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橙在試衣間里猶豫了很長時間，才慢慢再伸手去踫那件禮服。
柔軟的紗拿在手里滑滑的，仿佛馬上就要從手里滑出去似的，那些隱藏在層疊紗里的這一段會在鹿橙行走時不經意的顯露出來。
鹿橙走出來的那一瞬間，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注意。
「很美！」白小飛第一個回過神來，贊嘆道。
「謝謝！」鹿橙臉紅紅的點頭，行走間小心翼翼。
白小飛連忙走上去攙扶住她，「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他的這句話讓鹿橙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林蘭斯，輕輕的抿了抿嘴，沒有說什麼。
白小飛敏感的察覺到了這一點，不動聲色的轉移著話題，「不過你介意我為這件裙子做一些小小的改動嗎？」
「當然不介意。」鹿橙搖頭，但是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說道，「可是這衣服又不是我們的。」
白小飛不以為意，「這件事你不用擔心，在你試衣服的時候，我已經把它買下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卻在鹿橙的心里卷起了驚濤駭浪，想到那標簽上注明的價格鹿橙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別說笑了！」鹿橙低喝道，就想要轉身把衣服換下來。
但沒走兩步就被白小飛抓住了手臂，鹿橙轉身落進一雙真誠的眼楮。
「我想要送給你一件獨一無二的衣服，」白小飛說道。
「那也沒必要買一件禮服呀，」鹿橙聲音已經軟了下來，卻還是堅持。
她雖然知道白小飛的職業是什麼，但還沒有什麼直觀的認識，所以並不認為他能夠支付得起如此高昂的費用。
白小飛撓著頭發，不知道該怎麼和鹿橙解釋，只能重復道，「 這是我想要給你的，你不要拒絕好嗎？」
他的語氣近乎哀求，鹿橙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那你改吧，」她說道，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眉眼，心里想的卻是，以後一定要找機會還給他。
白小飛並不知道鹿橙如今的想法，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臉上就扯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放心好了，」白小飛以為鹿橙是在擔心自己改造後的成果，連忙安慰道。
鹿橙點點頭，沒有說話。
只見白小飛手腳飛快的動著，那衣服很快就沒了一開始的模樣。
他一開始看到那些禮服的特點被他完美的運用在上面，最後的成品讓鹿橙有些不敢相信。
「這是剛剛的那一件嗎？」鹿橙半捂著嘴，驚訝道。
因為之前的那一件是長裙，除了衣服下擺上的那些設計，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特色，但是經過白小飛的改造之後，長裙已經變成了短裙，後背也成了一大片的鏤空，只是有一層絲質的布料遮在上面，是一種若隱若現的性感。
面對著鹿橙的疑問，白小飛有些驕傲的點頭，同時迫不及待的催促著鹿橙，說道，「你現在快去試一試。」
鹿橙點頭，她也想要知道這裙子穿在身上是一種什麼樣的效果。
燈光斜著打下來，經過牆壁與掛飾的折射形成美麗的稜角，鹿橙在這樣的情況下緩緩走出。
裙擺在腿上的位置，腰不盈一握，背部白皙的皮膚若隱若現，這件衣服的所有一切設計都在展示著鹿橙的優點。
不然這麼多人的目光注意下，鹿橙有些不太適應的動了動腳，「看起來還好嗎？」
「非常棒！」白小飛感慨，走到她的身邊，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腳迅速的把鹿橙的頭發挽了上去。
拍拍手，白小飛站到鹿橙的面前細細的端詳，有些失望的搖頭，「沒有其他的東西，只能做到這種地步了。」
鹿橙驚訝的看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你竟然會編頭發？」
白小飛點頭，「攝影師，什麼都要懂一點的。」
不知道為什麼鹿橙竟然從這平靜的話里听出來了一絲沉重。
她眨了眨眼，沒再說什麼。
「好了！我們現在可以去參加那場晚會了！」在鹿橙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白小飛拉著她往外面走去。
「哎哎？什麼晚會啊？」鹿橙踉踉蹌蹌的往前走，口中問道。
「你剛剛不是說想要參加那場晚會嗎？」白小飛腳步不停，說道。
鹿橙這才想到自己剛才那隨口一提的感慨，她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楮，看著把那一句話當成一個願望來實現的白小飛，心里有些感慨。
「原來你做的這麼多事情，都是因為我剛才說的那一句話嗎？值得嗎？」鹿橙小聲說道，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有什麼值不值得的，我想要為你做些什麼，就這樣做了，」白小飛說話時理所當然的樣子讓鹿橙忍不住喉頭發堵，似乎說不出話來，心里涌上一股帶著酸澀的甜，就像是小時候吃的冰糖葫蘆的味道。
記憶中這麼不求回報的感情只有父母曾經給過自己，在父親去世之後，她就已經很久都沒有感受到了。
在這樣的沉默中，兩個人很快就來到了這個豪車雲集的地方。
紅色的地毯從酒店的門口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鹿橙感受到腳踩上去微微陷下去的感覺，心情突然變好。
現在想這麼做什麼呢？這麼真摯的情感她現在無論如何都是還不上的，還不如記在心里，等到之後再說。
等到一步一步的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鹿橙臉上已經掛上了燦爛的笑容，她透過玻璃看里面載歌載舞的表現，微微吸了一口氣。
接著直直的走過去，感應式的玻璃門在她還沒有走近的時候就已經自動打開，旁邊放著的植物像是最忠誠的衛士。
鹿橙一步走近，覺得自己好像是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片場，就好像是夢游仙境的愛麗絲一樣。
「開心嗎？」白小飛走在鹿橙的身邊，小聲的問道，呼吸噴灑在鹿橙的肩頭，讓她忍不住有些發抖。
「我很開心，謝謝你！」鹿橙點頭，臉上的笑容張揚熱烈。
只是在白小飛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她不動聲色的往旁邊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