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從這一瞬間陷入了停滯，兩個人互相對視，都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白小飛動了動自己已經凍僵了的手指，伸手踫觸了一下剛剛被砸到的頭頂，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鹿橙，開口問道，「你現在對我已經厭惡到這種地步了嗎？」
鹿橙也仿佛是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到底做了什麼，不知所措的看著白小飛，手指在胸前不停的擺動，想要解釋些什麼。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鹿橙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說道，但是翻來覆去也只有這麼一句罷了，「我，我真的沒有故意的意思！」
白小飛有些失望的轉過了頭，並不去看他惶恐不安的目光，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揉著自己的頭頂，同時伴隨著的還有因為疼痛而不由自主的吸氣聲。
「你還好嗎？」面對著這樣的情況，就算鹿橙一開始心里有多麼大的怒火也一下子全部湮滅，踉蹌著站起身子走到了白小飛的身邊，小聲的開口問道。
但是他卻根本就沒有得到白小飛的任何回應。
這樣的冷漠與安靜讓鹿橙的心里更是不是滋味了起來，他局促的舌忝了舌忝嘴唇，視線不經意間的轉向了落在地板上的木質小擺件。
那是他剛剛抓到並且扔向白小飛的東西！
感覺到鹿橙身體的僵硬，白小飛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那地上隨意滾落的東西，忍不住冷笑一聲。
「怎麼？還想撿起來再砸一次嗎？」白小飛沉聲問道。
說完之後他壓根就沒等鹿橙有什麼反應，起身走了過去，撿起東西之後又緩緩的走回了原來的位置。
「給，」白小飛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手指平舉在鹿橙的面前，「你想要的東西。」
鹿橙深深的閉了閉眼楮，不知道事情怎麼一下子就發展到了如此地步。
「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她有些蒼白的解釋道，偏頭躲過了那仿佛直直的砸在自己眼楮上擺件，但即使是這樣，視線中卻依舊有著它幻影的殘留。
白小飛的動作沒有絲毫的變化，整個人都仿佛是變成了雕塑，只是為了把那東西稱放在鹿橙的面前！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鹿橙勉強壓下去自己內心的暴躁，有些難堪的開口問道，「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
白小飛背在身後的手指不易察覺的動了一下，看著鹿橙的視線里多了晶亮的光芒，但是很快又消逝不見。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白小飛沙啞著聲音開口說的，「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
「我是真的想要一輩子和你做朋友。」白小飛最後的聲音微不可聞，夾帶著微弱聲音的熱氣在出口的那一瞬間就飛快地消失于空氣之中。
鹿橙沒有听清楚他最後一句話，但是也完全沒有想要重復問一遍的沖動。
白小飛如此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鹿橙立時想到了自己一開始的目的和本來應該討論的事情，那些中間發生的小插曲在他的眼前飛速的消失，就像是太陽下的肥皂泡一樣。
「你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鹿橙緩緩的坐了下去，小聲的開口說道，「我能不能知道你為什麼對于宋默然有如此濃重的惡意？畢竟你們兩個人無冤無仇，僅有的交流也只不過是通過我的傳遞。」
「是因為…」白小飛的表情糾結，看著鹿橙的目光更復雜，但是那真正的理由卻怎麼都沒有辦法在他的面前痛快的說出。
是因為你啊，白小飛在心里想道。
他眨了眨眼楮，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一聲，主動往後退去，「算了，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
鹿橙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語，但是等到的卻是笑話一場。
「哈，」鹿橙有些克制不住的冷笑了一聲，看著白小飛的目光莫名的帶了幾分猙獰，「我還記得你當初說過，所有的一切都會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是如今給我的就是這樣的答復，你不覺得很諷刺嗎？」
白小飛的面色蒼白，伸手想要去拉鹿橙指在自己面前的手指，但卻被對方輕而易舉的躲開了。
「你走吧，」鹿橙慢慢的低下了頭，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我以後都不想再看到你。」
白小飛面目倉惶的看著她，嘴唇顫抖了半天才終于吐出了幾個詞語，但卻完全連不成句。
「我，你，不要…」
鹿橙如今仿佛成了別人口中最常說的鐵石心腸，听著旁邊哀求的聲音，他壓根就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
「不主動出去，是想要等我把之前拉你的那一群人都喊進來嗎？」鹿橙輕笑了一聲，開口問道。
白小飛艱難的搖了搖頭，有些不明白事情為什麼發展成了如此的地步，明明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而已。
「我不，」白小飛聲音嘶啞，像是籠子里的困獸在做著最後的掙扎，「宋默然在你的心里就這麼重要嗎？重要到你不惜失去身邊唯一的朋友？」
「走啊！」鹿橙勉強平復下去的心情又因為他這一句話而瘋狂的鼓噪了起來，他伸手壓住了耳朵，歇斯底里的開口喊道，「我不想听！你走！」
宋默然一開始說出去喊人也只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雖然鹿橙口口聲聲說著真相如何並不重要，但是他能夠清楚的看到他內心里掩藏著的掙扎。
宋默然雙腿交叉斜倚在門上，西裝褲包裹下的長腿帶著幾分禁欲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投以視線，但是宋默然卻完全沒有這樣的認知。
他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雙眸微微的合上，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憶起自己和鹿橙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那些曾經有過的爭吵和如今的滿心貼近，讓他冰冷的氣息一點點的變得溫暖了起來。
「還好沒錯過，」宋默然輕笑了一聲，低聲感慨道，不過他話音一轉，就又變得霸道了起來，「不過就算錯過也沒有關系，你永遠都只能是我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