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宋默然突然開口問道，「你們兩個很熟嗎？」
「誰？」本來已經打算往前走的鹿橙停了下來，有些茫然的轉頭看他。
「白小飛，」宋默然說著，慢吞吞走到鹿橙的面前。
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鹿橙想也不想的開口回答，「當然！我們可是好朋友！」
宋默然的眼神愈發幽深，定定的看著笑容滿面的鹿橙，沒有說話。
「你這是怎麼了？」終于感受到從宋默然身上傳來的非同尋常的氣息，鹿橙舌忝了舌忝唇，弱弱的開口問道。
宋默然搖頭，越過她往外面走去。
他總不能說是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太過親密，讓他覺得心里不舒服。
被留在原地的人聳了聳肩，看著他從自己腿上掃過去的衣服下擺，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宋默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即使他一直都是那樣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鹿橙還是相信自己心里莫名其妙產生的想法。
壓抑的時間仿佛過了很久，一直等到太陽越過了他們，直直的往西方墜落。
在變暖很多的陽光下，人仿佛被籠罩在一片暖洋洋的黃色中，無形中削弱了不少宋默然周身的冷氣。
「你，」鹿橙伸手抓住宋默然的衣服下擺，開口問道，「你是不是生氣了？因為我拒絕了你？」
那只手白皙光滑，不帶著多大的力氣，但是這樣輕輕松松就可以掙月兌了的阻礙卻讓宋默然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他怕自己在繼續行走間會一不小心傷到鹿橙，即使心里情不她並沒有這麼脆弱，但是宋默然卻連一絲一毫的可能性都不願意有。
很快的，他听到了身後人充滿疑惑的，弱弱的聲音，下頜骨不由自主的收緊。
仿佛過了很長時間，宋默然才慢慢放松下來，但是皺緊的眉頭依舊存在，仿佛是他臉上無法擺月兌的印記。
「沒有。」宋默然聲音平靜的回答。
「你騙人，」鹿橙慢慢的從他的身後轉到了他的面前，看著宋默然的眼神滿是控訴。
宋默然凝視著她，沒有說話，深邃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臉上，身上。
鹿橙仿佛並沒有注意到宋默然的視線落點，抬起手輕輕的想要放在他的眉心，最後卻落道他高挺的鼻梁上。
感受到自己鼻子上突然多出來的重量，宋默然不停運轉著的大腦有一瞬間的停滯。
他不知道鹿橙這是什麼意思，一直等他低下頭看到鹿橙滿是悲憤的目光，他突然就懂了。
眼里飛快的浮滿笑意，宋默然彎了彎膝蓋，半蹲下來，方便鹿橙的動作。
鹿橙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在宋默然的臉上緩緩地移動，最終落在早就松懈下來的眉心。
視線緩緩地轉移，鹿橙看到宋默然笑意融融的眼楮，呆滯的眨了眨眼楮，最終手隨意的在他臉上劃了劃，若無其事的收回來。
完整的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之後，鹿橙沉默著轉身往前面走去，在背過身來的那一剎那，臉頰轟的一聲像著了火。
從宋默然所在的地方看過去，能夠看到的就只有鹿橙晶瑩剔透的紅潤耳廓，在陽光的照射下，就連上面細小的絨毛一清二楚。
好整以暇的站起身，宋默然早就把剛才的那些情緒忘到了腦後。
「你剛剛想做的就是這些嗎？」難住開口問道，似乎連聲音里都染上了暖意。
鹿橙臉上本來已經緩和下來的熱度再一次升起，並且比上一次更加來勢洶洶，讓人沒有辦法忽視。
猛的轉身，鹿橙凶巴巴的瞪著宋默然，說道，「我想要做的事情為什麼要告訴你！」
雖然在她的心里，自己的表現已經足夠凶惡，但是落在宋默然的眼里卻像是一只努力撐起凶惡外表的小貓。
看起來似乎馬上就要惡狠狠的給你一爪子，但是最後落在身上的卻是指甲全部都藏起來的軟墊。
克制住自己臉上的笑意，宋默然干咳臉上，寵溺的順著她的話說道，「不告訴。」
「哼，」抬手下巴，鹿橙冷哼一聲，努力無視宋默然眼楮里快要裝不下的笑意，轉過身去。
因為這一次的烏龍事情，鹿橙回家之後就開始翻箱倒櫃的尋找著自己的高跟鞋。
一直到了很晚，她才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且僅有的唯一高跟鞋還是宋默然送給自己的那一雙。
「唉，」坐在旁邊，鹿橙哀嘆一聲。
與此同時，在鹿橙曾經短時間住過的房間里，宋默然面無表情的打著電話。
「我上一次要的東西你們查到了嗎？」他開口說道，眼楮卻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桌子上放置著的一個小擺設。
一個穿著天藍色的裙子，頭上戴著有些大大帽檐的草帽，手里拎著小小的籃子的小女孩。
小女孩不知道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還是听到背後有人在呼喊自己，回眸一笑的樣子仿佛摻雜了陽光。
是很明顯的女人喜歡的擺設，和書房里商業化，硬朗的裝修風格格格不入。
這是鹿橙離開時忘記帶走的東西，宋默然卻並沒有要給她送回去的打算。
不知道是听到了什麼，宋默然本來還算平和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來。
他伸手把陶瓷做的小女孩捏在手里，冰涼的感覺壓抑著他不平穩的思緒。
「什麼都查不到那就繼續查，」宋默然冷聲說道，「什麼時候查到林蘭斯的背景之後再來告訴我。」
說完之後，他就想要掛斷電話，但是點下去的手指落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沒好氣的繼續開口，「你們查一下白小飛，重點在他和鹿橙之間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淵源，明天給我。」
說完之後，宋默然也不听對面傳來的唉聲嘆氣的聲音，直接掛斷了電話。
今天在美術館的時候他注意到了白小飛看著鹿橙的眼神，深沉又仿佛含著無數的秘密，這樣的眼神讓他有些不相信兩個人之間沒有什麼其他的糾葛。
空蕩蕩的書房里似乎還能夠聞到屬于其他人的氣息，宋默然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