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默然和宋助理之前的眉眼交鋒鹿橙並不清楚，她低著頭，覺得臉燒的有些疼。
「對不起，」鹿橙小聲說道，手指放在胸前糾結的攥在一起，看模樣有些惴惴不安。
宋助理把頭扭到一邊，似乎並不打算因為她的道歉而原諒，而宋默然則保持了長久的沉默。
鹿橙沒听到任何回答， 心里的石頭越壓越重，她忍不住開始有些害怕。
「你會辭退我嗎？」鹿橙怯生生的開口問道，聲音里竟然有些顫抖。
「不會，」宋默然沉聲說道，「你不要胡思亂想。」
听到這話，鹿橙本來應該感到高興，但是她剛剛看到宋助理臉上毫不掩飾的失望和對自己的拒絕，本來上揚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最後慢慢化成了一片平靜。
「我知道了，」鹿橙說道，看起來已經冷靜了下來。
听著她和剛才截然不同的聲音與態度，宋默然忍不住挑了挑眉梢，心里有些驚訝。
「謝謝這麼長時間的照顧，我以後會認真工作的，」鹿橙握拳，表情很是真誠。
宋默然可有可無的點頭，壓根就不在意鹿橙工作與否？
宋助理表情則變得有些復雜了起來，但是最後也只是沉默。
鹿橙也不再試圖做什麼保證，她要做的只是在以後好好的實踐自己說過的話。
她相信事實勝于雄辯。
就算是在國外參加時裝周，宋默然每天都還要通過電腦遠程視頻開會。
已經下定了決心的鹿橙當然不會和從前一樣，出去隨意亂晃，反而是無時無刻的不跟在宋默然的身邊。
從一開始因為不了解宋默然的習慣而鬧出了不少的笑話，到後來雖然沒到不需要他說一句話就能夠理解他每一個眼神的意思，但兩個人之間也有了一定的默契。
布置奢華的酒店房間里，水晶吊燈把燈光反射到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不留一塊陰影。
宋默然面前是打開的電腦，面無表情的听著公司其他股東的建議，不發一言。
股東大概慢慢的也感覺到了無趣，本來熱烈的爭論，慢慢的平息下來。
「還有其他的想法嗎？」宋默然冷聲說道，一雙寒冰似的眼楮在那些人臉上看過去。
那些股東被這沒什麼感情的眼神掃過，都忍不住心里一臨，像是在面前刮過了一陣寒風，讓他們忍不住把那些外露的小心思收拾起來。
宋默然話音落下之後，留下了一片沉默，沒有什麼人敢說話。
看他們那些戰戰兢兢的表現和行為，宋默然心里覺得有些失望和無趣。
眉眼微微的垂下來，就打算起身結束這場沒什麼意思的會議。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電腦里突然傳出了一聲清朗的聲音。
「總裁，」唐臣揚聲說道，眉眼微微帶笑，看起來就像是謙謙有禮的君子。
「我覺得關于公司以後的發展可以更加偏向于娛樂圈，大家都知道現在娛樂圈發展異常迅速……」
唐臣說話有理有據，侃侃而談的樣子很有說服力。
宋默然能夠看到其他人就算沒有點頭，目光里也是隱隱含著贊同。
他看向唐臣的目光，有幾分復雜。
和別人只看到表面不一樣，他清楚的知道唐臣內心的那些野心與渴望。
「唐臣，」宋默然在心里慢慢的想著這個名字，表面上卻還是一片平靜。
「我說完了，」唐臣彬彬有禮的點頭，表情和之前沒什麼變化。
所有人都在等著宋默然的回應，但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反應過來。
鹿橙在旁邊似乎感覺到了那種尷尬的氛圍，猶豫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把手搭在了宋默然的肩上。
「總裁，」她小聲喊著。
宋默然的眼神閃了一下，回過神來之後，首先感到的是肩背上軟軟的指頭。
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小小的，可以被他的手完全包起來。
「你們感覺唐臣說的如何？」宋默然問道，把剛剛內心的那些小心思隱藏的干干淨淨。
「我贊同。」
「我覺得很有道理。」
……
股東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無視剛剛那只突然出現的，明顯是屬于女人的手，紛紛七嘴八舌的說道。
「那就按他說的辦，」宋默然點頭，接著就掛斷了通話。
那些股東看著面前黑掉的屏幕，心卻並不在剛剛唐臣說的那件事上，還是忍不住思索宋默然身邊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們如何思索，宋默然並不在意，只要他們不會膽大包天的把主意打到鹿橙的身上，他也不會計較什麼。
宋默然轉過頭神色莫名的看著鹿橙，卻一直都不說話。
鹿橙一開始還不以為意，但是很快的她就不得不在意了。
反正周身似乎逐漸升高的氣溫，鹿橙不自在的往旁邊走了走，試圖躲開宋默然無處不在的目光。
但是宋默然的目光還是一樣如影隨形，並且慢慢集中在了她垂在身邊的手。
鹿橙不自在的手指輕動，過了一會兒，終于忍無可忍的開口。
「你在看什麼？」
她的語氣帶著些不經意的嬌嗔，像是撒嬌又像是其他。
宋默然回過神來，抬手模了模鼻子，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眼神里像是沉澱了什麼。
「你回去吧。」宋默然答非所問，聲音有些沙啞，像是細碎的沙子相互摩擦的聲響，讓人听起來忍不住有些戰栗。
鹿橙皺起了眉，一雙杏眼有些無奈的瞪他，只是沒有一點威懾力罷了。
宋默然一派平靜，沒什麼要開口的意思。
兩個人在沉默中對峙，最後還是鹿橙最先受不了，悻悻的轉身，離開這里。
听到房門被輕輕帶上的聲音，宋默然轉身看宋助理，說道，「她很有能力。」
這話來的莫名其妙，宋助理卻知道他這是為了給已經離開這里的那個人正名。
察覺到這一點之後，宋助理的表情復雜，有那麼一瞬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宋默然。
他們冷清的總裁怎麼就突然變成了這樣呢。
對于宋助理那過于活躍的腦內小劇場，宋默然並不清楚，但這並不影響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