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干什麼？」鹿橙壓低的聲音說道，「站在這里干什麼？難道還要等人三催四請不成？」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之前那一次欺騙，陳律師在面對鹿橙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的低了一個頭，听到這話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只是苦笑的搖搖頭。
「我只是沒有反應過來，」陳律師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一本正經的開口解釋道。
鹿橙撇了撇嘴，壓根就不相信他說的話，說道，「現在反應過來了嗎？」
他們兩個人的聲音雖然刻意的壓低了許多，但是陳老依舊能夠依稀听到，此時眼里回蕩著的滿滿都是笑意，卻又一本正經的轉頭看向旁邊，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小孫，」陳老沖著旁邊站著的徒弟擺了擺手，壓低了聲音吩咐道，「你讓人把下面的菜也端上來吧。」
「嗯，」那人已經猜到了自己可能會受到不公平待遇，頓時有些不滿的看了陳律師一眼，目光著重落在了對所有的一切都一無所知的女生的身上，隨後又在所有人都沒有發現的時候把目光收了回來，淺笑著點了點頭。
壓根就沒有發現什麼不同的地方，陳老早就已經習慣了自己這個徒弟的沉默寡言，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眼里盈滿了笑意。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周圍越來越濃郁的香味讓鹿橙終于有些和陳律師辯解不下去了，他悄悄的吸了吸鼻子，視線不由自主的往旁邊飄去。
而知道這個時候，鹿橙終于發現旁邊早就已經擺滿了盤子，他愣了一下，飛快的回憶著自己之前的記憶，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楮。
「陳老，」鹿橙慢慢的抬頭看向了背對著她們站著的老人，小聲的開口喊道，眼里閃爍著的滿滿的都是不自在。
听到了鹿橙的呼喊，陳老這才慢慢的轉過頭來，做出了一副剛剛听到的茫然樣子，一本正經的開口問道，「怎麼啦？」
鹿橙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些什麼，最後沖著他討好的笑了笑，開口贊嘆道，「只看這些菜，就知道你一定很厲害。」
陳老听過無數遍的夸獎，比鹿橙說得更加花團錦簇的也不少，但是只有他這干巴巴的一句話落在他的心里。
他的眼楮克制不住的眯了起來，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低頭看了鹿橙一眼，笑著說道，「喜歡就多吃點，以後也可以過來。」
說到這，鹿橙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一開始做下的決定，他的眼里飛快的劃過了一絲無奈，輕輕地擺了擺手，說道，「能夠嘗試到一次就已經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了，我還是不奢望以後了。」
「沒關系，你以後可以找我，我帶你過來，」陳女士終于找到了自己可以插嘴的時機，連忙開口說道。
鹿橙看了他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小聲的開口解釋道，「我以後可能不會在這個城市了。」
陳律師沉默了一下，一下子想起了鹿橙之前拜托自己做的事情，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楮，開口問道，「就因為宋默然。你要離開這個城市？」
在完全沒有預防的時候，听到了宋默然的名字，鹿橙不由得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連忙擺手否認道，「你怎麼會想起來他？和他有什麼關系？我只是在這個城市里呆膩了，想要換一個城市生活而已。」
鹿橙努力的想要否認自己的決定和宋默然之間的關系，但是那不由自主閃躲的眼神和不自覺重復了許多遍的強調卻讓陳律師清楚的知道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陳律師輕輕地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現在非常後悔一件事。」
「什麼？」鹿橙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後悔怎麼這麼晚才遇到了你，」陳律師開口說道，語氣平靜，表情真摯。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話語，鹿橙的心卻克制不住的急促跳了兩下，迫切的想要逃離這個環境。
他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一轉身看向了旁邊，做出了一副對那些飯菜垂涎欲滴的模樣，干巴巴的開口說道，「現在也不晚呀，我們依舊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這不一樣，」陳律師直到現在終于模清楚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倔強的一遍又一遍的強調著這一句話。
鹿橙心里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了起來，整個身體都變得僵硬了起來，語氣急促的開口說道，「哪里有什麼不一樣的，還是說你不想和我做朋友？」
能夠感受到鹿橙隱約的抵抗，陳律師的眼里飛快的劃過了一絲苦笑，在心里無奈的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呢，」陳律師淺笑著開口說道，那些本來就不應該生出來的情緒早就已經被他壓了下去，壓根兒看不出來一點的不妥當。
鹿橙悄悄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氣，緊繃著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許多。
陳老安靜的站在旁邊，他能夠清楚的听到兩個人之間的交流，也能夠看到陳律師眼楮里的細微眼神變化，這讓他不由得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他是一個經歷了很多事情的人，時間雖然他的視力逐漸減退，但是卻讓他有著比其他年輕人更加明亮的心眼，雖然成立是已經盡力壓制了許多，表現出來的也只有一些微微的情緒變化，但是他卻能夠清晰的看得出來。
不過盡管心里敞亮，陳老也完全沒有要橫插一手的意思，他在心里悄悄地嘆了一口氣，想道，「年輕人的事情還是應該讓年輕人自己做，尤其感情這東西，是最不能插手了。」
壓根不知道陳老已經把自己的情緒變化全部收入了眼底，陳律師依舊以為自己把所有的一切都遮掩的很好，深深的看了鹿橙一眼，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地方。
「快坐下吧，一會兒就涼了，」陳律師輕笑著開口催促道，轉身攙著陳老往里面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