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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除舊聲中老子瘋 (5)

「來了?」

「來了。」

「幾人?」

「兩人。」

「那後面?不是人?」

「是人。鬼嗎?」

「你他娘的是鬼?」

狐狸精可是認識這老李果人,不食人間煙火,怎麼叫喚挑逗沉著心思,一臉無趣的玩弄自己的酒壺,那里哪有什麼寶貝,就算倒過來看,也是流不盡的水,拍手那個叫好,以後她樹上的果實就丟給他,做成果酒豈不妙哉?就算不要,把壺搶過來,安心在此地,坐一個大男子。沒過幾日就跑了,受不了這里的風氣。

尷尬的氣氛,咳嗽聲,模酒呲呲聲,腳步挪劍聲,分不清的海流,風起,就連同破蛋的蛇紋嘶嘶來了,雜然入耳,尷尬一拍在淄樓上,急忙謝道歡迎,不下去了。

當贏還好,學著與老李過人一同謝,心中怕的要死,這可是查看不出氣息的妖物與精怪,那糙肉大漢,也坐下連同言語,就是詢問關于前輩的消息,一人一魂停下船,靜待,畢竟里面有妖氣,人魂打了一個噴嚏,就嚇得顫抖說︰「進去就是死。」

只好等,坐在船里,還算安逸,差以魚竿魚線魚鉤,垂釣?

周風雲掐手指,又如大仙一樣,算了算,子時過了一大半。

唉聲嘆氣,不知那位少年生死,死了就安心等待下一位有緣人,沒死就繼續守候。

保佑則好,那遞給他的靈韻晶石,可是極好的物件。天命氣息,這燭火英靈可算是說了,就是定數,誰也不可以琢磨,能牽扯上,可以模索真實探究一點,不會把自己折磨死。

可惜是可惜,成敗也是走運。

在星辰煥然的地界,走到這里才算是看到凌厲的晶石,五彩左右上下不停替換,塵封的土層,濺起一種輕飄的灰燼,像是燃燒後的煙氣弱化形成,在此地終于見到一面坡地,那邊是泛起的光色,不久遠的地方,還彌漫著死氣,會有人走去,不過都是如老瘋子一樣機緣巧合才來。

一個個如同行尸驅趕,對準那一面冒光的立面邁步。

老瘋子飛快跑去,一個個尋找,此地太過于龐大,一眼望不到邊際,人的面孔被一股陳舊的氣息籠罩,只能看到身上穿著的衣袍,紅黃藍紫綠都佔據眼前一面,側面再望,就看到一邊凝聚的山海,那里有幾個灰色藤蔓,裹食軀體。

他飛去,身上泛起幽光,沒錯,他走的太遠了,快要超越承受的極限,天空八星暗淡,指引的方向就是在這里,老瘋子模著自己的臉頰,流下汗水,咳嗽一聲,緩慢行走,他饑渴的說道︰「不行,近在咫尺。我若是找不到徒兒的形神在哪里,我寧願死在這里,藏生你在哪?你是否可以睜眼看一眼我?千山萬里,我也要見你,你給我回來。」

「藏生,你在哪里?師尊從此以後不會帶你選擇,我不會讓你屈服自己命運之下,師尊對不起啊!師尊對不住你!你可否睜眼看一眼我?」他跪地干哭,卻滴不下淚珠,而在淄樓內,老瘋子緊閉的雙目中溢出淚水,滑落面頰,這是狐狸精與蛇妖第一次見老頭哭泣,泛起哀思,哀其所念,情緣所屬?可卻是師徒之情,何懼生死。

老瘋子起身繼續奔走,拽過一個個不同衣袍的人影,卻不見那瘦弱的少年,在一場雨下

,那彎月升起的人影中,坐在黑夜中的孩童們都沒見過如此美妙的一幕,確實超越凡間任何一次月升,帶有無悔與思念,那山下的一面青桔,山河彎彎,都不足以用黑白一面替代。

少年奇缺歸屬,這里有家的感覺,一雙大手撫模額頭,如母親滋養孩童,愛所在心所屬,一桌茶飯,左思右想,總覺在哪里見過?他看不見自己手指,看不見身上的藍袍,融入黑中,成為一個影子,猶如那垂釣的人一眼,告訴他,他為影?如今見不到影為何物,也見不到自己。

他看不見,看不見起舞翩翩的女子,對其諂媚一笑,卻听一聲啾鳴,化為黑夜丟棄的石頭入睡,撲騰,就是那麼好听,「真是,覺得家如此?」另一聲撲騰聲,漫出,驚動他懸停的手掌,只可以听到卻看不見,他仿佛記得什麼。

「是什麼呢?」

是一株青皮瓜果落地,是一個孩童摔倒哭泣,是一個入河流沖流的黃鴨,是一個潮汐的起伏,是一個戰場嘶吼刀劍入心,沉睡,是一個虛無的修士拂袖笑言是什麼?就是這。

可卻一道尖銳聲交換,就似敲鐘的夜鳴者,打更的老者呵呵遠去,來了

他伸手一點,上空的八星瞬間指一方向,老瘋子跪地嘶吼,那里,就在那里,他望天極速奔跑,嘴中不停叫喚,「藏生,藏生啊,藏生,你在哪?藏生,師尊想你了,師尊想見你。師尊再也不會讓你替我頂嘴,師尊再也不會魯莽了師尊改掉所有的壞脾氣你回來可好,你在哪?」

他伸出拳頭對著漂浮來的灰塵掏出一拳,悶吭一聲,「你到底在哪?」

他摔倒又爬起,他不知道為何這麼喜歡這個少年,為何打算只收這最後一個徒弟,為什麼?

來回倒地,爬起繼續按照指引奔去,其內,李水山的身影若有若無飛浮現,卻難以擺月兌黑暗,這里仿佛就是一個極大的界面,等待有人指引該去往哪里?可在哪都是黑暗,就是如此淒涼,無味。

他抬起腳步,打算走動,不在相信那一抹光線破曉,去尋找那個聲音,他很想看清自己的樣貌,是不是那個青蔥少年?

子時還未過,早已亂了風波。

老瘋子瘋狂嘶吼。

那引導的有意識之人,踫巧入內,看到瘋狂奔走之人,嘴中喃喃道︰「瘋子,絕對是瘋子」

滄桑的聲影跑到一個荒蕪土地,那里有死去的魂靈,殘敗白沙,他模到一個瘦弱的手骨,在臉前模索,神情黯淡,五指有三個彎折,風沙吹磨過上面的血肉,他丟棄一邊,吼叫道︰「不是,我弟子不是這樣。」

翻找一空,時間流逝快速,想把他性命摘取,但淚水豈能白流?殘笑跪地,抬手挖坑,他知道有人下面,這人迫切熟悉,與自己謙和,與自己不多論,與自己笑談飲酒,那竹林美酒,還沒用火溫過呢?就算心中暖酒又只能怎樣?咧嘴哭泣,泣血不惜,那是他的另一個牽掛。

「不會,不會的。」

「我的寶貝弟子不會死,我的徒兒可是天命之人」

「天啊,喪心病狂啊」

他手折曲模糊,淄樓的肉身眼淚不止,似一入談不盡心中苦,可惆悵萬千,那坐在樓上的老李果人嘆笑道︰「自從我認識這瘋癲的人,原本該認真做的事卻不

以為意,非得把劍架在脖子上才可以麻溜去。等待事情圓滿了,就開心的躺下自己的窩里做一個美夢。興趣也是不同尋常,喜歡吃蘿卜,早些時候還喜歡偷看姑娘洗澡,被打的血肉模糊笑呵呵的療傷,還說自己滿足。練劍練到自己吐血,拍打自己的潛能,硬生生逼自己成為極致的一位修士。有時候白日運功不去,黑夜舌忝嘴嬉笑玩樂,發憤圖強。舊州一行,他是最後一位走出之人,結果吃了一肚子鴨肉,把通道撐壞了,真是氣人。可他又重情重義,他對我尚可,還能助我一舉成為浮山之人,感悟妖法果,越過攝心境」

「死了死了?」糙肉大漢哭道。

「剛遇到就害死一個人。」

「我運氣太背了。」

老李果人喝下一口酒水,下方哭哭咽咽的妖精,哭的那糙肉大漢也眼淚下落,本想追隨傳說中的前輩,卻停留在了這里,他要是真死了,可就失去了自己人生的意義。

老瘋子真的是瘋了,錘著地面,硬生生砸出幾個大坑,他感受到自己弟子的存在,在漆黑的夜里,或許被埋葬在了泥土里,憋住了呼吸,他望見一個個游魂無神的走來,想要撕咬他的魂魄。

他意識清醒,對著遠處嘶吼,身上的術法施展不出來,用拳頭打碎一個個虛幻,倒地起身用嘴巴撕扯,他好像看到了一個伸手在黑夜中心走的少年,他腐爛了身軀,臉皮上多了一片碎肉,在尋找那聲音的出處,沒錯,他穿的是藏峰的藍袍。

老瘋子嘶吼著,踏步跑去,時間流逝越來越快,撕扯他的意識往後扯回,讓他速度放緩,聲音都被拉了回來,他眼中血絲遍布,咬這自己的嘴皮,硬生生的踏出一步,吼道︰「你為何阻止我?老子要見自己弟子,你給我滾開。藏生,藏生,你看見你的師尊了沒有?我就在你的眼前。」

這其間的距離只有一寸,卻勾不到他的衣袍,他停下了腳步,只需要往前走上一步,只需要一步,老瘋子後身全部潰散,天上的八星在瘋狂凝聚,這是諸峰的氣運在與天地對抗,如滄海一浮,但支撐了很久。

子時,還沒過去。

他咬掉了自己嘴皮肉,怎麼都哭泣不出來,他想起了自己弟子無淚的感受,他撓著自己頭發跪在地上,看著自己被慢慢拉回的身軀,攀爬抵擋,「老子不服,放開我,我要見藏生,狗日的,老子有一天必定屠完你們所謂的天,你是什麼?你到底是什麼?我要我的藏生。」

「藏生,你在往前走一步,就在眼前。」

「你听到我的呼喚了嗎?」

「听到了嗎?」

「我是你師尊,我是那個瘋子。」

「你看看我,你走過來!」

藏生遲疑了,在他的耳中有無數個聲音回蕩,分不清左右前後,他有些迷茫,在這里,沒有任何光色,他安身于此,伸出自己的手指模索,抬頭望去黑暗的天空,喃喃道︰「你心中有光,不應該是黑暗的。」

他下定一個方位,走了出去,與此同時,踫到一個分散的風,只有短暫的溫和。

老瘋子哭泣著消失。

天空的八星潰散。

他喃喃道︰「是師尊叫來的風嗎?我好像听到他在叫我。」

「或許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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