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富和王鎮長談完事,一路尋到荷花池邊,看見唐寶和王冶正拿著飼料在喂魚,唐寶笑得很開心。
「小寶,回家了。」唐富喊了一聲。
「好。」唐寶把手里剩余的飼料全部撒進了荷花池里。
她轉身對王冶俏皮眨眨眼︰「我走了。」
「小寶妹妹……」王冶欲言又止。
「怎麼了?」唐寶停住腳步,一臉茫然看著他。
「有空再來玩。」王冶紅著臉道。
唐寶點點頭,然後蹦蹦跳跳朝唐富走去。
晚上王家用膳的時候,王鎮長在席間突然問道︰「冶兒,你覺得小寶如何?」
眾人都吃了一驚,沒想到他如此直接。
「孩兒、孩兒覺得……」王冶低垂著腦袋,支支吾吾半天。
「你照實說。」王鎮長淡淡笑道。
「小寶長得很漂亮,比鎮上任何一個姑娘都漂亮,聰慧伶俐。」王冶說著說著,臉又燒了起來。
「老爺,你也真是的,這麼問孩子會難為情。」李三娘捂著嘴偷笑。
「有何難為情的,問清楚才知道冶兒看不看得上那丫頭。」王鎮長轉頭望向王老太太,笑道,「娘,你的意思如何?」
王老太太已經看出了王鎮長的心思,笑著點點頭︰「那丫頭確實不錯。」
「咱們再等幾年,等那丫頭到了及笄的年紀,咱們就跟唐家提親。」
王家眾人做了決定,心里把唐寶視為王家未來兒媳人選。
只是,唐寶本人卻一概不知。
春花秋落,如此這般,一眨眼竟過了好幾年。
唐寶如今已是十四歲少女,褪去了稚女敕的嬰兒肥,已經出落成一個極其標致的美人兒。
她一頭烏黑秀發如海藻般茂盛盈澤,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身段玲瓏婀娜,一顰一笑,比枝頭的桃花更炫目。
這樣盛世的容貌,在十里八村十分引人注目。
眼看著下個月就要及笄了,提親的人差點踩爛唐家的門檻,可是唐寶卻不為所動。
提親的人全部被唐家幾兄弟扔了出去,在他們心里,沒人能配得上他們的妹妹。
「娘,今兒已經是第十個人上門提親了。」
唐安剛把人趕走,進屋喝了口水,順便和正在裁衣的張翠蘭抱怨。
「你肯定又把人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吧?不要這樣,把人請出去就行了。」
張翠蘭笑著搖了搖頭,幾個兒子里面,就數老四嘴巴最刁鑽。
正巧這時候,一個年輕的小媳婦兒拿著曬干的草藥走進屋里。
「可不是嘛,方才他把人罵得痛哭流淚,娘你可要好好說說他。」
小媳婦兒嬌俏地撇了唐安一眼,捂著嘴偷笑。
她是唐安的媳婦兒李香,前幾年嫁到唐家,給唐安生了個大胖小子。
唐家生男不生女的魔咒果然無法打破,但凡嫁過來的女人都是生男孩兒,唐寶是唯一的奇跡。
老三屋里也生了個男孩兒,叫唐四柱。
所以,唐安的兒子自然就叫唐五柱。
「媳婦兒,你跟娘告狀干啥,那些人欠罵,不照照鏡子看自己長啥樣兒,也敢來提親,那些豬頭配不上我妹妹!哼!」
唐安想起就來氣,又往肚子里灌了一碗水消消火。
「這倒是,咱家小姑子天仙似的人物,村里的莽漢們哪里配得上她?需得一個家世相貌樣樣拔尖的人才能和她相稱。」
李香十分同意唐安的話,早幾年剛嫁到唐家的時候,她見到唐寶第一面就看呆了。
如今又過了好幾年,唐寶就像一顆璀璨明珠,愈發耀眼。
「你倆淨胡說。」張翠蘭一邊穿針引線,一邊笑道,「樣樣拔尖的公子哥心高氣傲,只怕會虧待小寶,我作為小寶的娘,只求她遇到一個把她疼到心里的人。」
「娘,你別擔心,緣分來了,自然就遇到了。」李香安慰道。
張翠蘭點點頭,暗道,但願如此。
此時,正在山上采藥的唐寶打了個噴嚏。
「難道是有人想我了?」唐寶揉了揉鼻子。
她掂了掂肩上的籮筐,繼續朝前面走去。
今日她獨自一人上山,幾個哥哥想陪她,被她拒絕了。
馬坡村周圍幾座山她從小爬到大,就算閉著眼楮都能走回家。
那群哥哥們太過于疼愛她,每次上山,什麼都不讓她做,只讓她坐一旁休息,好沒意思。
今日她發了好大的脾氣,才甩掉身後的尾巴。
「要是什麼都讓別人幫忙,上山還有啥樂趣,我偏要自己來!」唐寶輕哼一聲,蹦蹦跳跳往前走。
走過一片竹林的時候,她听見不遠處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緊接著有重物倒地的聲音。
「咦,這是什麼聲音?」唐寶連忙朝那個方向跑過去。
只見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面朝地趴在地上,他體型健壯,一襲金紋暗袍,看起來不像是附近的村民。
「喂,醒醒!」唐寶伸手推了他一下,那人毫無反應。
「難道,他死了?!」
唐寶心驚,忍著害怕,吃力把男人翻了個面,總算看清了他的模樣。
他眉目深邃如畫,兩道英挺的劍眉緊蹙,縴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似乎正在忍受著什麼痛苦。
挺拔高聳的鼻梁讓他五官愈發分明,再往下,是形狀完美的薄唇。
唐寶不由得失神了一瞬間,不過很快她再次回過神來。
方才她觸踫到他手臂的時候,感覺到一陣溫熱濡濕,並且伴隨著一陣濃濃的血腥味。
唐寶連忙把他袖子卷起來,看到他手臂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看起來像是被利刃所傷。
傷口表面的血烏黑濃稠,讓人觸目驚心。
可見,重創男人的武器有毒!
唐寶咬咬牙,連忙翻找自己的籮筐。
方才她找到了不少好藥,其中就有能解毒的。
唐寶用樹葉采了一些露水,幫男人清洗干淨傷口,然後把草藥放進嘴里嚼碎,再把嚼成糊糊的草藥敷在男人的傷口上。
「但願有用……」
她不知道對方用的是什麼毒藥,所以只能踫踫運氣。
唐寶從裙角撕下布條,幫男人包扎好傷口,又采了些露水喂他喝下。
「該做的都做完了,現在只能等。」唐寶輕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