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只不過是一個若隱若現的想法，但是隨著兩個人對視的時間的增長，這個想法在鹿橙的心里越來越清晰，最終慢慢變的沒有辦法忽視。
她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宋默然的目光像是在看了一個什麼怪物。
「你這個人真冷漠。」鹿橙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聲音輕飄飄的仿佛只是一個簡單的抱怨罷了。
但是只有鹿橙自己心里清楚這句話包含著自己多少的想法，而這也不是一句簡單的抱怨。
宋默然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看著鹿橙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撥動了一下，這樣的目光一閃而過，讓人壓根就捕捉不住。
「我明白了，」在鹿橙的話音落下之後，宋默然點了點頭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表現，就在鹿橙認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的時候，宋默然卻突然伸手指了指門口，「我現在想安靜一下。」
在他的話音落下之後，柳如煙壓根就不敢有什麼其他的反應，連忙起身往外面走去。
鹿橙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的人，在他的心里宋默然一直都是雖然冷酷但是心地卻很好的人，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宋默然這麼冷漠的表現，還是面對自己。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鹿橙勉強扯著嘴角，堅持站在原地，看著宋默然開口問道。
宋默然並沒有回答只是轉身躲開了他看過去的目光，他這樣的動作讓鹿橙心里明白。
心髒一陣陣尖銳的疼痛，鹿橙故意裝作漫不經心的點著頭，咬著牙沒有說話。
一步一步的轉身離開，雖然路途平坦，但是鹿橙覺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好像是走在刀尖上。
她仿佛在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童話故事里面美人魚的感受，只不過兩者不同的地方在于鹿橙現在心里只有苦痛而小人魚的心里卻滿滿的都是幸福。
手指扶在門框上，鹿橙用力，安靜了一會兒輕聲開口說道，「你想讓我在你的心里竟然是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地位。」
這是鹿橙心里的真正想法，而宋默然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他不由自主的握緊了雙拳，但是卻完全沒有任何挽留的動作。
鹿橙自己仿佛已經等待了很長時間，但是背後那個被自己期待著的人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這讓他的心漸漸的沉到了谷底，深入骨髓的冰涼。
「我還能期待些什麼呢。」鹿橙苦笑一聲，但是笑中帶淚。
他慢慢的松開了自己的手指，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同時還不忘了伸手把門帶上。
在門被緩緩關上的時候，走廊和房間里面仿佛被分割成了兩個空間，而中間的那扇門則是一道永遠都沒有辦法打破的屏障。
鹿橙停留在原地，似乎能夠听到門被關上的時候最後的聲音，她少見的有些惶恐，但是在真正反省自己的時候她卻不知道這樣的想法為什麼會有？
就在鹿橙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的時候，柳如煙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
「我以為你對于宋默然是真心，但是卻沒想到竟然這麼脆弱，」柳如煙開口說道，語氣里有幾分感慨。
「我不是！」听著別人漫不經心的想象著自己的想法，鹿橙少見的感覺到了憤怒，她想也不想的反駁道，但是很顯然柳如煙並沒有听她說了什麼。
本來已經平息下去的怒火又一次被這句話輕而易舉的點燃，柳如煙看著她像是在看著自己最討厭的東西。
「不是？」他輕聲問道，在鹿橙開口想要解釋的時候打斷了她的話，「或者你的情比金堅，在你心里只不過是一個能夠隨意被放棄的東西罷了？」
柳如煙的聲音雖然輕柔，但是每句都帶著辛辣的嘲諷，讓鹿橙壓根就沒有辦法辯駁，又或者是她的理由壓根就沒有辦法和別人訴說。
最後仿佛是失去了自己全身的力氣，鹿橙慢慢的蹲坐在地上，也是茫然，口中一直的重復著開口說道，「我沒有，沒有放棄他！」
「像是個瘋婆子一樣，」柳如煙看著她，壓根兒就沒有被她表現出來的狼狽收買，帶著幾分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轉身離開。
鹿橙低垂著頭，半天都沒有什麼動靜。
公司里永遠都沒有秘密，鹿橙心里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想到秘密竟然會蔓延得如此迅速。
在她剛剛走下電梯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堵在了她的面前，目光帶著幾分躍躍欲試。
鹿橙的腳步頓了一下，並不想和她產生什麼沖突，也不想平白無故的被其他人看了笑話，繞了兩步打算越過她。
但是她的打算並沒有成功，看著面前橫過來的手臂，鹿橙的心里卻突然有些想笑，她也確實是這樣做了。
本來垂頭喪氣的人突然扯起了嘴角，勾起一個上揚的弧度，但是她的眼里卻一點笑意都沒有。
「真虛偽，」看著鹿橙的人率先開口說道，她一點都不掩飾自己對玉樹的敵意。
有些耳熟的聲音讓鹿橙不由自主的抬了抬頭，在看到面前這個人的長相的時候，她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果然是一個人，」鹿橙小心的感慨道，看著她的眼神很是疑惑。
「我們兩個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嗎？」鹿橙揚聲開口問道，眼楮里是真真切切的疑惑。
那人一直在認真觀察著鹿橙的所有動作，听到這話忍不住嗤笑一聲，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沒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是看你不順眼罷了。」
她輕飄飄的開口說道，給了鹿橙一個輕飄飄的壓根讓人沒有辦法接受的理由，眼楮里擺明了是對于女生的輕視。
「莫名其妙，」這是鹿橙能夠給他的最溫和的一個評價了。
面對這個評價，她一點都沒有變得惱怒，反而是心里更加滿意了一些。
看著其他人看過來的充滿興味的眼神，那個人猶豫了一下往前走了兩步，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怎麼樣？失去了所有依仗的感覺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