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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六章 詭異白衣人

李水山拱手虛影歸去,這去往的方向必定是那所謂的山海輪回,就有點類似凡塵的黃泉三山,經過洗禮,投胎再為人,就是不知這山海的轉生過程為何?不屬于山海的人魂,也會受到牽引,但山海之物應該早無魂,而李水山不知曉。

龍堂的一爐修早已盤坐等候,用手臂抹去淚水,哀道︰「前輩待我如親子,捉魚給我吃,為我點播心境,還賜給我營造龍吟的發拳技巧——我十一歲的時候,他親手丟下一顆血果子,讓我品味汁液的腥氣。

十五歲的時候,我的父親戰死深海,他與我交談,並囑咐說,他便是我的父親。

十七歲,他奪食而去,讓我餓了一周,我走出洞穴雙腿發軟,面無血絲,顴骨凸出,邋邋遢遢的哭著。他安慰我說,獨修都是男子漢,不許哭。」

「二十歲之時,他丟我入深海,我第一次見到那種奇異的場景,有的怪物奇怪至極,有的血蛇張開血盆大口就能吞下整座山川,各色各樣的生物都處于極其狂暴的狀態,我帶著的干魚也只吞下幾口,每天都在提心吊膽的奔逃。說來也可笑,我那麼大個人,見到外界女修竟害羞起來。」

「三十歲之時,我見證數場爭斗興起,外界修士與妖物爭斗,一直打到深海中,我也第一次見到人,妖,鬼,神,怪,魔齊聚一起,我不知它們如何而來,但都是為了一個目的,尋山海。

前輩和藹走到我身邊,丟下一粒石子,石子內有一個白紋貝殼陷入。他親口告訴我,留作紀念,這是深海一品寶貝,我把他戴著脖子上數十年。不幸的是,它在我生死危機的時候擊碎了。我握著繩子游蕩,實在不敢告訴他丟了。」

「四十歲後,我接替第二代島主遺風,遵從秘言,苦鑽書卷,這中不乏一些先道散修寂寞打發時光寫下的小詩,好書不少,少有適合我獨修用的,稍加修改,取出其中精髓加上我的見解,也便給後世的獨修之子一些指導。可獨修不是外界之修,可以運靈做法。少靈,追求體魄?雖未有先祖追到無法破解的瓶頸,但體魄就是一個小罐子,定會有裝滿的時候,那時又不能繼續錘煉體魄,不適宜,那又作何選擇?」

「五十歲,我總覺體魄不夠,還好有一具具分體作為支撐,我揮散一人出去,可以處理一些麻煩之事,我再指引一人巡視山海,生怕錯過什麼動向——久之,也便習慣了。獨修的島嶼眾多,不缺類似有母水的一爐島,待百年異變再起,這地方也便無用了。」

「哎,時間真快,前輩一走,半百之人也老嘍!」他眨眼輕聲呼喚道︰「小友進來吧。」

李水山剛停步在門前,不敢打斷一爐修的思索,但他的話語蒼白淒涼,屬實動心,走入正屋,尊敬道︰「我望見坐在前山靈牌前的老者走入空中消散了,這魂魄歸入走去了一個方向。」

一爐修示意他坐下,慢語道︰「你或許會好奇,為何獨修有魂?恰因母水刺恩

,讓我們以有魂之軀活下來,這就是一種巧合,當年一位前輩深海尋道,他遇到一只山龜,問道︰‘何時死?’山龜回答道︰‘你族斷絕。’前輩嗤笑他︰‘我族永遠不斷絕。’山龜回答說︰‘那我便不會死。’前輩與他健談數天,神色憔悴,皮膚干枯,問答未停下。那山龜說與他有緣,賜給他一滴水,說,待百年後,那個無魂的時代開始。這便是母水。」

「我與妖島有緣,但阻止不了道化境巔峰之人,當白衣人的骨棋子碎裂,四指瑞獸無氣力無意識,山海妖最後一位祭靈死去,那是完整的無魂時代了。我觀察無魂生物的動向,它們接受深海的指令,變得愛殺戮凶殘暴力,喪失了自己的意識。」

「山海魂藏在深海,仿佛在密謀一項大事,我獨修一族危機最大,保住母水為主,也要守衛我們的家園。」

李水山听完心神震動,難怪師尊說過山海有變,這將要降臨的諸峰修士,也將大批而至,那時候,必定混亂至極,但以他在諸峰了解,諸峰修士不會輕易出手惹事,只會防守,唯獨那山上之修,自食惡果。

一爐修皺眉道︰「這也是我為何讓你留下,或是你師尊而來的原因。我與老瘋子接觸過幾次,他是一個好運之人,完全可以庇佑我一爐島度過此劫。若我獨自帶領獨修抵抗,只有一半機會可以存活。但山海內一旦開戰,這——又不知多久才能結束。」

李水山明了後,同情說道︰「我知道前輩的難處,但我真的聯系不到師尊。我獨自出白城,自身也難保。若是那花土道人尋到一爐島,你們也得遭殃。」

一爐修嘆息道︰「若是遇到你師尊,一定要讓他來我一爐島,我只需與他說幾句話。」

李水山點頭,心中沒底,這一月時間將過,自己要去哪?要是留在一爐島不好,離開此地又是危機重重,他深作思考,還特意詢問了諸峰駐扎之地,他也是指著一個方向。

等與一爐修交談完畢後,回到洞穴內,試圖沉入心思到藍袍內,這里一片狼藉,陣法破碎,用盡所有方法都無用,打坐之後,暗下決心,離開此地。

但他不想回去,他想去深海之地看看。

說好的一月時間已過,他回到了先前居住的山洞,抬頭望去,那白衣人不在,但當他剛要轉身離去,一卷雲霧攤開。擋在他的身前,他回頭一看,正是那白衣人。

白衣人露出一絲不屑,輕聲道︰「小友要不要和我喝一杯茶?」

李水山剛轉過頭,眼中有一團團雲霧幻化出猙獰的面孔,吞咽下口水,尊敬道︰「對不住前輩,我今日有些不舒服,暫不飲茶。」

白衣人臉色輕蔑,抬手一揮,天地間出現幾股白芒氣,從中間卷出一雙大手狠狠捏下,直奔李水山,而在遠處龍堂中靜坐的一爐修望著眼前的白煙流走,神情怪異,剛走出探望,這天地之間一股殺氣沖去,化作一拳轟然而下,一爐修臉色一驚

握拳回擊,卻橫穿而過,這周圍的白煙在他拳風中擠壓破散。

但他這拳透過白煙,于此同時,這股無形殺機化成拳頭撞擊在了他身上。

一爐修猛噴出一口鮮血,兩眼離散,吼道︰「在下何人?為何如此凶險狡詐?有本事出來對戰。」

周圍寂靜無聲,他對著胸口狠拍打,吐出嘴中的黑血,察覺周圍殺氣盡散,奔出龍堂,在這一刻,他察覺到一爐島龍吟四起,這雲霧中有一張張奇異的臉眸在呼喚何物,他揮拳龍吟起,砰的一聲震動開來,轉眼飛馳環顧,這山下,海上無數的獨修抬頭望去,凝聚成一股駭人的血氣,直奔雲霄。

這股血氣方剛,驅散了白霧。

而一爐修也趁機看到了一臉遲疑,站在原地不動的李水山,還未等他踏步過去,憑空浮現一股白霧,阻擋了他的出現。

一爐修臉色沉暗,喃喃道︰「小友到底要做什麼?」

李水山後方的白衣人輕聲道︰「天地有玄機,萬物有規律,不正則撥亂其反。」

白衣人揮動大手,這次天地間驟然蒙上更大的白霧,整個一爐島都籠罩在其內,隨後他狠狠一抓,整個天地間出現血色的氣息,其內黑白棋子擺動,李水山踏步離去,從袖子中抓出點目荷葉,戴在頭頂飛躍山下,這股氣血氣凝聚成一雙大手,在空中拍動。

一爐修等待的極為焦灼,咬牙握拳,隔空踏入其中,但走了幾步停住了腳,四周涌現一張張人臉,猙獰撕咬而來,他喃喃道︰「這根本不是諸峰的術法,那凝敝境小友如何能施展出來?你到底是何方神聖?」說完,他咬緊牙齒,轟拳而去。

李水山頭頂的點目荷葉散發一股翠綠煙氣,卷成一股防御之牆,這煙氣極冷,是來自吸收的靈氣。

那雙大手抓去,直接踫破了那股防御煙氣,點目荷葉兩眼緊閉,全身速度疊加,李水山拍出桃木劍,卻絲毫不受使喚,一種絕望之感席卷而來,他直奔往下,想要潛入湖底。

這雙大手直接透過阻擋之物,似乎有呼喚聲音傳來,要把李水山拉回那死亡的星中,那里看不見自己的面孔,唯能看見星輝的交替。

白衣人負背而飛,他身影虛幻,嘴中輕聲道︰「是否歸?」

李水山幾日模索,沉心于自己的丹田,也存下不少的靈氣,同時輸送到了桃木劍之上,他心中有一個明確的信心,就是活下去,這白衣人臉色平靜,嘴中道︰「再問你一句,歸不歸?」

白衣人入湖後,消失不見,但在李水山耳後有他的聲音回蕩,他咬牙回答道︰「你要我歸于哪里?」

一雙大手拍打到他的身後,點目荷葉冒出一股綠光,往後延伸,藍色的眼楮上雷電閃動,反復消散凝聚,砰的一聲,他噴出一口鮮血,一爐修氣血澎湃,握拳吸取上方的血氣一拳破開白霧,直接跳入湖中,嘴中喚道︰「小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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