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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蘿卜宴

藏峰的石塔位置處以偏北,雜草多集中于一處,剩余之地光禿,少時,球刺裹成一團,扎在地表呈現小灌木。而春夏秋冬之峰皆無,可當日升至正午,氣溫逐漸會有焦灼之感,月夜來臨,淒冷有衣袍保溫不透風而已,但皮膚于外就會有些許冷意。

藏峰就是這樣被說成了「龜峰」「鬼峰」,為何?風來雨去都很少接觸此地,就如一座荒漠峰地,氣溫流失快不平衡,若是細看那春夏秋冬各有特色︰春綠溫和濕潤,夏炎熱酷暑,秋涼爽驚澀,冬嚴寒巨冷。

恰如藏峰,把霉運好運都收于暗處,似深山老妖,實力雖強,沒見過世面,卻空口說起大話,揚言沖破天際滅殺所有正義之人。尤其當傳信人想問老瘋子前輩是否在?那等候的弟子中竟無一人想要過多停留,享受不一樣的景致。

不僅是老瘋子性格怪異,藏峰的驚悚,古怪也讓他們望而卻步。

在此之前必定有諸多關于藏峰的傳聞,零零碎碎的傳來不多。僅憑李水山眼見還不足夠,確切的表明都為何藏峰不受人待見?第一位就是老瘋子的古怪,其二是蔽塞的山峰,矮小無人,無法比較其他諸峰。

此時,他順著樓梯而下,迎面見到一套染青的黃花木椅,打磨光滑的黃岩八方桌,而後牆壁紅文紙裝飾得極為豪華,有些喜慶之日的感覺,冥冥之中有何寓意。

老瘋子不知拿出來多少稀奇古怪的物件,先前那炒菜做飯的東西仿佛也是由老瘋子的袖中甩出,成了一堆,壓在老肥鯰魚的身上,不過他做的倒是起勁。

看起來極為有意境的桌椅,擺放尤其精美,八方桌上白釉瓷杯,青花盤子,藍紋碟碗,插花的紅瓷瓶,擺弄整齊,話說等待入座的幾位都空著,椅子雖多,卻極為勉強被收在桌子下,留下的一椅子,靜放下樓梯那一側,湯碗其內盛滿不知何名的食物,遠在樓層上就嗅到味美。

不過,今夜的老瘋子確實有些不同,雅致豈容言語。無論是上下的穿著,藍袍清洗干淨無灰塵,其內套上一道白衣,指甲磨剪,長發舒卷,臉皮無灰垢,燈火下卻如打了蠟,抹上女子的胭脂?重要的是他手中拿來不知何處尋找的樹枝椏,冒著青色的果實,輕手插放在紅瓷瓶中,模著桌面上的紙張,輕輕的搓揉,露出細膩的一面。

老肥鯰魚乖巧了,在靠近石窗旁搭起的灶台盛好了青菜玉米湯,最主要的白水中有他的胡蘿卜絲,輕輕的幾片,落在其內,仿佛怕湯內無法飽和,這邊豐富有營養一般,由它慢條斯理,文雅輕緩的放下。

「喝,放開肚皮喝。」老瘋子此話為真,但听起來有些玩膩,看著他一臉平靜,看不出任何破綻。李水山輕放花貓,由它坐在自己的腳邊,等待投食。

隨著他謹慎坐下,一抹,黃花梨木椅純淨無澤,

毫無油乎的手感,隨即雙手放在桌子邊,等待是另一聲。

「喝吧。」老瘋子又催促道。

李水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青瓷碗,輕輕的靠在嘴邊細聞。蘿卜湯內有濃厚的香料味道,花椒八角脆皮等尤為豐富漂浮,至于這湯汁鮮美?算不上,但有那麼一回事,畢竟能在藏峰做出如此一道豐富的青菜蘿卜湯就覺得不錯了。

在鼻子上嗅一下,輕輕的細抿一口,湯汁的鮮美瞬間由嘴皮瞬絲而進,落入嘴腔內,柔滑不油膩,輕輕的動了嘴唇,咽下了肚子,這老瘋子的眼楮直盯盯的看著他的喉結一上一下,開口問道︰「怎麼樣?是不是極鮮肥美?天然蘿卜加上密制的小料絕對是極品不?」

李水山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陰沉的說道︰「還好。就是湯煮的火候有些差,老了,但味道偏差不多,少姜少鹽,油水的濃稠扯嗓子冒著咳意。湯水積聚口腔時,心內有一種堵塞感,輕輕下肚,又有豁然開朗的感覺。只是湯汁聚集在口舌之上,後根便索然無味,心生厭倦。」

老瘋子一本正經的听完,有些贊同他驚人的胡說八道,濃重的點點頭,意味非凡的眯眼看手中藍釉質湯碗,咽了口唾沫,決然的開口道︰「我覺得補品蘿卜湯留在最後喝最好,否則壞了我的好食欲。你說對吧?魚精?」

老肥鯰魚背對著倆人冒出冷汗,用藍袍擦擦手,繼續端著幾道冷菜,一道青皮蘿卜冷拼,一道蘿卜素絲,一道蘿卜冷水焯,一道紅燒蘿卜塊,還有一道清蒸蘿卜,而在鍋內的是一道正宗的油炸蘿卜,所謂蘿卜大全。

就算加起的幾道小菜也不足十道,怎麼湊夠老瘋子所言的二三十道,不就是在變著法折磨它?可看老肥鯰魚陷入痴迷的狀態,宛若一個魔廚降臨,兩眼血絲,一手顛勺顛出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捏著鐵鍋手柄,身體前傾,兩腿前輩拉開數尺,吼哈吼哈的埋頭細細做事。

這一幕看的老瘋子捏胡子贊賞,拍著手掌,啪啪幾下,說道︰「有模有樣的。從半夜到現在的教還算有些效果,近看身軀不那麼僵硬,做事的角度正合適,也不可以賣弄漂亮的身材。若是見到一位深山老妖,送于它做一個賢妻良母還是可以的,起碼‘價錢’還是好談。」

說完,老肥鯰魚一臉呆滯,仿佛听聞一些驚喜之事,手上的功夫越來越快,快的把鐵鍋手柄磨的光鮮亮麗,一臉正經的說道︰「一道好菜出鍋,雖少了些天然的春花,夏季的蜜,秋水黃葉,冬雪冰凌,融合在一起,可以把蘿卜的滋味提升到極致。當入嘴之時,有飄飄欲仙,塞上江水的闊然感。就是來了一道春雨,下的心頭軟軟昏睡過去,再來一道水蜜的香味,甜到心頭,又冷暖交替,如夏季爽口冬季雪,赤膀而歸。」

「這恰巧就是我起了靈感,用短短時間鑽研出來

,索性就叫它‘外酥里女敕油炸透心爽口秘制潤心大蘿卜’,經過我精巧的小手一點化,就成了可口的佳肴。暫且不說我的智慧,就算是這一道菜上天遁地而去,不知又有多少人對我拋出媚眼笑意非凡。」

他一動不動的異想天開,還不忘了捏起一把小蔥花放在其上。

只是沒想到這老瘋子的袖子里竟然藏有那麼多的好寶貝,不光光是鍋碗瓢盆,調味小菜,各種桌椅布匹,就單單一眼瞅過去,里面幽光閃動,五彩的光芒時不時旋轉,下一刻就跑出一種意想不到的物件,而後隨著他一甩就出現恐怖的黑暗,猶如吞雲吐霧的雨龍,收起眼前的一切。

這一切就似隨手可拈,這下子可就嚇壞了乖巧的老馮鯰魚,心中更不知打著什麼算盤,眼珠子左右轉動,眼白上翻,咳嗽幾聲加以掩蓋自己的短暫失神,有禮的端來了操手熄火,端菜,最後腳步慢勻,恭敬的站在一旁看著倆人一起品味。

老瘋子眼楮不時的盯著李水山,怕是有什麼讓他不滿意,醞釀,輕咳一聲,「寶貝徒兒,你今日是否有些不爽快?若是有的話,我這老命可就放在你面前讓你想干嘛干嘛。至于我教會與你的飛天雲霧術法學的如何?是不是一上手就極為順暢,不會有絲毫頓澀?」

明顯老瘋子所問的並不是嘴上說說的如此,更有深意,隨即便引起李水山的遲疑思考,這一停頓就讓他與老肥鯰魚隨之眼楮圓滾不動,生怕錯過任何一個表情,還是在幾個呼吸後,咕咚一聲,咽下了一口唾沫,輕輕的回答︰「還好。」

老瘋子眼楮里泛起濃密的血絲,他的回答就死在一道平靜的海洋里泛起的一點浪花,深深的抓撓內心,為了緩解尷尬,假笑說道︰「吃飯,吃飽了,我就把我所有的技法都傳授與你,一道鬼木拔劍,一道輕吹風雪,一道花山奪目,三術凝結在一點,所有凝敝境界之修,宛如紙人,一切就碎。」

此飯,吃的可是極為寂靜,有一點動靜,他們倆立刻抬頭,就算饞的老馮鯰魚,也只是內心憋住,生怕露出一絲口饞的聲音,引起了老瘋子的不滿,怎會少得了一頓毒打?

李水山拿出一個空碗,放在地上,一會功夫堆滿了蘿卜,而自己只是喝下一點清湯,便覺得肚子內一陣氣翻滾,就要沖開了肚皮,反觀花貓,竟然一邊吃一邊放著清香的屁,一次便移出五六尺,走回繼續吃,往返不斷,直到這桌子上的飯菜都被清掃干淨。

老瘋子吃的臉圓肥,夸贊的話語層出不盡,最後喝下了蘿卜湯,抬起手指,大聲的說道︰「不錯,以後我的御膳就親自交于你,暫封你為‘手藝魚精’。等過段時間,我再招收一些弟子前來,以後你便主掌御膳房的諸多事宜。」

老肥鯰魚一听,笑呵呵的跪在地上,抹著嘴角的口津道︰「你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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