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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見到祝老時,他雖然都是一派從容和善的模樣,但是我卻總是不自覺地覺得他有些高深可怕,心底里也會不期然地流露出一些我只有在見到首長時的局促感,原以為這只是我在面對具有威嚴長輩時的心理狀態,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那些感受原來只不過是我思想上的敏銳反應罷了。

杵著拐杖踏入別墅,我一步步尾隨著費啟釗來到祝老一直都喜歡呆的後花園里,本來還以為他如同往常一樣在安靜地照顧著那些名貴的花花草草,可沒想到當我踏入後花園時見到的,卻是方嫄和另一個男的直挺挺跪在鵝卵石路面上的情景,非但如此,後花園里還站了三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面孔,此情此景將後花園映襯得也早沒有了從前的寧靜祥和,一種風雨欲來的既視感撲面而來。

方嫄低垂著腦袋,听見我和費啟釗進來的腳步聲也沒有抬起頭看我一眼,她那一貫的馬尾不知道因何原因變得有些松散,耳根旁邊和紅得厲害,我看不清楚她臉上的神情,突然間變得有些心慌慌,總覺得方嫄有事發生。

「噢呵呵,鐘烈來啦!好,很好,這樣一來,咱們集團當中最後的重要人物就都湊齊了!」

祝老沉穩又疏遠的聲音把我的思緒從方嫄身上給拉了回來,我因著他的話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現如今在院子里的八個人,除了跪在方嫄不遠處的那個同樣垂著腦袋的人讓我見不到真容之外,其余的三個陌生人看起來年紀應該都在50歲左右,這個年歲的中年人不管是在商界還是在政界,應當都有著自己的一片天地了,這一點從他們三個人的氣度上就看得出來,是以祝老

說的這些話我倒是相信。

三個男人在見到我打量的目光之後都沒有閃避,沒有一個人表現出心怯抑或是閃避,每一個人都在與我目光對視的時候反過頭來審視著我,直到眼神的交流結束之後其中一個男人才順著祝老的話和藹地開口道︰「既然鐘烈到了,那我們也就說說正事吧!祝老對鐘烈那麼重視,我想在這個時候有些事情也是時候該讓他知道了,畢竟集團內善後的事情還需要鐘烈出面完成呢!」

祝老點點頭,抬手指了指角落的桌椅,示意大家挪步到那邊去坐著談,但是那張桌子旁邊總共也就擺了四張椅子,很顯然地,這四張椅子里並沒有我的位置,而我也並沒有打算隨著他們移動的步伐前行,只是杵著拐杖默默地走到了方嫄的身邊,在祝老等人坐定之後開口道︰「祝老,既然都要說正事了,那嫄嫄是不是就可以起來了?不管她是做了什麼錯事而被您罰跪,說正事的時候也該是結束懲罰了吧?」

祝老沿著我的話看了看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方嫄,而後又看了看滿眼倔強的我,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一反剛才的和善情緒,重重地從鼻腔里哼了一聲,听得跪在旁邊的方嫄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我皺著眉看著方嫄的後腦勺,有些心疼和氣憤她對于祝老的害怕,剛想開口再說兩句就听見坐在祝老旁邊的一個眼鏡男子淡淡地開口勸慰祝老︰「祝老您也別生氣了,依我看鐘烈和方嫄他們小兩口伉儷情深多好啊,您又何必為了那些已經過去了的事情而生氣呢?再說了,嫄嫄都已經知道錯了,更何況鐘烈現在都已經回來了,您就消消氣,原諒這些小輩們的沖動

行事吧!」

眼鏡男子的話後祝老就像是被喂了一劑安心湯一樣,隨即嘆了口氣點點頭,讓方嫄起身。我聞言立馬丟了右手上的拐杖,伸手去將地上的方嫄給拉了起來,拉起她之後沒想到見到的是一張滿是紅腫和淤青的臉龐,腫得連她原本清秀的五官都看不分明了,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狼狽的方嫄,當下我的火氣就忍不住上來了,大聲道︰「就算祝老你再怎麼生氣,也不能這麼打嫄嫄吧!她若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你沖著我來,所有的過錯我都替她擔著,她一個女孩子哪里受得住這麼重的手,祝老你太心狠了!」

「鐘烈!」

「鐘烈……」

我的話後,費啟釗被方嫄的聲音一前一後地響起,均是為了阻止我這麼不分尊卑地對祝老說話,可我卻毫不在乎。當我進入這個後花園見到跪在地上的方嫄起,我就清楚地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做什麼,從化工廠里撿回一條性命的原因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若不是方嫄的及時出現,我可能現在已經和單紓偉、華彌馳兩個人一樣的下場了,我可不認為那個邵志綱是在違背祝老的命令下對我產生的殺機,方嫄此時對我的重要性正如華彌馳在臨死前對我形容的一樣,她能夠拯救我的性命,而我若是想要繼承單紓偉的遺志,就必須要好好地活下去!

祝老是因為什麼懲罰方嫄和另外一個男人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我必須要在左右人的面前毫無保留地袒護方嫄,就如同她在所有人面前一力承擔救下我一樣,這樣的敢情必須是雙向的,否則在整個幕後團伙的眼中我就是個沒有心肝的白眼狼,不堪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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