天時間。」
皇帝臉色陰郁點點頭︰「好,朕給你們一天時間,後天早上,如果你們拿不出救太後的方子,殺無赦!」
「是!」
陳煥與唐寶猶如搭在弦上的箭,已經無法回頭。
即便經歷了大風大浪的陳煥,也忍不住指尖顫抖。
他轉頭看著唐寶,卻發現唐寶臉上一派平靜,那雙琉璃般的眼眸清澈明亮。
這丫頭心魄比他想象中的強大!
遇到這麼大的事情,居然眼楮都不帶眨一下。
此女乃非池中物……
「皇上,陳煥的醫術還說得過去,可是他身邊的徒弟不過是個黃毛丫頭,怎可讓她參與研制藥方?!」
「這丫頭不過是信口雌黃,請皇上趕她走!」
「不能輕信這丫頭!」
那群太醫方才不敢出來救治太後,卻在此事抱團反對唐寶。
陳煥眸子冷冽,狠狠瞪著那些人。
他算是徹底看透了他們,一群人年紀加起來好幾百歲,居然欺負唐寶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
「皇上,民女並非胡來,是真的有把握能治好太後,請皇上相信民女。」唐寶俏麗的面容帶著耀眼的自信,聲音亦是如銀鈴般悅耳。
皇帝深深地看了唐寶一眼,點點頭。
「太後交給陳煥和唐寶救治,其余人不得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