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鹿橙率先轉移了目光，她抬手擋住了自己的眼楮，有些無力的開口說道，「你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這里是一個偏僻荒遠的地方，鹿橙絕對不可能會相信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巧合。
宋默然的視線在那凌亂的花瓣上一掃而過，眼里飛快的劃過了一絲陰霾，他抬頭看著鹿橙，似感慨似遺憾的開口說道，「我本來以為你會喜歡的。」
鹿橙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地面上那刺得人眼楮發疼的花瓣，嘴唇不由得有些顫抖，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宋默然，忍不住開口喊道，「你能不能不要自說自話？可不可以回答我的問題？我想要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這明明是一個偏僻又荒涼的地方！」
「你相信這是一個巧合嗎？」宋默然沉默了一下，一本正經的問道。
鹿橙眼里飛快的劃過了一絲嘲諷，他忍不住哼笑了兩聲，但即使在這樣的寒風凜冽下依舊保持著應有的姿態的宋默然，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相不相信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仿佛壓根就沒有感受到鹿橙眼楮里的抵觸，宋默然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口中說道，「你想要听到什麼樣的理由，我都可以告訴你。」
鹿橙嘴角的嘲諷更重，她撇了撇嘴，堅定的拒絕了這一個提議，「我想要听到真正的原因，你能告訴我嗎？你會告訴我嗎？」
宋默然沉默了下來，鹿橙的耳邊頓時只剩下了呼呼的寒風，他搓了搓自己幾乎已經被凍僵的雙手，慢慢的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我現在已經不想知道原因了，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鹿橙抱著雙手輕呵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你想要留在這里，那就在這里吧，我就不在這里陪著你了。」
鹿橙說完之後也不等宋默然有什麼反應，越過他就要離開。
「我跟在你後面過來的，」在鹿橙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宋默然並沒有抬手攔下，反而是聲音有些沙啞的開口說道，「我在你住的樓下等了一整晚，但是你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現。」
听著宋默然平板的敘述，鹿橙的腳步越發的沉重了起來，他慢慢的停了下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對方，開口問道，「你一直跟在我後面？」
感受到鹿橙的注視，宋默然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
「外面下雪了！」鹿橙開口說道，視線不斷的在宋默然的臉上徘徊，「你在雪地里站了一整晚？」
宋默然顯而易見的愣了一下，隨即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開口否認道，「你可能是誤會了一件事，我並沒有說我一個人站在雪地里。」
鹿橙眨了眨眼楮，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飛快的收斂了眼底里那絲復雜的情緒，輕聲感慨道，「我忘了你是宋默然，怎麼可能一個人出現在樓下呢。」
宋默然皺了皺眉，下意識的不喜歡鹿橙這樣的語氣，但是他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些什麼。
「你只是想要告訴我這件事嗎？」鹿橙一臉冷漠的開口問道。
第一次知道鹿橙在面對自己不喜歡的人的時候竟然能夠冷漠到這種程度，宋默然不由得抬手模了模那本來活蹦亂跳的心髒，那里好像已經被寒氣所侵染，每一次心跳都能夠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你確定要離開這個城市嗎？」宋默然開口問道，目光直直的看著鹿橙。
鹿橙心里急促的跳動了一下，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他注視著宋默然，開口問道，「你听到了我剛才說過的話？」
因為經歷過昨天晚上白小飛的事情，鹿橙下一次的就懷疑宋默然這個消息的來路不正，不過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在父親墓碑前的談話，這才慢慢的壓下心底里對于宋默然的懷疑。
並沒有察覺到鹿橙那在一個瞬間里產生的情緒變化，面對著對方的詢問，宋默然並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只是執拗的看著鹿橙，等待著她的回答。
無意識的低了低頭，鹿橙躲開了宋默然看過來的目光，語氣平淡的開口說道，「你不是已經听到了嗎？沒有必要再來多問一句，畢竟得到的也是同樣的答案。」
宋默然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鹿橙，沉聲問道，「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鹿橙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看著宋默然那一臉無辜的模樣，眼里飛快的劃過一絲厭惡，把頭轉向了一邊，鹿橙著迷的看著那一望無際的白，卻並沒有任何要回答他的意思。
控制不住的皺了皺眉，宋默然又一次問道，「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鹿橙有些不耐煩的轉頭看了他一眼，開口抱怨道，「如果我一直不回答你，你是不是要一直問這一個問題？」
宋默然沒有回答，但是他執拗又堅持的目光已經給予了鹿橙答案。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鹿橙有些不能理解的看著對方，有些好笑的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堅持想要得到答案呢？明明那是兩者之間心知肚明的事情，說出來不是讓我們兩個人都感到難堪嗎？」
宋默然心里已經有了猜測，鹿橙口中說出的話也只不過是讓她越發確定自己一開始的想法而已。
他一時之間有些控制不住的，往後踉蹌著退了兩步，雪花厚厚的堆積，卻壓根就承受不了一個男人的重量，鹿橙能夠清楚的看到宋默然腳下那一道長長的痕跡。
那厚厚一層的雪花被翻開，露出了黑色的地面以及那早就已經枯萎了的雜草，看起來十分的髒亂。
鹿橙慢慢的壓下了自己想要攙扶一把的沖動，深吸了一口氣，冷言冷語的開口說道，「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了什麼？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宋默然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動靜，他目光有些悲愴的抬頭看著鹿橙，開口問道，「我們可以回到過去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