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默然心情復雜地穿好衣服走了出來，坐到鹿橙對面的沙發上。
「喝杯水，」鹿橙把之前倒好，現在溫度剛好的茶水推過去，口中說道。
宋默然沒有看那杯微微冒著熱氣的杯子，反而是眼神復雜的看著鹿橙。
他的目光深沉，鹿橙很快就察覺到了，她有些茫然的抬頭，不明所以的問道，「你在看什麼？」
宋默然干巴巴的張口，問道，「你的工資需要增加一點嗎？」
加工資？鹿橙听到這幾個關鍵的字詞，忍不住眼楮一亮，看著宋默然連聲說道，「真的可以嗎？」
宋默然看著她喜笑顏開的表情，心里更加復雜，忍不住問道，「鹿苑沒有盈利嗎？」
他記得在他轉交給鹿橙的時候，鹿苑已經是處于盈利狀態了，雖然並不是很多，但也已經最後維持公司的正常運轉，還略有盈余。
听他提到鹿苑，鹿橙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整個人都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上次听了你的建議，我找了專業的經理人打理公司，盈利是有的，但是我讓他們全部再次投進了公司的建設中。」鹿橙說道。
她的執念還是想要把鹿苑發展的更好，而她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就是增加本錢，總有一天，鹿苑會成為整個行業里首屈一指的大公司。
鹿橙低落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現在想到以後就又精神滿滿的了，
宋默然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目光微微閃動著，口中月兌口而出道，「原來如此。」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話題，鹿橙有些糾結的開口問道，「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但是鹿橙已經想到了那上面明晃晃的幾個大字，嗷嗚一聲捂住了臉。
「其實我還沒有窮到那個地步！」鹿橙沒什麼說服力的說道，心里有些不自在。
大概所有的人在比自己優秀的人面前都不喜歡露出自己不足的那一面吧。
看著她的反應，宋默然微不可見的笑了一下，水洗過後有些散亂的頭發弱化了他身上給人帶來的壓力。
鹿橙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故作不耐煩的說道，「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何叔還在下面等著呢。」
宋默然點頭，他一開始就沒有留在這里過夜的打算，幾乎乖巧的跟在鹿橙的身後，听著她說個不停。
「你之前送的那雙高跟鞋我收下了，但是以後你不要買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了，」鹿橙說道，想到剛才宋默然說的漲工資，忍不住再次開口說道，「直接漲工資就可以了！」
听著她有些俏皮的話，宋默然抬頭看她一眼，若有所思。
「這次麻煩你送我回來了，你剛才換下來的衣服我會洗干淨，之後上班的時候給你帶回去。」鹿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
她沒有看到身後的宋默然身體僵硬了一下，張口就想要拒絕，「那些衣服你扔了就行。」
鹿橙不理他，自顧自說著自己的話，和之前宋默然的行為一模一樣。
看著眼前那個連背影都寫滿了拒絕的人，宋默然啞了聲音，有些無奈的低頭。
沒听到背後傳來的反駁，鹿橙的心情好了不少，就連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目送著車子在雨幕下飛速離開，不一會兒燈光就已經模糊，鹿橙這才慢吞吞的往回走。
「你怎麼在這兒？」鹿橙出了電梯門就看到在自己門口站著的白小飛，語氣有些驚訝。
白小飛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里，一直等到鹿橙突兀的一聲喊才回過神來。
「我在等你，」白小飛說道，燈光照不到的眼楮里滿是復雜。
「等我？」鹿橙越過他，拿鑰匙開門，同時口中疑惑的反問。
推開門之後的室內和之前沒有什麼兩樣，燈光明亮，沙發上散落著幾個抱枕，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鹿橙總覺得似乎冷清了很多。
她搖頭，把這些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錯覺甩到腦後，招呼著不請自來的白小飛坐下來。
來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其他，白小飛選擇的位置剛好是之前宋默然坐過的地方，似乎還殘留著他身上輕緩的木香。
看著在廚房忙忙碌碌的鹿橙，白小飛手里捧著一杯熱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等到鹿橙再次來到沙發上的時候，白小飛杯子里的水已經一滴不剩，但是他還是機械性的大口喝著，似乎什麼都沒有察覺到的樣子。
鹿橙在他旁邊站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得到他的任何一個眼角。
嘆了一口氣，鹿橙伸手把白小飛捏在手里的空杯子拿過來，放在桌子上。
手上突然傳來的拉扯感和玻璃杯放在桌面上發出的清脆響聲讓白小飛一下子驚醒。
他雙目圓睜看著鹿橙，眼神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茫然。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這麼失常？」鹿橙像是對待弟弟一樣拍了拍白小飛的肩膀，坐在了他的身邊。
鹿橙的語氣輕緩，讓白小飛本來因為一些事情而變得焦躁的心平靜下來。
「不要像是對待弟弟一樣對我啊！」白小飛往旁邊坐了坐，有些氣哼哼的說道。
這是他小時候會喜歡的感情，但是現在他一樣鹿橙能夠把他當成一個平等的，可以保護她的男人！
鹿橙點頭，語氣有些不以為然的道歉，「我以後會記得的。」
白小飛氣哼哼的看她，慢慢的兩個人卻忍不住相視而笑。
「好了，你現在能夠告訴我你今天為什麼這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了嗎？和我有關嗎？」鹿橙有些俏皮的問道，看著白小飛的眼神里卻是真摯的關心。
在她的心里，白小飛是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白小飛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今天送你回來的那個人，你們現在是什麼關系？」白小飛猶豫的問道。
他現在對于宋默然心里有些偏見，所以盡管認識卻也不願意說他的名字，只是含含糊糊的用其他的表述詞語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