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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畫中雲女子

他被嘲笑了一番,說書人就是一個愛鑽小心眼的人。他明顯有些不好的意思,像是一大把的話要說,不然就會在心里憋壞。

轉眼,對著李水山戲謔的說道︰「我讓你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並不是讓你貪圖人家的美色。」

「那就是沒有了。」李水山臉色一僵,听到這話,就心里格外不爽快。

明顯,一個說書人嘴里有一萬個故事,有一萬個不同的人生。更容易把一個好的事情說成壞的,死的說成活的。別的本領沒有,他這個本領還是有的。

戲謔的話語,就像是家常便飯,手到捏來。一抓一大把的樣子。

轉而,就不想繼續听說書人說道。

他走出來後,點燃了油燈。話說會有一些不俗的客人,在天空黑雲下,找個無人的地方躲雨,等待天明。

雨還沒下,就有了點濕漉。但是,卻沒有到該下雨的時候,晨露還沒有上。

說書人就用嘴一吹木凳上的灰塵,用手抹了一下,坐下了。

覺得空氣中有些焦躁,就開始了他最愛說道的本行

講故事。

他講起了自己的往事,就說了一段關于小公子的事。

他捻起腔調道︰「那時,哪有什麼陰陽訣別的留情傳言。

就有一個小女子,在新婚之夜,家里死了丈夫,臉色蒼白,身體扭曲。

在那個地方,少有人家新婚之夜死去。一旦死去就被別人家稱之為‘克夫人’。她一生最重情意,卻栽在了說媒人的一手中。父母也只是順應規則,叫‘門當戶對’。

她說是一個閨中好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有一手妙詩,出手就可以被城里一眾人詠唱。

就是無人知道,這寫詩的人竟是這女子。

因為一句‘涌上心頭,閨中望君歸。’讓城中以為小公子動了情,查出了寫詩的女子。

小公子玉樹臨風樣貌,殊不知有多少小女子在等他,在江邊徘徊不前,煙雨成海。

而他一心只痴情于寫詩的女子,終于才華,獻身于面容。

就因為見了一眼,這死了丈夫的女子被小公子看中。

小公子家中不同意,就私奔離開,再次成婚。

然而,這一夜,小公子也死了。」

李水山問道︰「莫非真的是克夫之人?」

這故事讓他听起來有些荒謬,不僅僅是因為好女子寫了好詩,那公子就對其放下自己的心胸,完全愛一個女子,就像是書中寫到的一樣。

說書人搖了搖頭說道︰「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李水山頗為好奇。

說書人也不賣關子,說道︰「女子身上有魅狐的魂體。一旦與他人同房之時,就會吸食他人的精氣。這吸食的過程是不會停止的,直到這男子丟掉性命。」

李水山懂了。

說書人指了指那里屋李水山看到的畫像,不自然的說道:「有可能在你睡覺的時候,多留一個眼楮。這樣就不會一轉頭看到一個貌美女子,赤著身體在你旁邊,對你魅眼一笑,吐出一口氣,讓你神魂顛倒。」

「一個破舊的房屋中,時常會有一些鬼祟出來。這畫中可能就有一個女子

,饞你的精氣。」

故意嚇唬李水山的話,讓他的身上泛起雞皮疙瘩。

頓時,讓他不想去里面睡一覺,甘心的蜷縮在說書人的身邊

一陣風卷過,吹動破舊的紙窗,透進一點風氣,吹到了他們二人的腳腕處。

熟睡的說書人,耳朵通靈,沒有看出任何倪端。

李水山還在沉睡,沒有一點察覺。

花貓第一個睜開了眼楮,舌忝著爪子,就這樣對著窗外。

「醒醒,醒醒,有一個好東西來了。」

李水山被花貓的舌頭卷著耳朵,還以為多了一個可以吞噬他的怪物,頭也不回的起來了。

「有什麼事嗎?」他疑惑的問道。

「沒有什麼,就是」李水山看了一圈房間,對著窗口看了幾眼。房門被緊緊的關閉,油燈沒斷,散發著油火氣。

花貓就跑到了李水山的腳下。

說書人耳朵一動,絕妙的睜開了眼,說道一句︰「來客人了。」

他撥開手中的布,拿出那把長劍,劍光在空中被透進來的月光一閃。對著窗口一片空有,嘴里似沒睡醒的說了一句︰「劍出。」

這劍像是施了魔法一般,直接飛出,在空中打了個圈,有些不听使喚一樣。

轉了一圈,捅破了窗紙,飛出去。

李水山被說書人一聲不吭的動作嚇了一跳,轉而跳了起來,跟著已經離開的說書人一起,跑了出去。

他說道︰「等等我。」

他恨不得自己多長一個腿,才可以跟得上平時走路猶如老龜的說書人。這一次,可說有多快,卷著天空的霧氣,就這樣飛奔走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他的心里不知道有一萬個不爽快奔過。

說書人腿腳極為麻利,這長劍在黑夜中飛來飛去,像是跟著一個逃遁的凶手一般。這夜里,李水山看不到任何亂七八糟之物,就是時而有不知名的東西在自己身後奔走。

在他回頭的瞬間,這東西就似一股空氣。

消失不見了。

李水山神色緊張,手中抽出帶來的小竹竿,心里忐忑不安。

在心里念道︰「說書人,你在哪里?」

原先就是一個有些膽小的人,心里有些打卷。如今懷疑說書人就是故意拋棄他,留他在這個地方被什麼妖魔鬼祟迫害。

等待了一會,就沒見有什麼動靜。

放下心中的雜念,轉頭想回到那個破房屋之中

房屋中,他坐在木凳子上。花貓早已經沒有了身影,這空蕩蕩的房間留有他一人。

屋中坐落的畫卷,猶如鮮活,平面腫脹,多出一個凸出的點。這點多了一個縴細指頭,指甲圓潤。呼吸間一女子伸出玉手,腳尖著地。她的神情有些迷惑,似一個不識人間煙火的少女。

但是最終站穩了腳,看著李水山的背影,赤腳走了過去。

她神色扭曲,帶著歲月感染下的痛苦。

房間的灰塵,在她周邊被吹開。

步步生蓮,周圍一股股陰涼之氣,蓮花的樣貌就是一片片帶著灰色調子。他踏腳的速度極慢,卷著身上衣裳

走到另一間房屋旁。

看到一個青袍身影的少年,眼中卻多了幾滴眼淚。

她到了李水山的身後,伸出白暫的手指,輕輕的放在李水山的肩膀上。

從遠處看,楚楚動人的模樣。

「十幾年沒有人來,我都忘記了自己還可可以存活,甚至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可以在畫中的世界沉睡。我睡了一覺,就可以忘記我痛苦的回憶,但是我醒了,就會想起我死去的爹娘。我還要等多久。」

他看著李水山看向門外的,眼角的透明淚水滑落在他的肩膀上,無形,但是卻有一絲冷意。

這冷意,就有一些穿透力,集中在一個人的感覺之間。透過了李水山的青袍,落在他的肌膚上。一點,他心疼的動了動,用手輕輕一模。

「你可以看到我嗎?」她輕輕的問道。

李水山沒有答應。

「明知道結果如此,我還是這樣。」

只是像一個訴苦的平凡女子,眼角還帶著淚珠。

「我知道,我並不能多靠近凡人之軀,否則我體內的陰氣會吞噬你,讓你與我一樣成為無人識,無人痛心的人。」

「已經多久無人來過屋中,還看了我的面容如此之久,除了那個道人,我還要等多久?我等的好些孤獨。」

李水山頭頂汗滴低落,心中冰冷之氣而起。

不時的在心里喃喃道︰「我都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別讓我成了一個孤魂野鬼。」

只因為自己不是手持桃木劍的道士,對于妖魔拍一拍自己口袋中的伏法袋,念道幾句咒語,這魂魄就會順著水色落在他的袋子中。

而他手中持起的小竹竿,第一次挺直,背也筆直,類似學扎馬步的小練家子,感受來自肩膀劃過其頭頂的冰涼手感。

他忍不住噴出一口噴嚏,說道︰「有些冷,真是難為情。」

女子收回自己手掌,心中也有疑惑。

第一次克制了自己心中的,她沒有放下手。

「可能此人就不是我要等待的人,我等的人應該可以看見我,並且可以為我解惑,了結我一生的痛苦。」

「道人,你說的人到底在哪?」

「真是過分了。」她提醒自己道。

「這是我家,來了幾個過路的客人借宿。若是如同那前邊的道人一樣,看著像是普通人,伸手就可以鉗住我體內的力量,把我困在房間的一角。」

他有些想念那道人跟他說的一些話。

正當她想回到畫中,這女子的身後傳來李水山的呼喚聲。

「女子,請留步。」

李水山轉過身來,對于這赤著腳的女子。想起來說書人說的話,心里就有些打顫。

女子驚嚇到了,用手捂住自己的面容,露出兩個眼楮看著李水山蒼白的臉色。

「這樣叫道,有些不好吧。」李水山喃喃道。

況且有一個蒼老的身影出現了,腳步輕盈,帶著如風一般的姿態,身法靈活,落在了門前。在他的手中握住那把長劍,青布中包裹著一個圓鼓鼓東西。

花貓走進房中發出嗡嗡的聲響。

隨著說書人跨越一步,臨近女子的身邊,說道︰「你是哪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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