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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一封,盞燈

稻草人抬手瞬間,干蟬道人有意識的讓出一條道路,著所指的第一妖便是迷失了心智早已無藥可救的爛竹同門,一聲欲阻止的喚聲從他嘴中念出,陌生古樸,有些神秘音色,但早已無意識的走尸人軀張開大嘴,皮膚爛肉如燃燒蠟燭一般滴落,海水上有一把鋼叉從水底被水妖抬出,似乎叫囂著。

爛竹從小到大在師尊的祈福下長大,對宗門有很深的依戀,她不願意見到同門之修慘死,若是有一線生機也要出手,所以他從儲物袋中拔劍沖出,衣袍周圍圍繞熊熊火煙,猶如一條蒼老的龍影在破風游走,殘留的人影劃過臃腫修士的眼眸,眼神隨著吹拂來的熱浪逐漸驚恐。

他心中在想,幸好沒有得罪三人,一人氣勢如虹,一位深藏不露,一位神秘兮兮。

若是在劍客劍下死的有的其所,倒還好,不過一怒而死,倒顯得太過于輕浮,那他千山萬里跑來跑起,去最危險的地方躲避修士的出沒干嘛?不及時怕人心不可測。倒不如和小妖玩耍的得當。

出手的氣勢同樣驚動干蟬道人,他呵呵一笑,選擇從旁邊橫掃水妖,只不過他對水中拿出的鋼叉極為感興趣。

水妖吼哈著極其有氣勢的挑釁,似乎胸有成竹,看到倒下沉下的水舟船隊,就知道他們經歷了一戰,這一戰還勝利了。沉寂在勝利的歡悅中的妖心念頭,還是想從這把神器中得到一絲僥幸。

干蟬道人身影從上落下,貼在海面三四寸的位置,海浪翻涌的幅度加大,他就一挺胸便飛上幾寸,在上方感受鋼叉的氣息確實不如在貼近海面的強烈。

先前在進入第五層密葬之時,取得的半月血叉,確實是山海很是神秘的一把鑰匙,打通了隱藏的鬼山,那里的傳說,就是在吸引貪婪的修士,讓他們成為一次次野鬼嘴下的美餐。

他們還樂意前去,而干蟬道人前去的目的不同,以前走過了一次,早就對其內的一些東西了解入心,現在再行走一番,就是要找到通往第八層的密道,這才是主要。

他們遇到了百年前與鬼聖共患難的山詮老祖,因為某些原因躲過了山海一劫,沒有被那股力量尋找到並殺死,但全身的力量也是退化嚴重。

鬼聖殘血而歸,造出山前有鬼,那流傳百世的山中有鬼傳說也在他們的見證下徹底泯滅,鬼母再也沒有辦法繼承先祖的意志與傳承,怕是難逃一死。

八層蛇妖退讓,隱蔽修行,等待山海之劫,而水妖邪物趁機興風作浪,狂歡至極。

一切都是對戰爭的歡愉。

在如今干蟬道人看來,此地也將化為一片殺戮之地,所以他並不介意提前斬殺一遍。

李水山緊握桃木劍,懸著一顆沉靜的心,嘴中道︰「水妖興風作浪,那鋼叉又是有什麼出處?」他大約懂得半月血叉的奧秘,在他師尊救他之時,意識模糊中也感受到如鋼叉的鋒芒,但都不如親眼所見的血叉非凡。

干蟬道人兩手在頭前攤開,身後的浪花如雨水泛起後墜落,水妖抬出來的鋼叉散發著深幽的寒光,一道道如雷電的痕跡在不停的流動,幾個水妖顫抖中在手上纏繞海帶之物,像是在隔絕這種電力。

有一個水妖

,兩眼空空,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圍的異樣,從水中鑽出,抬握住鋼叉,幽幽的寒光在不停擴散。

爛竹龍行而到那位無藥可救的修士身旁,嘴中念叨幾句古老晦澀的咒語,抬起右手中指在他的額頭上一點,那位一修宗修修士七孔流血,張開嘴巴說不出聲音,他兩眼突模糊,指頭劃過海水,洗淨上面燒灼的爛肉粘稠物,淡淡的看著他,咬牙再猜按在他額頭上。

這是一修宗獨有的救治之法,也可以喚出他本身所有的一修宗庇佑,但山海距離一修宗太過于遙遠,來自山上的運力都已耗盡,所以爛竹手指按在他眉心上收回後不停的顫抖,並無任何作用,但他張牙咧嘴的仇恨之意消失了,也不動彈,剩下的是一種將要解月兌得快感。

爛竹看得出他沒有被感染之前是一位極其秀氣的修士,如今滿臉爛肉,屬實讓他入目不堪,他對著儲物袋一抓,從中拿出一件一修宗的衣袍,套在他的身上,開口說道︰「你別死!」

此修士張開嘴巴,但是說不出話語。

李水山在爛竹抱著此修士往回的時刻,他到了,手中桃木劍在鮮血的催動下,在空中劃過,有黃光遺留,那水妖不怕死的往前沖,它們使用的招式多是下三濫,並不會直接面對面應對,而是用他們的爪子襲擊人最為脆弱的部位,一個是頭部,一個是心髒,還有一些從水中猛地探出爪子來抓人的腳掌。

它們具有腐蝕性的長爪子狠狠的從海面伸出的時候,有一股冷冰氣息蔓延開來,嘔臭的味道遍布幾十丈的範圍,就算會海風也難以吹開,所以那些殘破的舟船堆里,還有一些膽小的水妖露出陰笑在吃著體格龐大有能耐的一些水妖剩下的食物。

血腥的食物大部分是人族修士的,當然還有一些水中魚類的碎肉,被他們擠壓成一團吞進嘴巴中,輕輕的咀嚼幾下吞咽而下,一邊吃一邊看遠處的戰斗。

那柄鋼叉在水面懸停,發出嗡嗡的聲響,那位雙眼空空的水妖抬起手臂,身上的厚皮褶皺如同一層層岩土,如菌類的斑點在上面滋長,身上還穿著半露的人類道袍,不過殘破的不成樣子,沙啞的吐出人語道︰「你們不會走出此地的,此叉子來自于無聲的深海,那里面有一位大人正在蘇醒,無數散落的叉子會從你們的身上汲取血脈,增強那位大人的修為。日後,你們都將是獵物!」

它輕輕抹過鋼叉,突然一陣悶聲,似乎喚醒了沉睡的野獸,那位水妖沙啞的抬起指頭對準幾人道︰「殺了他們!大人需要他們的血肉來獻祭!大人需要一切反抗者的哀嚎!」

鋼叉仿佛睜開了一雙無形的雙眼,在不停的掃視幾人,剎那間沖出海面,干蟬道人在水面輕輕把手攤開後往下翻,身後的海浪瞬間從下往上頂起,形成一道水幕,後面卷起一道龍卷風,似乎在支撐。

他嚴肅中抬手一撐,往上飛去,他已經明白鋼叉的出處,當然他也了解到了著施展的水妖,並不是山海浮層的妖,而是來自于深海,至于跟隨他的水妖,可能是它用實力或者是話語征服的一幫小嘍,強烈的求勝殺戮妖心,此時被這位施展鋼叉的水妖的抬到了高潮。

它們歡呼的聲音也隨著鋼叉破風的聲音越發強烈,興

奮的面部表情扭曲開來,勇猛的往前奔走,似乎要第一個宰殺了眼前的人族,它們來到了山海,奪走了它們的地盤,取走了它們的資源,還殺了它們的妖族同類,血腥的殺戮意識爆發再爆發。

稻草人從水中斬殺出一道血水,抬起手中的黑色長劍,在前方的幾個水妖被殺掉了腦袋,流淌的濃稠惡心液體流竄到了海免腐蝕了一部分海水,著黑色的劍光在不停的環繞,時刻在李水山身邊游走,而他手中的桃木劍早已出手,紋理上的跳躍已經到達了極致。

他並不知道在鬼山那次被壓制中,他的桃木劍被鬼聖分身斬斷,到了麓遠山的山詮老祖手中,它也是束手無策,只不過當他拼接到了一起之時,自動愈合,而且回到了李水山的後背。

山詮老祖更看到了剩余的一把白銀鐵劍和青銅劍,讓他神情嚴肅中恍然大笑,他不知道這是緣分還是恩澤?至于落在李水山身上的懲罰,他體會不到,也不想體會,只知道天命者來到自己身邊,要做一個選擇。

干蟬道人機緣中做出了選擇,而他從鬼聖手中救了幾人的命之後,也要做出最終的選擇,他大笑過,也沉思痛苦過,那名藏雲的女子也是他算計一生尋求的結果,沒想到引來了天命之修。

天下灑下的天命種子一共三百顆,眼前正是一顆。

這一顆他看不出來是否可以走到最後,他不知道要不要賭一把,若是贏了自然可以從容的走出山海,看清世間的奧妙,若是輸了,難免會尸骨葬埋下黃土。

他不知道老瘋子是誰,更不知道藏雲不僅僅與他有一碗白粥的緣分,還與太北山有了牽扯,她若是丟失,難免損失了以前的努力,所以他繼續帶著她,正如他保證的話語一樣,李水山也想等到師尊一個充分的解釋。

水幕轉而砸下,鋼叉毫無影響從中游過,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干蟬道人,所以調轉一個方向,直奔他而去。

干蟬道人手中的古劍散發的古樸氣息在他從手臂上抽出的一絲五彩紋痕中成為一把類似先前的五彩石劍,想起這把石劍,倒是在李水山身上,不過在他從陣法中月兌引而出走去青年尸體中,就成了一把沒有生機的劍。

五彩也是他從第四次中抽出的,畢竟那是自己辛苦煉化,等待成熟後帶走的東西,但劫難來臨後他自身難保,推遲到了後面就有人來霸佔,還好的是相柳未死,護衛著他遺留的山海四層之主威嚴。

現在五彩用到了枯竭的狀態,相柳也怕是早早的回到了第四層是孤單等待他的歸來。

古劍是青年體內的死氣加上他本身的歲月之氣,把石劍煉成的一道寶劍,不死不休的氣息倒也符合他的氣質,他伸手再次從劍柄上發力,古劍甩出最後一道五彩墜入後方。

鋼叉不懼任何之物,速度又極快,瞬間只距離他幾丈,對準他丟下的五彩只停頓一下掙月兌殺去,深海的幽邃爆發的氣息猛地染到了干蟬道人的腿表皮。

身穿的衣袍瞬間如冰破碎,他手指捻訣,身前有一道黃白陣法盤轉動,由頭頂往下移動,停止在腳底後被他一猜,啪的一聲碎裂,那古劍也在一刻在他嘴中呼喚道︰「一封,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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