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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童年

狗?

「你是不是有病?妄想癥嗎……」

季錦汐剛被同事這麼罵過,對這個字眼很是敏感,听佘豹居然讓她當狗,頓時把對同事的怨氣也撒了出來。

然而佘豹好像並不氣惱,依舊那般從容不迫道︰「生活是最折磨人的,到時候你會覺得當動物也許不錯……」

季錦汐這才記起來,自己是來求人的……

想到母親絕望得哭泣,父親在監獄受苦,自己被同事謾罵鄙視……

想到她立了許久的清純人設崩塌,她即將成為貴太太的美夢破碎,她的臉面被撕碎踩在同事腳下……

她最看重的東西一夜間都失去了……

「不要……佘豹,讓我回到你身邊好不好,以後一定對你百依百順……」

然而季錦汐說了半天那邊都沒有半點反應,抬手一看,原來佘豹不知何時早已將電話掛斷……

急于解釋的她趕緊再次撥打佘豹電話,但卻根本撥打不通,發消息也被拒收。

她願意當情人的,她不去妄想太多了,但這樣的機會都不給她了嗎?

季錦汐痛苦得蹲在地上捂著著自己腦袋,緊閉的眼角流下悔恨的淚。

而外面的嘁嘁喳喳的議論聲並沒有因為她躲起來消失……

听著外面的聲音,恍忽間季錦汐好像回到了兒時,回到了那個自己長大的那個小村子,那幾間陌生又熟悉的房子,那是她的童年……

……

那天夜里,再次喝醉酒的父親罵罵咧咧回來了……

小臥室里,母親摟著還上小學的她躲在被子里,害怕父親的她哆哆嗦嗦得流著淚,母親心疼得伏在她耳邊細聲安慰……

然而喝醉酒的人你不找他,他也會自己找事。

父親踹開了她房間的門,在母女倆尖叫聲中,把她母親拽了起來,躲在被子里顫抖的季錦汐不敢抬頭,但耳光聲、母親的慘叫聲和父親的打罵聲不受控制得鑽進耳朵。

季錦汐壯起膽子,從被子里出來想要保護媽媽,卻被父親一巴掌扇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而這不算完,父親還要打她,母親則邊哀求邊拼死攔著,最終父親無處發泄,打了母親一頓後,找到她上學的書包,將她的作業和課本撕成了碎片。

不知幸還是不幸,父親發現了書包中竟然有幾十塊錢,轉而高高興興拿著去了小賭坊。

那是母親好不容易偷偷積攢下,用來她隔日交課本費的錢……

顫顫巍巍的季錦汐被母親抱起來摟在懷里,母女倆相擁哭泣。

院子外是指指點點的鄰居,他們不願招惹是非,卻喜歡看熱鬧,他們言語中都是同情和憐憫……那時候的季錦汐是這麼認為的。

許久之後,季錦汐才知道,那些鄰居只是在從更不幸的她們母女身上找優越感……

第二天,季錦汐頂著紅腫的臉頰去了學校。

上課時,拿出了用橫七豎八的膠帶勉強沾好的課本,下課後同學們都好奇得詢問,季錦汐坐立不安,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而這時候,有同村的小孩子添油加醋得講述了季錦汐家里的大戰,一眾小孩子听得津津有味,而後毫不吝嗇得對季錦汐嘲笑……

……

季錦汐便一直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家里從沒有過超過兩天的安分,在學校也一直忍受同學的嘲笑和老師的冷眼……

這一切在她初二時候結束。

那時候父親突然醒悟,雖然還是喝酒賭博,但也老老實實找了工作,或許是見女兒大了,很少再打罵妻女,她的家庭漸漸和睦了起來。

而學校里,一個家里小有資產,在班里也很有話語權的男生情竇初開,喜歡上了季錦汐。

也是從那開始,季錦汐知道了自己有多美,這美又有多麼大的威力……

但從小惡劣的成長環境,非但沒有讓季錦汐墮落,反而讓她有了遠超同齡人的心智。

或許是天賦,季錦汐無師自通得利用著自己的美貌,那些少年明明什麼都得不到,卻情願為季錦汐跑前跑後,並引以為榮。

……

這樣的生活持續到高中。

一如既往的,季錦汐利用自己的清純又可憐的人設,引得家境不凡的校草心動……

然而有一個暗戀校草的女校霸嫉妒她,帶著一眾小太妹對她冷嘲熱諷,甚至動拳腳。

季錦汐苦苦忍受著,而那個喜歡她的校草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卻不敢上前。

校草亦有苦衷,那女校霸家里勢力更大,更有家產,他家長囑咐過不能招惹……

事後,校草一五一十同季錦汐說了個清楚,而後再沒湊近季錦汐一次……也是那時候,季錦汐第一次向往起了上流社會。

她季錦汐要一步、一步、一步傍上更大的權貴!把這些曾經看不起她,欺辱她的人一一踩到腳下!

季錦汐開始更注重保護自己,她不能給自己留下黑歷史,同時她更加小心得樹立著自己的人設,一朵清純無瑕的小白花……

高中、大學……無數優秀青年追求季錦汐,他們被季錦汐深深吸引,為之付出一切也甘之如飴。

但他們在季錦汐眼里不夠格,當然,季錦汐並不介意利用他們……

直到參加工作後,季錦汐憑借郝卜凡的愛慕,爭取到了以助理記者身份參加苟家慈善會的機會,見到了苟熊佘豹兩兄弟……

她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

然而現在一切都成了過去。

高中和大學時的輝煌也成了一場夢,她再一次成為了過去那個人人鄙夷的季錦汐……

外面依舊是同事對她的非議,翻過來,覆過去,好像沒有窮盡。

越這樣,季錦汐越不想出去,哪怕一輩子待在衛生間里,她也不願出去面對那些謾罵和鄙視。

她有錯嗎?她只是想有個好歸宿……

誰不想要地位?誰不想要錢財?誰不想嫁入豪門?

而且她差一點點就成功了不是嗎?

外面那些人是嫉妒、是自卑、是看不得別人好……

正胡思亂想著的季錦汐卻被人敲響了衛生間門,一不情願的聲音傳進來︰「還要待多久?告你誹謗那小明星來了,等著你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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