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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寒雪觀梅(2)

梅花二老,忍不住開口道︰「仙劍傳承人,不知道劍是否有用?」

李水山這才反應過來,手中握著那把長劍,在風雪中滑落,叮一聲,落在了地上。

他害怕這把劍,如今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拿了起來,習以為常一般的走到此地。他也像是沒有那麼害怕。

他不敢低頭去撿起劍,漸漸被雪覆蓋了起來。

「撿起來,撿起來。」他的腦海中,一直回蕩著這個聲音。

這個聲音,就是一個原始的沖動,控制著他的手,拿起劍。握著劍柄,對著近處的梅花,一件斬落,梅花頭掉落。落在了一邊,落在了地上,被風雪吹走,覆蓋在了低窪的地方。

「我不該如此。」他反抗道。

但是沒有任何作用,仿佛這就是一個使命。他雙眼泛起了血絲,用左手按住了右手的揮動姿勢,「我要觀梅,不是斬梅。」

斬殺了還在這里的梅花,就是觸犯了李水山心中的禁忌。

下出指令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屬于另一個東西,這個東西,仿佛對于任何一個存在都存在抗拒。當這把劍握在李水山的手中,他就只想斬殺讓他迷惑的東西,讓他難以前行的東西。

劍中的世界,就立刻顯現在他的腦海中。

寬大,冒著寒氣,布滿了寒霜。而他在一旁是一個握劍的人,梅只是一個不可存在的物件,他需要不停地舞劍。

劍索然在手,但心中無劍。

「就不該拿劍。」他後悔了,但是心中抗拒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李水山閉上眼楮,靜靜地體會這種沖動。

三個呼吸後,又睜開了眼楮。

呼~他呼出一大口氣,喃喃道︰「劍在我手里,為什麼不能听我的使喚?」

有一絲疼痛,這是違抗就仙劍的意識,他臉色蒼白,手指不停顫抖。

他再次閉上了眼楮,嘴里念道︰「靜心。」

「靜心」二字,上一次,李水山就是口頭念道。只是給自己口頭上的一個安慰,沒想到他自己的心情真的隨著「靜」字落在自己心中。立刻平靜了下來,但是這次輸出就顯得有些蒼白,沒有立馬出現效果。

他心中十分熾熱,原因在于一把與李水山手中的長劍一般的小劍,銀光碩碩,旋轉幾圈後,停在了他的腦中。

腦海中,心中都出現一個模糊的影子,對于自己的反抗持有觀察的態度。

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劍了,仙劍具有自主的靈魂,里面就像是有一個孩童,或是一個成年人。只是他的行蹤讓他飄忽不定,他在尋找,不知道在尋找什麼東西。

「呼呼~」李水山急促的呼吸著,全身軟塌著,像是要倒在雪中。

梅花二老見狀就要去攙扶,卻被李水山拒絕了,坦言道︰「我的事,你們插不了手。」

如今,李水山明白這些命中注定的東西,仿佛是一個巨大的利弊,既然選中就無法擺月兌。若是抗拒會被狠狠的打壓,讓自己生不如死。若是接受,自己也就成了他擺布的無魂軀體。他也明白說書人為何不肯教會自己法術,給他帶來了一絲溫暖,讓他學會自己掌控。

而他錯過了最好的機會,說書人在的時候。

這時候只能靠自己去慢慢磨合仙劍,讓自己不被仙劍的自主意識擺布。

他很痛恨這種被緊緊牢固住的

感覺,完全沒有自主權,沒有自由。

「先生不會怪罪我,我更不會怪罪先生。我沒有權力去讓他一直幫我,但是我有權利讓自己活下來。」

「啊!!!」當他說完這句話,一陣尖銳的刺痛就刻在他的腦海中。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刺痛,不是對于軀體的折磨。

腦海以及心中的痛,讓他跪倒在地上,風雪吹到他的頭發上,成了一卷雪花,固定在其上。

腦海中的小劍刺進他的大腦中,他的眼中出現一個巨大的劍影,冒著銀光,在他眼前一指的距離停下。靜止的瞬間,他的眼中一股寒氣出現,緊緊的扣住他的視線,透出一個小小的光線,對著天空的明月,流露一條月光。

這一條小光線就是他生的希望,若是不選擇被掌控,就是永久的喪失自己的靈魂。

這既是一個威脅,也是一個選擇!

蒼白的臉上,對準這小小的月光。

他明白什麼時候才是家的感覺,這種感覺只有在他面臨死亡和極度安逸的情況下在夢中想見。一個是死亡的感覺,一個是快樂的感覺。

死亡讓他顫抖不已。

「一定要做一個選擇嗎?」他喃喃道。

從始自終,他都沒有停止去往京城的念想,一個個短暫的記憶浮現。

柔弱的姜蘭,伸出手掌想要抱住他的腦袋;阿干在背後對著他笑意不斷,堅持他就是自己的領路人;斟酒的鳳音婉手中握著香包,眼里露出失望;老堯依舊在巡視還在偷懶的幾個大漢,嘴里吐出幾句髒話;好吃的澤牛,偷偷模模的舌忝著嘴角憨笑著

這些記憶都很清晰的出現了。

他最終還是沒有見到他最想看到人,這個人不知道在他記憶的哪個部分,或是藏在天涯海角。

說書人靜靜的遠離了他,他仿佛看不到任何契機,任何可以挽救自己,成就自己的方向。

「忘記了自己最想見到的那個人嗎?」

「我真的願意屈服于掌控自己的東西嗎?」

他的心中泛起了苦澀,但是痛苦更加強烈,剝奪了他想要痛苦的,他甚至再尋找可以見到。

悲傷,再也無法悲傷。

劍,距離他的眼楮只有看不見的縫隙。

天空的雨雪變了,變成了一個極寒的利刃。

落在他們三人的臉上,吹得梅花二老顫抖著身軀。這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變化的風口不再吹出來暖意,沒有那雪中夾雜的溫和。

只有干燥,冰冷,不停地摩擦他臉上了皮膚。

他動不了,也看不見這外界的風雪大變。

月光下卷起的雪,沒有了那股子幽靜恬淡的境界,沒有精靈剔透的樣貌。輕松地氛圍變得極為復雜,摒棄了那股子純潔。沒有了那如同蒲公英的松垮;沒有了贈予彩蝶的舞蹈,自由戲漫;沒有了花朵的開花閉合。

雪,一邊如同柳條,一邊如同冰刀。

雪刺痛了李水山的肌膚,痛到他的腦海,見到了長劍的尖點。

他睜開了眼楮。

劍還在他的腦海中,而他的面前的梅,依舊傲然挺胸。

「梅,就是我。也許我真的就是愚笨,慌亂之中不記得這雪中的梅,如此不懼怕寒冬,甚至把雪的打壓,作為一個玩笑。如此凶狠的雪,如此悲涼的場面,我卻

想不起別的詞語來贊譽。若是冷,冰雪刺痛了我的身軀,而我心中還有一腔熱血。我是不死,死又如何。」

他淒慘的笑了起來。

他不願意再如同那一次,被浪白一腳揣在地上,只能看著小雲被消滅掉,靜靜地看著一切的消失,卻無能為力。

他手中的劍,再次對準李水山的心,腦海發起了進攻。

第一次睜大了眼楮,他看著近處的劍尖,僵持了幾息。

「退去。」

「退去。」

小劍依舊不動。

李水山的眼中露出血絲,對著劍尖再次怒吼道︰「退去!」

這是他許久沒有發泄的恨意,恨意逐漸佔滿了他的腦海。劍還是紋絲不動,這一次劍嗡嗡的顫動著。

「我的自由,可不是你能掌控。若是有人讓你選擇了我,那我只會讓你我兩敗俱傷。我死,你也死。」

腦海中的小劍,像是听懂了李水山的意思。

李水山明白,仙劍的自主靈魂,已經不足以個人去琢磨,他完全超過了尋常人的思維。劍,可殺敵人,也可以噬主。

顯然,李水山並不是長劍的主人。只是被他選中了。

李水山的話語像是有一種威能,這種威能可以震懾任何不尋常的東西。形成的一卷小小的細絲風暴,帶著話語的力量,產生能讓對方退後的震撼。一句不夠,兩句就有了一絲作用。

或許這就是說書人說道的小道心的作用。

只是具體的作用還不明了,對于成為道人的作用極大。

劍紋絲不動,寒風吹得李水山身體僵硬。

「仙劍,若是殺了我。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我也得不到。但是你我合作自然可以一切。」

這個條件十分誘人。

李水山思索半天,這梅花樹都是傲然挺立的,至于劍可以幫助他去京城。路途上自然可以獲得倆人需要的東西,可以互相給予。

李水山盯著遠處,等待仙劍的回答。

不過半會,劍消失在了李水山的腦海中。

他模著手中的劍,多了一絲溫和,瞬間幫他驅趕外界的寒冷。

「我一定要走到很多人的前面,不然只會成為一個不為人知的傀儡,被人狠狠的打壓下去。也許梅的含義,就是讓我不再苦苦的走著。在路上就算無人懂,看著漫天的飛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一道狂風折斷了枝頭。」

「生無人知,死亦無人知。這也許就是平凡。

生有人知,死無認知。這也許是平凡。

死無人知,死有人知道。這也許就不是平凡。」

他細細的品味最後一句話,說道︰「也許這也是平凡,但是一路的過程無人知曉,只會看到結果的人,也是注定看不到平凡的。看到了結果不平凡,但是不懂其中的過程,必定懂不了前行者的道理。」

(也許默默無聞,但是在前行的路途上看到了許多不知曉的存在。在內心,的升華。追求平凡,但是有傲骨。骨子里的東西是被人無法模擬的,只有看到這些東西,才能理解。但是只有自己能理解。

一行中,無數人倒在路上,懂得的是什麼?死?無?

這既是一個答案,追求一些東西,就如梅一樣,傲。

菊花,高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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