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佘豹收起槍起身。
夏黎聞言如獲大赦,快步跟上。
現在,夏黎覺得只要佘豹能在她面前像個正常人一樣,幾乎就是一種恩賜了。
已經有手下提前清了路,佘豹帶著夏黎避開了所有人,從大都會後門的小巷上了一輛汽車。
司機載著二人七拐八拐進了一條夏黎完全陌生的街道,最後在街邊一家公館停下。
說是公館,其實就是一棟私人的別墅。
此時這棟別墅大門緊閉,黑色窗簾也全都拉緊,只能通過窗邊隱隱透出的一絲燈光判斷里面有人。
佘豹率先走下車,夏黎在其後面亦步亦趨跟著。
很快,有大約二十多便衣從各個角落走出,然後在佘豹前方列隊,這期間動作迅速又幾乎沒發出腳步聲,儼然訓練有素。
其中領頭的隊長來到佘豹面前匯報情況。
「少帥,人都在里面,開始有一段時間了。」
佘豹面無表情道︰「辛苦了,帶人進去控制起來,對了,叫他們穿上衣服,別髒了我的眼。」
「是!」
話落,一群十來個便衣紛紛掏出配槍,撞開門沖進了公館,其余人守在前後窗口,防止有人逃跑。
事實上,在視線不可見處,還有無數人警戒著四周,暗暗保護著佘豹安全。
不一會,剛剛那便衣隊隊長從公館出來,跑步來到佘豹面前,「報告,共十一男一女,已經穿好衣服控制住了。」
佘豹聞言撇了眼一邊的夏黎,「走吧,帶你見見那些心心念念你的公子哥。」
走過了玄關,佘豹和夏黎來到了一側的客廳。
茶幾上擺滿了一盒盒煙土塊和長煙桿,而一邊的地上蹲了一排男女,此時他們的衣服凌亂不堪,只能蔽體而已,顯然穿的很匆忙。
而空氣中除了煙味,還有一股難聞的婬靡之氣,混雜著大煙,幾乎令人窒息。
不說一邊捂著鼻子的夏黎,就是佘豹也難以忍受。
佘豹皺眉道︰「帶到外面來!」
說完便匆匆帶著夏黎又走了出來,頓時長舒一口氣,感慨街上空氣的清新。
過了十幾秒,這群男女被用槍指著走了出來,在門口低著頭跪了一排。
這些人自然知道面前的是佘豹和夏黎,但正因如此他們才不敢抬頭
佘豹看著他們的樣子不由輕笑一聲,只是這笑在這十幾男女听來冷徹骨髓。
佘豹嗤笑到︰「怎麼,不抬起頭來讓你們的夏黎女神認識認識嗎?這種能面對面的機會可不多啊。」
然而話落依舊沒人抬頭。
佘豹見此拿出擦拭了半晚上的手槍慢慢走上前。
來到左邊第一個男子面前,佘豹把手槍頂上其頭頂,而後命令道︰「抬頭!」
這男子被槍指著也是真的怕了,趕緊抬起頭來。
「來,給你們的女神說說,剛剛你們聚會干嘛呢?」佘豹依舊笑著道。
「我們……我們在……」男子張了張口臉都漲紅了,但實在說不出口,最終鼓起勇氣道︰「少帥,我父親是李剛,交通署任職,求您讓我回去吧!」
佘豹回憶了下道︰「交通署李剛?捐了不少錢買官那個?」
男子聞言大喜︰「是是,您還記得呢,改日我讓我父親再捐一筆!」
「哈哈,可真有錢呢!」佘豹哂笑道,砰一聲,男子紅白腦漿濺了一地。
佘豹面帶微笑對著男子尸體道︰「捐多麻煩,這下你家的錢都是我的了。」
說完佘豹繞開尸體,向右慢步走到第二個男子面前︰「說說吧,今晚你們都在干嘛?」
第二個男子年紀比第一個小一些,看樣子也就十七八,由于第一個男子的紅白血漿濺了他一身,此時已經嚇尿了,趕緊回答︰「我……我們在抽煙,呷妓……」
「不夠具體!」佘豹輕聲搖頭嘆息,隨後又是砰一聲,地上再度多了一具尸體。
且不說一群自知凶多吉少,嚇沒了半條命的公子哥們,一邊的夏黎也已經嚇得發不出聲音,只在張著口無聲流著淚。
生活在和諧社會的她,哪見過如此血腥殘暴的場面?距離她不過五六米,兩條生命就那麼沒了……
夏黎心中對于佘豹的畏懼頓時拉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而佘豹繼續來到第三人面前,語氣依舊如剛開始般平澹︰「說。」
第三個人戰戰兢兢,看似老實回答︰「我們在抽大煙,呷妓,大煙是從走私商手里買的,妓女是老鴇介紹,沒別的了……」
佘豹一听嘴角翹起,這還是個聰明的,若不是早知道一切差點被騙了。
「你說謊了。」說完佘豹同樣賞了他一顆子彈。
來到第四人面前,這人已經嚇尿了。
「我要听實話,你說吧。」
「我們在抽大煙,大煙是從走私商手里買的,妓女是熟人介紹,說是長得……長得有一點點像夏黎小姐……但其實並沒有,我們不敢的,我們錯了……」第四個男人哭著說完的。
佘豹聞言很滿意,轉而看向夏黎,「剛剛听到了嗎?」
此時的夏黎還在目睹死人的恐懼中,哪里听到什麼,但別人的話沒听到,偏偏佘豹的話听明白了。
夏黎不敢撒謊,只得搖了搖頭。
「聲太小了,夏黎沒听見呢。」又是砰一聲,第四具尸體倒下。
「不……不是的……我不想……」夏黎見此捂住腦袋,自責得蹲在地上低聲哭泣。
佘豹來到第五人面前︰「你復述一遍。」
第五個男人生怕佘豹挑刺,挖空大腦,一字不錯復述完,音量也達到了演講的程度,就怕夏黎再听不見。
而這次夏黎嗚咽著認真听完了,此時臉色比剛剛還要蒼白幾分,心中對幾個男子的憐憫也所剩無幾。
這些人呷妓也就罷了,找有點像她的,想的什麼不言而喻。
其實這五人有兩個夏黎已經認出來,雖然叫不出名字,但也是平時在大都會口口聲聲想追求她的,另外三個雖然沒認出來,但也很是眼熟,應該也是大都會常客。
平時看著他們斯斯文文,沒想到竟然如此不堪!
佘豹將唯一一個女子叫到前面,讓其抬起頭來。
眉眼間哪有半點相似?那幾個公子哥沒說謊,確實是被老鴇騙了,那幾個老鴇看來還算有腦子。
而夏黎沒注意到,只是不由想起了佘豹昨晚說的話,若不是喬尹保護她,說不定她已經淪為了某個公子哥的玩物,甚至不止一個。
當時她只當佘豹在嚇唬她,如今看來,若不是喬尹護著,她的下場恐怕真的不會好到哪去。
佘豹再次火上澆油︰「看到了嗎?這就是喜歡你的公子哥,這就是柳州城很大一部分權貴子弟的真實寫照,怎麼樣,被他們喜歡感覺如何?」
見夏黎只知抿著唇哭泣,顯然受驚不清,佘但豹卻不同情,繼續一板一眼道︰「這不過是柳州城角落很尋常的一幕,你或許覺得難以接受,但偏偏這才是現實,所謂繁華不過是夜幕下丑陋的遮羞布罷了,你……可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