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默然看她一眼，看到她的表情嚴肅，眼神略深，慢吞吞的點頭。
鹿橙這才松了一口氣，她自認為和宋默然並沒有什麼超越友誼的關系，對于這種自由關系親密的人才能做的動作就顯得尤為重視。
宋默然並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麼，只是覺得她厭惡自己的親近，心忍不住的下沉。
到了最終目的地，宋默然扶著她下來，眉頭微擰。
「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他問道。
「沒事的，」鹿橙故作無事的擺了擺手，一副早就習慣了的瀟灑樣子，「這點小傷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說完就轉身離開，並沒有看到宋默然站在原地看向她的復雜目光。
宋默然之前對于鹿橙的調查並沒有很細，對于她剛才話語里表現出來的不以為然也沒有辦法感同身受。
只是心里那些細細的心疼卻並不是假的，宋默然回過神來最後看了一眼遠處窈窕的背影，轉身回了車上。
「走吧，」他說道，眼楮閉了起來。
車子搖搖晃晃的在市區里的道路上四處轉移，一直過了很長時間，宋默然才回到了家。
面積寬大的房間里，所有的一切裝修都是符合宋默然審美的冷硬，就連燈光也是雪一樣的冷白色。
明明早就已經習慣了的景色，宋默然卻突然感覺到了孤獨。
似有似無的笑了一聲，宋默然往樓上書房走去。
本來空曠的房間被書架填滿，上面放著各種關于經濟，娛樂或者是其他類型的書或者雜志。
置身于這樣的場景中，宋默然周身的冷硬氣質被軟化了不少，鼻梁上架著的金絲眼鏡給他增加了不少學者氣質。
但是被鏡片掩藏著的眼神卻依舊銳利，仿佛是等待著獵物的捕食者。
「昨天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宋默然問道，聲音通過電話的傳播顯得有些飄渺，但對于宋助理仍然有著不少的威懾力。
他不管其他人看著自己疑惑的目光，突兀的起身往旁邊走過去。
「總裁，」在角落里站定，宋助理輕聲說道，「時間還有些短，只是有些眉目並沒有追查到最後的人是誰。」
宋默然皺了皺眉，對于宋助理現在的速度有些不滿。
雖然他心里清楚宋助理這樣的速度其實並不慢，但是所有有關于鹿橙的事情他總是會忍不住。
「你繼續盯著，一有結果就通知我，」宋默然說道，聲音里不自覺的帶出了些催促的意味。
宋助理垂下眼楮，遮住了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情緒失控。
「明白，」他回道。
宋默然點頭，掛斷了電話。
听著手機另一邊傳來的忙音，宋助理眼瞼下垂，睫毛掃下來莫名帶著些涼薄的味道。
因為鹿橙的腿傷，宋默然這幾天一直都堅持接送她上班，仿佛壓根就不知道公司里人越發過分的傳言。
「我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明天不用來接我了。」看著窗外車水馬龍的景象，鹿橙輕聲說道。
她不去看宋默然，仿佛這樣就感覺不到內心深處的不舍。
也正是因為這樣，鹿橙並沒有看到在她開口的那一瞬間，宋默然突然看過來的眼神。
驚詫，拒絕和已經快要忍受不住的佔有欲。
垂下眼瞼，宋默然把自己的所有心思都遮掩在一片黑暗中，過了許久才慢吞吞的睜眼。
「好的，」宋默然開口，語氣和表情都是平靜，仿佛鹿橙的話對自己並沒有產生什麼影響。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自己的提議，但是在听到宋默然似乎想也不想就答應的話，鹿橙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了起來。
眨了眨眼，鹿橙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壓在心底，再次看向宋默然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
「明天見！」鹿橙跳下車，頭也不回的沖他擺手，語氣是遮擋不住的興奮。
看著她輕松的，似乎馬上就要跳起來的腳步，宋默然輕輕的皺起眉，不過很快就又放松了下來。
「這麼活潑，」他小聲的感慨，看著鹿橙背影的目光熱烈。
這段時間里司機早就已經習慣了宋默然面對鹿橙和其他人的態度差別，听到他的感慨之後也只是面無表情的眨了眨眼，心里沒什麼波動。
第二天鹿橙起床之後，有些驚訝的看著窗外電閃雷鳴的景象，不自覺的伸手揉了揉胳膊
她還記得父親離世時還是盛夏，隨後她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可也只不過是從夏天走到了秋天罷了。
她伸手越過窗戶，用手接從天上落下來的雨滴，時間長了，砸的手心有些鈍鈍的疼。
面無表情的收回手，鹿橙把窗戶關上，同時把外面的風聲雨聲關在外面。
本來想要加件衣服，鹿橙打開自己帶過來的行李箱，但是讓她有些煩惱的是她並沒有找到類似于外套的厚衣服。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想到前些天的天氣和溫度，鹿橙搖搖頭，咬著牙就這樣出了門。
她打算提前下班一段時間，回之前住的地方拿幾件衣服過來。
越發細密的雨霧里，鹿橙撐著傘走出來，眼楮下意識的往前幾天宋默然一直在的地方看過去，反應過來之後她有些好笑的搖頭，收回了目光。
但是頭轉到一半，鹿橙仿佛突然反應過來似的，不敢相信的把頭轉回去，眼楮轉也不轉的看著那輛在熟悉地方上停著的熟悉車輛。
愣了一會兒，鹿橙急匆匆的走過去，壓根就無視了周圍的雨幕。
「你今天怎麼過來了？」站在車窗旁邊，鹿橙不敢相信的小聲問道。
宋默然首先看到的是她被雨水打濕一半的頭發和身上薄薄的衣物，眉頭皺了起來。
「上來，」他說道，語氣有些生硬，但是鹿橙似乎是壓根沒有發現這一點，輕快的點了點頭就坐了上來。
小心的把傘收起來，鹿橙坐在宋默然一開始坐的地方，繼續鍥而不舍的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話呢？你今天怎麼過來了？不是說好了我自己走的嗎？」
宋默然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條毛巾，面無表情的蓋在鹿橙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