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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一道水波去,留下萬人望東流——

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來寫這句話,留下吧。

不識風塵的女子,穿著素衣,背對來往不停的人馬,長袖在空乏的微風中飄動。她踮起自己的腳尖,點頭看著牆頭上一個剛展開枝椏的小桃樹。

小桃樹上泛起的小粉紅,讓整個綠意的襯托出了不凡。枝干粗壯有力,彎曲彈性。遙想這樹上桃花滿開之時,色澤艷麗,嬌柔嫵媚。懵動的春心就被冬季厚重的大雪挺起,像是含苞欲放的姑娘,在閨房之中蒙著自己秀美面容,點點滴滴的持手相看。然而她卻呀的一聲,跌到在路邊,扭到了腳。

春風吹過,牽馬的童子斜著頭看著女子。

小事不小,卻讓許多人走到這里心寒了。幾個大漢急忙過來要攙著她的手,想拉起她嬌弱的身軀。但是她立刻拒絕道︰「不勞煩大家,我自己可以。」

她憋著一股氣勁,輕柔的扶著樹干站起,看到了幾個迷茫的眼神,喃喃道︰「多謝。」

身穿麻衣,長發的老婦人手中捧著簸箕,粗糙的手指上裹著一層布,鮮血浸透了,咬著牙說道︰「你家那位大人用不了幾天就會回來,不用等的太著急。」

「都听人家說,年輕漂亮的女子,就會有一個身強力壯的,有名望的大家公子來到這里,騎著紅鬃烈馬,帶著一大批聘禮,帶你過門。」

「再說,今日烏雲蔽日,快要下雨了。路上濕滑,可能行路就慢了些。」

女子點了點頭。

見他人一個個離開了,心中暗自悲傷起來。

天空果然下起了小雨。

突然,穿著白袍,手持輕劍的道人,眉毛挑起,手中羅盤停轉。兩步走了過來,身後兩儀四象盤旋,走路跌跌撞撞,干枯的手掌抬起,斬斷了他面前的花枝,說道︰

「世間沒有一個不是新鮮的小桃枝解決不了的,見鬼降鬼,見妖滅妖。若是人鬼化形,那就只好煉化燒魂。」

「女鬼,你若是听到懂了我說的話,就乖乖的隨我走一趟吧。我心胸廣闊,必定在廟觀中替你度化,讓你快速的回歸黃泉,他日就會再次降臨世間。」

持劍的道人隨手斬掉桃花枝頭,讓女子抬首的雙眉頓下,求饒道︰「大江南北,道人見了我一面,就要把我帶入黃泉。我初入人世間,沒有殘害一人,更沒有為所欲為的魅惑吞噬他人的陽氣,為何要強加于我身上。我就是在等我一個相識的男子,他會來這里找我。若是他不願意來,我只求看他一眼,我便忍受雷火鞭打,隨著風雪消融。」

道人不再言語,見到如此痴情的女鬼,心中屬實有些難過。

他念道幾句咒語,開口道︰「我以桃花枝頭為引子,你所見所聞全部記在心中。因為你心存善意,且是一個痴情女鬼,我早些年間也動了凡心,也罷,送你見一眼。」

桃花枝頭被南風卷起,落在一個輕薄車布,雙面紅甲馬車之上,馬車師傅催趕者烈馬,過了石橋,擾亂了趕路的行者,奔向了莽原。

桃花枝頭的幽光閃過落入遠處的一個小少年眼中,他穿著破舊的衣服,被一對富麗堂皇的夫婦驅趕在了書院外。馬車轟鳴而過,巷子口的風浪回旋,花枝頭掉落在了他的身前,他順手拿起,捧起看了一眼,並不在意。

這時,院內念書聲不斷,傳到外面隱晦的天空之中,一整片烏雲落在樹上,嚇的小麻雀唧唧亂叫。窗外探頭的讀書孩子,個個白白淨淨,卻不時的偷偷的挑著遠處的小樹上一串冰溜子瞅幾眼,放松自己內心的沉悶,哈氣連天的詠上一句,「一雙幽色出凡塵」。

小少年兩眼無神站住在雨中,靜靜思索,而後開口說道︰

「我撿到一個小桃花枝頭,是不是就可以如同他們一樣,抱著書,看著窗外的一點風景,獨自的說一些自己想說的話。可是沒人听我說,那教書先生可以嗎?」

「嗯?雨停了?」他撅起嘴角想要舌忝舐從額頭滑落的雨水。

書院里面穿著長袍的讀書人,笑容滿面,在等著進來的教書先生指點。他們手中握著書卷,分為三冊,一側穿針引線,密密麻麻的字體。沙沙的腳步聲,一個中年人踏著雨雪來到,呼出一口熱氣,踏近書堂。

他們抬頭相望,停止了讀書。

在牆板上寫下一首詩句。

他舉起手中的角尺,對著懸梁,抬頭念道︰

「春風一道識人眼,見花叢中踏馬聲。

慧眼欲穿天外事,又見少年天外人。」

畫面中听著踏馬聲響,又想到春風浮臉而過,家風正陽,穿著正太的少年,青衣青褲,身前搖手鈴鐺,走進千家萬戶,指點迷津。恰似「一番榮華」,但拘泥于凡塵瑣事,眼前小事一指可平,大事可在心中算一算。

這有著一面之緣的小公子,在教書先生的腦海中回蕩,他默契的把手中的角尺放在教桌上,眼角還有一絲迷惘,在教書先生和讀書人的眼中,這句詩情畫意的場景如同泡沫虛影幻想的一個過往,他從來沒有見到這樣一位少年的出現。

靜窗聞細韻,琴聲長伴讀書人。

書院外面,長笛,琴瑟,傳來陣陣音香,流傳到小少年的耳中,他隨手丟掉手中桃樹枝頭。

就這樣等著雨落花灑,書院里朗朗書聲起伏,少年蓬暗的頭發,油水順發指滑下,他提起手指就要進書院中,被攔腰而下。

他並沒警覺自己俗味臨身,又瘦弱虯干,但是面前帶著笑意的酒鬼老子就是搖頭不許進。

他緊咽唾液,對著這轉身走到他後面,身穿棉袍衣,身上垂著寶葫蘆,這是裝著酒的水器,素未謀面但卻似曾相識,還是老一套的瞪著迷離雙眼,唾棄一聲。酒鬼有覺得不妥,解開衣袍,透風吹著,宛如一浪漢,而咳嗽幾分帶著嘴里的痰水,落在他的腳前。

他退步才對著酒鬼,轉身離開,被說道︰「一面之緣,不,且是兩面之緣。我見到你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樣,瞧一瞧,那書院的先生都是看著面象教書,你穿成這樣,都包不圓潤。還不如和我一起見一見世面,去闖蕩一番。

他搖搖頭,挺直腰板轉身就要離開。酒鬼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由不甘離去,「讀書人之事,你個小子不必沾染。書懷天下,天下不在心中。」

「你說什麼胡話?」

這走來的一干少年,沒有一個不笑他蒼白的面色,就是那走在遠處的一個身形闊大的小胡子迎客人,不停的走去,天空一聲動靜。

他低下頭撿起小少年丟下的花枝頭,高興的在衣服上擦了擦。他掐指一算,嘴里呀了一聲,就知道不止一炷香的時段,天空就會再次下雪。就提著自己的衣袍,趕緊跑了起來。

小少年低頭嘆氣,言語道︰「隨你走,罷了!」

小鎮上,酒館的酒桌旁,還低著一個紅粗脖子的漢子。

他懷中抱著一個青色衣物的少女,臉面上粉底泛白,胭脂氣味正濃,氣氛戛然而止,對著老漢吐了一口香氣,喃喃道︰

「那稻水城梔子的事情怎麼辦?我早些就說過,殺人要除根,就算是看了一眼的少年也不要放過。這下倒好,出了一子的事。」

「可那在水上的乘船之人,還是一個禍患,免得對于我們不利,看得出,還需要你之手。」她順勢模到老漢的掌心,卻因為遲遲不肯下肚皮的酒,不說話。

這樣一段話茬,引發後面一堆漢子心里癢癢。

磨刀千日,殺人一時。

這漢子厚顏無恥的說道︰「喝了這碗酒,今日,就是來了一個劍客,我也照殺。有一個殺了一個,兩個配成一對冤魂。」

他不顧這何時下水的船家,就是等候一聲來臨的踫酒聲, ~還有後面傳來的咽唾沫的響動。

隨後,女子抖動,伴隨著一陣刺耳的歡樂之聲響起,在眾多人面前起舞,扭動曼妙的身姿,一個指頭,一個呼吸都帶著極強的誘惑性,在緩緩的移動

河邊,雲霧繚繞。

在船後面等著的一個年輕人,穿著藍袍,人前馬後,手中緊緊握住一個少女的手。少女蒙著面紗,對著水中的船家嘮叨道:「都城路遠,可小心著。」

船家應答了,就撐起船干。年輕人目送少女遠離岸邊,回頭一看,兩人臉色微紅,告別道︰

「昨日一見,如隔三秋。以後若有緣,再相見吧!」

在告別後,少年低頭看向水中自己清秀的面容,身上穿著樸素,隨後點頭進去船艙。

此地距都城三山六水,一城接一城的壁壘下,听聞在這里的一眾船家中,有幾個帶客走過水路。今日走來的一個人,身穿青衣,腰間別著一個令牌。此人也是一個少年,待船停下之時,他手中多了一個玉佩,這玉佩上寫著一個人的名字,周平。

「要去哪兒?」上面一個管轄船只的人員問道。

「去此地上好的酒家。」

那人指了指遠處一個寬闊的街道,直達鱗次櫛比的樓閣旁。

這還在原地徘徊的小胡子來客人,對于這突如其來的少年,露出驚容,他手指彎曲顫抖說道︰「沒想到來的如此快,但願太平。」

他就轉身跑去酒館,在後面多了一個人影。

酒館里噪聲大起,這里許久都不能停止的一眾人,都害怕的點頭示意。等著還在親親我我的大漢,他手中握住刀柄,面色驚顫的說道︰

「來的巧不如來的妙。」

而後還在喝茶的白胡子黑衣老者說道︰「又一個入網的人,早就看到走了一個。」

「好。」黑衣老者一口飲完茶水,對其老板言語道︰「一個字,苦。」

「苦中自有道,苦中自有意蘊。沒有不苦的茶水,只有辣的酒。」

春風一動,整個酒桌下的香氣就被吹散,這一月天,稍微寒,身型單薄的人,身上披著一個長袍褂子。而後又有一群走在路上的游手好閑青年,帶著手中化成圓珠的玩意,挎著步伐,趕著街中人影攢聚的前腳後跟。

他們對著趕過來的青衣少年,極為不滿。人群都是西去,他偏偏向東行,且腳步輕盈,時不時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敲擊聲。而後就背著一把小劍,劍上刻著一個小花探頭,露出蝴蝶的環形。他們大笑少年腳上的布鞋,露出腳趾。

「我知道一個人家可以縫補布鞋,手藝極佳。你若想去,在後面跟著,待我听完小戲曲,就送你去。」

青衣少年笑不漏齒,有一絲嘲諷,輕聲說道︰「我讓你走,別再然我看到你這副嘴臉。」

听起來極為不爽快的青年,被青衣少年擦身而過,丟下一句不知名的髒話。

「日你個仙人板板。」

這走來的迎客人,穿過人群,手中緊握藏著一個東西。他身上透出一股子血腥味,客客氣氣的打開手掌,把手中的一個桃枝送給青衣少年,對其極為委婉說道︰

「一路來臨,小心,謹慎,卻在今日祝你平安,莫要過于沖動。」

「平安?」他輕聲問道。

他心里卻遲遲不懂這小胡子迎客人的用意,等候接住桃枝,手指上沾濕露水,在許久許久之下,隨他去了還在幾百米外的酒館。

他嘴里喃喃道︰

「來了。」

開篇,也是我自己修改來修改去也不滿意的地方。

不知道什麼是滿意,也許就是這樣。

還有下面一章的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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