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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天盡頭?

張簡子當下氣的又是一通破口大罵︰「當年你招募我們給你賣命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你可還記得?你說為了百姓安居樂業為了天下繁盛同樂,不讓百姓遭受苦難還要做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你現在做的是什麼勾當?為了長生不惜放縱凶手草菅人命?為了區區長生背道而馳!這就是你所說的正道?你不過是個和余天鋒一樣的反賊罷了!你圖的只是那張龍椅,卻非要扯上冠冕堂皇的理由給自己戴正帽子。

可笑至極!周寶龍你還不下去歇息待在這里做什麼?為了這樣的人肝腦涂地你愧對周家列祖列宗!」

「張簡子,你瘋了?」周寶龍錯愕說道。

孫景晟臉上卻揚起笑容︰「忠言逆耳,本王愛听,但你們的言論不會影響到本王任何決斷,讓景宴去找個可憐蟲推出去平息此事,退下吧。」

「朽木不可雕也!」張簡子老臉通紅,甩袖罵著就走了,周寶龍站在原地頭暈目眩,一時之間耳鳴不斷,很快就覺得頭重腳輕栽倒站在那兒了。

僕從上前將他帶走,霸王龍的聲音就從一側傳來,孫景晟的目光立即投去,見它在籠中跳躍便走上前去,手指還沒伸入籠中霸王龍就往後退去,直至最後蜷縮在角落,口中還發出著輕聲叫喚。

「你好像很怕我?」孫景晟笑問。

霸王龍瑟瑟發抖。

「夫人在哪?」孫景晟又問,見霸王龍徹底安靜下來他忽的又是自嘲一笑,呢喃著離開︰「我問你做什麼。」

「這孫景晟還真不是個東西啊……」鬼嬌看著幻影里的畫面氣不打一處來,她這般氣憤,儼然忘了此番前來幽奈閣的目的。

「他要是個東西就不會在這種時候派人來打听長生之法了。」姬幽奈將煉制好的丹藥取出一顆塞入林小宴口中,經過她的全力重凝,林小宴的魂魄已經不再縹緲。

鬼嬌聞言看過去,見林小宴滿臉呆滯不由得嘟囔道︰「她都這樣了,還能好嗎?」

「有本座在豈有好不了的道理?」姬幽奈反問,隨即猛地反應過來,一臉疑惑道︰「都快子時了你來是做什麼?陸易秋那個老東西不讓你睡覺的?」

「沒沒沒!義父是讓我問問你怎麼給孫景晟回應,畢竟他派來的人還在祿霜閣待著,明天回去得交差。」

「所以他孫景晟派來的人本座必須給個回應了?陸易秋找死?」姬幽奈那張美艷的臉瞬間陰了下來,一手給林小宴魂魄注入法術一手就收了幻影,鬼嬌還沒狡辯什麼她又說道︰

「讓來的人回去告訴孫景晟,林小宴明晚就能回去,至于長生之法,那是他痴心妄想。」

鬼嬌乖巧點頭,隨即又問︰「那鎮國王府的假王妃你打算怎麼處理?」

迎來的是姬幽奈邪肆輕笑︰「合理利用舊物,改善環境人人有責,這是靈界的條令。」

「話說……你能不能讓月老給我帶一份天界風雲榜讓我瞧一瞧?」

「滾。」

「好 。」

泰安王府今夜絲竹弦樂繞梁,舞妓腰間掛著的鈴鐺給酒氣中添了幾分香味兒。

卿幸寒斜臥在主位上,手里捏著一串紅提仰著腦袋往嘴里塞,劉喜紅光滿面的半蹲在余天鋒身邊勸酒,另幾張案前分別坐著嚴棗為首的朝廷官員,大家伙都喜滋滋的吃酒嚼肉,唯獨余天鋒臉色黑沉。

「余相今夜興致不高啊。」卿幸寒嘴里又含上一顆紅提,舌尖將其推送到口中一側裹著,笑聲又起︰「打從進了門兒到現在你就沒笑過,可是小王府上的酒菜不合你胃口?」

知道那是自己同伙,余天鋒連簡單的恭維都免了,對著舞妓們擺擺手,等到她們全部離開方才急不可耐道︰「我總覺得咱們進展太過于順利了。」

一聞此言在座所有人都從喜悅中跳了出來紛紛看向他,見他面色更愁,劉喜連忙問︰「您說的可是咱們的大業?」

余天鋒微微點頭,幅度明明很輕卻在此時顯得格外沉重。

卿幸寒嚼著口中物似笑非笑盯著余天鋒的表情,只等他主動開口。

「昨日我入宮面見了皇上,總覺得他行為舉止異常詭怪。」余天鋒將藏在心里的困惑說了出來,眾人靜待他往下講,他總是不讓別人失望︰「他居然拉著我一起坐龍椅,還將玉璽賽在我手里讓我看……」

「那便證明他確實是個草包昏君,余相何必為了這點小事擔憂?」卿幸寒笑著說道,一時間余天鋒竟听不出這是嘲諷還是安慰。

劉喜嘿嘿一笑就接過話︰「是呀是呀,不過是一個名聲傳播到雲落之外的昏君罷了,您這是小題大做啦!」

「不對,我還是覺得不對勁,單憑他看我的眼神我就覺得很怪。」余天鋒有些著急,看的出來他是真的慌了。

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誰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讓他冷靜下來。

劉喜很快又倒了一杯酒送到余天鋒嘴邊,諂媚道︰「就算他有問題那哪能斗得過您?您有我們做左膀右臂,他有什麼?

唯一能鎮場面的鎮國王都要被他調遣去邊境征戰了,只要他一走,皇上可就什麼都沒了,到那時候還不是得乖乖投降?」

余天鋒沉默不語。

卿幸寒手中的紅提已經吃掉了一大半,他的目光不再交付給余天鋒,而是全部匯聚在劉喜那張小人嘴臉上。

在這種毫不違和的氣氛之中,卿幸寒隱約覺得劉喜沒那麼討人厭,反倒是給人一種不得不謹慎的感覺。

「放心好了,皇上要真像您想的那樣機警又怎會大小事務都交給您做?整個雲落還有誰比您手上實權多?您就是坐上那張龍椅都算不得是搶,那叫名正言順的坐,大家說是不是!」

劉喜一面說著一面煽動在場眾人,一番話出口惹得眾人附和聲蓋過所有,好像要將房頂掀開似的大,卿幸寒只笑不語,吐出最後一顆核笑的更深。

看來這出好戲才剛剛開始。

「誰準你進來給我梳頭的?滾出去!」雲落分宴俯身貼在鏡台前扭著腦袋沖水榆就是一頓吼,嚇得水榆眼淚汪汪,施兒端著水盆從外頭進來,重重的放在桌上,拿過水榆手中木梳對其微微一笑。

轉過頭來就盯上雲落分宴那張丑陋的臉皮,沒好氣的道了句︰「有姑娘伺候你就不錯了!你倒還在這兒挑三揀四的,你自己什麼德行難道鏡子都照不出來嗎?」

「你放肆!信不信我讓王爺砍了你的腦袋!」雲落分宴氣勢滔天的叫罵,施兒完全不帶怕,听了話之後甚至想沖上去和雲落分宴一決高下,好在山藥及時進來攔住了她。

「施兒姑娘莫要跟這個假人置氣,如今真王妃一點消息都沒有,咱們得哄著她打听出真王妃的下落才是。」山藥壓低嗓子勸說著施兒,不曾想這幾句話全被耳朵尖的雲落分宴听了去,當下就捏起一個胭脂盒子丟了過來。

 當一聲之後便是山藥的慘叫,施兒和水榆驚得當即扶住她查看情況,山藥疼的眼淚直接掉了出來,雲落分宴得意大笑道︰「你們的真王妃早就化成死灰不知道飄去哪個臭水溝了!你們還想找到她?呸!」

「你得意什麼?就算我家王妃化成灰我們也會找到她!你這樣鳩佔鵲巢到時候可仔細要被大火燒幾百遍給王爺賠罪!」施兒氣的撿起胭脂盒子又砸了回去。

雲落分宴迅速躲開,鏡子啪的一下碎掉,她抬手就指著施兒破口大罵︰「我鳩佔鵲巢?分明是你們那位不要臉的主子佔了我的身體!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你們這些下作的死丫頭!居然還敢對我動手?看我剝不剝你們的皮!」

嚷嚷著她就抓起一把剪子沖了過來,三個姑娘迅速往後退去,山藥猛地想到什麼,當即抱著凳子在懷里以作防身,開口回道︰「你是原來的林小宴?」

雲落分宴聞此言愣了一瞬,隨即咧嘴輕笑︰「真是沒想到那個女人身邊還有這樣聰明的丫頭,看來我得先拿你開開刀。」

「不管你拿我怎麼樣都阻擋不了你良心被狗吃了事實。」山藥冷著臉說著就將凳子扔到了雲落分宴的腳下,門口圍了一堆人給她壯足了膽。

「真是好笑啊,我良心被狗吃……呵,佔據了別人身體居然還這樣義正言辭。」

「至少她給你報了仇,你呢?」山藥絕不退步。

雲落分宴笑得更猖狂︰「所以我還要謝謝她?謝謝她佔了我的身體讓我死的不明不白?這種事情沒有發生在你身上,你有什麼立場來指責我?

你不過是在幫著給你骨頭吃的主子亂吠罷了。若我給你骨頭吃你還會這樣咬我嗎?怕是連真假都分辨不清了吧!」

「你吃金汁長大的所以嘴巴這麼臭?你是什麼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嗎?怪不得出嫁前名滿雲落呢!」施兒跨出一大步站在山藥面前罵了回去,越看雲落分宴的臉心里越發嘔。

雲落分宴听了這些話只不痛不癢的笑著︰「你們都是一丘之貉,我早遍知道你們一樣壞,但是你們能拿我怎麼樣呢?那個女人確實灰飛煙滅了,你們最好滾得遠遠地別讓我看見你們,否則以後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語畢她便把剪子扔在地上重新走回鏡子前面,僵硬皮表下的笑容更似鬼厲,嚇得水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施兒罵罵咧咧的拉著二人離開,門口圍著的眾人瞬間散去,解小五這會子才火急火燎的趕來,見山藥頭上掛了彩當即就問︰「怎麼回事?」

「姑娘被里頭那位砸破了腦袋,你快帶她去夜大夫那里瞧瞧,我跟水榆打掃完院子還要去給秋容和辭兒送飯,要是看見金桃了記得告訴她甭來院里觸霉頭。」施兒垮著臉對解小五吩咐。

解小五連連點頭拉上山藥就往出走,才走到一半山藥就停了下來。

「怎麼了?可是腦袋發暈?」解小五連忙問候。

聞言山藥臉色頗有憂慮,頓了頓方才回答︰「你可是忘了前兒個晚上發生的事情?」

解小五恍然大悟,壓低聲音道︰「夜生香那里可去不得,要不我帶你去外頭找郎中?」

「上次王妃給你的藥用完了嗎?沒用完的話你幫我包扎一下就好,那個假王妃那會兒說的話很奇怪,我覺得有必要告訴給王爺,說不定他有辦法。」山藥憂心忡忡的說著就徑直往解小五房間方向去了。

解小五臉一紅,撓撓頭就呢喃著︰「也不知道是誰一開始那麼矜持的。」

六宮佳麗個個臉上都上著不一樣的顏色,她們都站在白賢兒殿外各自抱團細語著客套話,院門外進來一抹身影惹得她們紛紛看去,卻見那人也冷臉瞧著她們。

是余意。

「意妃昨兒都沒來,今天怎麼來了?」婉貴妃黨羽小聲嘀咕著,當下一道毒辣目光就鎖在余意臉上︰「昨夜永寧郡主親自探望意妃,今日前來的意圖還不明顯?」

余意一眼掃過殿外眾人,婉貴妃為首的那一撥一個個臉上都掛著囂張,另一群頗有氣質的站在她們對面,還有七八個穿著打扮看起來就寡淡樸素的,她們安安靜靜呆在原地,沒有一句雜話,都眉目含笑的瞧著余意。

看樣子這幾個是軟柿子。

余意心想著就將目光落在單獨站著的一人身上,忽的一笑便大步走上前來,皇後一黨稍稍整理儀容全都斜著眼楮,好像她們都高貴的不可侵犯那般。

婉貴妃等人眼光始終放在余意身上一分也不曾挪開。

「意妃娘娘安。」那幾個軟柿子規規矩矩的給余意行禮過後便又往後退了些,不曾想余意直接走去了沈婕妤身邊,還未開口婉貴妃就冷笑著說道︰「喲,意妃妹妹這般不給皇後面子就不怕皇後怪罪下來連累了沈婕妤?」

「婉貴妃真會說笑。」余意帶笑回答,轉身就看向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子高冷勁兒的沈婕妤,盈盈笑道︰「好標致的美人看的本宮都心里癢癢。」

沈婕妤並未搭理她,引得皇後一黨嗤笑不已︰「意妃好心勁兒,咱們這位沈婕妤可是連皇後娘娘都不放在眼里的主子,其實你能撩撥動的?」

「是麼?可惜本宮就喜歡撩撥冰山美人。」

「意妃娘娘好大的架子啊,見了諸位娘娘不行禮就罷了,居然連婉貴妃都不問候一聲,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出身,竟然敢這般放肆了?」皇後一黨中有人開口嬉笑說道。

簡單兩句話連著挖苦了兩個人的身世,余意臉上波瀾不驚,婉貴妃卻氣的直咬牙,正要說道什麼殿門突然打開,趙嬤嬤一臉怒意掃過眾人便道︰「大清早在這里嚷嚷什麼?皇後娘娘請你們進去呢!」

余意扭頭第一眼就看到白蘭蘭扶著白賢兒從側殿出來往自己位子上走,趙嬤嬤話剛說完她便提著裙擺大步邁了進去,婉貴妃眼睜睜看見她搶在自己前頭握緊拳頭就深吸了一口氣低罵︰「賤人。」

白賢兒一身楓葉紅長袍坐在鳳椅上,唇上點的口脂一如往日那般紅,頭上的鳳冠倒是比往日大了一圈,珠寶華服配上那張冷艷的臉一下子就把正宮的威風灑在在場每一人身上。

眾人畢恭畢敬的給白賢兒行禮,除了婉貴妃。

「意妃妹妹生的這樣玲瓏,怪不得皇上不顧風言風語也要將你帶回來。」白賢兒給眾人擺手示意平身,一陣漫不經心和刻意附庸聲高低不齊的從底下傳來,座上那人嘴角輕勾。

余意打量一番白賢兒後看向她身邊站著的白蘭蘭,見姊妹二人一紅一白心里不由得也吐槽一陣,入座之後才回答道︰「听聞皇後身體不適,今日容光煥發,可是好了?」

「好了。昨兒個送去的禮物妹妹可還喜歡?」一聞此言眾人立即看向余意,這是皇後赤果果的拉攏,她們就等著余意表態呢。

余意又怎會想不到?

「能得娘娘病中掛念已是嬪妾福分,您送來的禮物那般珍貴,嬪妾欣賞了整整一夜,到天亮也沒想到用什麼來給您回禮,卻還要請您多多關照,當真是嬪妾沒了臉。」余意淡笑著說道。

此話一出婉貴妃等人臉色驟冷,尤其婉貴妃本人的眼光充滿友善。

白賢兒微笑點頭,跟她同黨的那些人瞬間放下了自身金貴,開口就沖著余意示好,只是在場誰高興都高興不過白蘭蘭。

在她眼里她可是給自己的好姐姐辦成了一件大事。

後宮如此,朝堂更不能安生到哪里去。

言官武將們此時吵的不可開交,卿戊壬悠閑的坐在那兒喝茶吃早點,比平時在御花園里還愜意許多。

洛翊算是這些紛爭里的一股清流,他站在那兒對耳邊的吵鬧聲充耳不聞,時不時還露出一抹笑,怕被人看見當下又收起。

「只要晚上封城就不會出現案件,為何還要多費力氣?」一個言官高聲喧嘩道。

「可一日不找出凶手百姓就要多憂心一日,這是為官的人該說出的話嗎!」

「那便將整個皇城都徹底封起來從百姓里挨個往過審查,不出三月肯定找得到凶手!」劉喜聲音大到生怕眾人听不到一樣。

話剛出口余天鋒就演起了戲︰「胡言亂語!封城三日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何況鎮國王出征在即,封城三月邊境戰況如何得知?整個雲落的貿易流通又該如何!」

卿戊壬一杯茶喝完笑呵呵的開口︰「諸位愛卿說來說去就只有這一件事,何必吵得如此厲害?瞧把余相氣成什麼樣子了。」

龍椅上的人一開口整個朝堂都肅穆起來,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望著這些幾秒之內就重新站整齊的官員王公公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隨後就看向卿戊壬,只見他漫不經心開口道︰

「傳寡人旨意,令鎮國王孫景晟全權接手此案,務必在出征之前將本案凶手緝拿歸案。」

聞言洛翊終于不再思量其他,抬眼瞧向卿戊壬的笑臉,隨即暗笑一陣,緊接著卿戊壬覺著胖手伸了個懶腰才緩緩問向余天鋒︰「劉大人方才說的封城一事寡人覺得可行,余相你怎麼認為?」

劉喜面色從容,余天鋒卻微微出了一些冷汗,愣了幾秒往出走了幾步來到殿中央道︰

「回皇上的話,微臣認為封城一計不可取,皇城地處整個雲落最中心,雲落內外四面八方都有著巨大的貿易往來,封城影響到的遠不止經濟,尤其消息傳播會受到滯留……」

「可鎮國王如今有太多事物壓身,還有半月就要啟程,如果不封城他怎能查出凶手來?」卿戊壬猶豫的說著。

既然他時間不寬裕,為何不換個人來接手此案?眾人心中如是想著卻沒有一個人問出來。

半晌,卿戊壬撓了撓自己的雙下巴,嘿嘿一笑就道︰「不如先封城半個月,讓鎮國王查出個端倪也好。」

「皇上!您要為了大局考慮啊!」幾個忠臣急的連禮節都顧不上,開始還主張不封城的余天鋒這會子倒成了啞巴。

卿戊壬只擺擺手就起了身,王公公當下就開口︰「朝堂之上不可喧嘩!退朝!」

卿戊壬才走幾個忠臣氣的直跺腳,對雲落一國的未來擔憂萬分,余天鋒站在原地不知思量著什麼邪心思,劉喜兩步就竄到他面前喜滋滋說道︰「當真是甕中捉鱉手到擒來啊!」

聞言余天鋒沒吱聲,白了一眼劉喜轉身就走,洛翊混在人群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了人影。

「皇上,您向來都听余相的意見,這次怎麼……」王公公捧著拂塵貓著腰跟在卿戊壬身後輕聲問道。

卿戊壬立馬接話︰「寡人這不是听了嗎?不過封城半個月罷了,寡人身為一國之主總不能由著凶手在眼皮子底下行凶,要不封城指不定要查到猴年馬月去,萬一那時候人家殺光城里的人跑來皇宮殺了寡人怎麼辦?」

「皇上所言……頗有道理。」王公公尷尬的笑說,身後一個小太監立馬就轉身往宮門的方向去了。

宮里的消息傍晚才被人送到鎮國王府,周寶龍帶著消息進入秘密基地時孫景晟正端坐在池邊垂釣,身後還跪著一個年輕小伙。

「王爺,這是皇上今天下達的命令,請您過目。」周寶龍將手中紙書遞到孫景晟跟前,瞥了一眼小伙見他眼熟頓了頓才問︰「你不在當歸堂里打下手跑來這里做什麼?」

孫景晟接過紙書打開,里頭的文字簡短明了,小伙顫著牙關才回答︰「回公公的話,張老爺子昨晚把令牌給我之後就走了……」

「走哪去了?」周寶龍立即問,孫景晟看完信便揉成一團扔進水中,驚得水波急泛漣漪。

「小的去跟辛八萬打听過才知道張老爺子又雲游去了。」

張簡子那個暴脾氣昨天沒跟孫景晟打起來都算得上是客氣,一句話沒留就甩手走人也確實是他作風。可見孫景晟這次真惹怒了他。

正想著孫景晟就問︰「兵馬和糧草準備的怎麼樣了?」

「兵卒估模著還有十天就能集齊,馬匹和糧草已經購買了一半,剩下的還在聯系當中。」周寶龍將成果全部匯報,怎料孫景晟反口又問︰「所以洛翊人呢?」

「洛將軍上完早朝後就去聯系馬匹了。」

「嗯。」應著,魚竿彎了彎,孫景晟提起魚竿就將上鉤的魚甩到地面,隨著一根暗器穿過魚的肚子,原本還在蹦的東西不過幾秒成了死物。

「拿去喂古剎鳥。」孫景晟吩咐著。

周寶龍本還想問問林小宴的相關,沒想到孫景晟閉口不提,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幻影前的林小宴呆呆的看著雲落分宴,她正坐在破碎的鏡子前,坐了整整一天。

恢復意識的林小宴腦中全是雲落分宴說給山藥和施兒的那些話,此時此刻心中自責萬分。

雲落分宴什麼都沒做錯卻被那麼多人欺負,到最後還被人佔了身體,她著實可憐。林小宴莫名其妙來到這個異世大陸,對她而言是重生,對雲落分宴來說是鳩佔鵲巢,是毀滅性的傷害。

「你想好了沒有?」尐築這句話今天已經問了將近八百遍。

他在問自己想好做孤魂野鬼還是再一次鳩佔鵲巢。林小宴心里清楚,對于雲落分宴來說自己和那些傷害她的人沒兩樣。

她沉默了,上次佔了別人的身體是無意,可這一次呢?佔了死的是原本的林小宴,不佔,死的就是自己。

這是一場聖母和私心的對決,玩的有點大。

「或許我可以借尸還魂?」像電影里演的那樣,林小宴忽然笑問。

姬幽奈臉上神色並沒有變化,林小宴的笑容立即消失,不過三秒姬幽奈就回︰「不管你的選擇如何,你都必須回到那副身軀里。」

「為什麼?」林小宴疑惑道。

只有她的魂魄配上雲落分宴的身軀才能為姬幽奈所用。

姬幽奈斷然不會將實話說給林小宴听,毫不猶豫的就反問道︰「你甘心將孫景晟送給別的女人嗎?看著自己心上人和別的女人共度一生,你不會覺得失落嗎?

你若借著尸體還魂,你自身帶來的那些東西可就再也沒有了,你當真舍得?你也不要妄想著再和孫景晟相認,因為你要不斷地尋找新的尸身,尸體可是會腐爛發臭的。」

這些話從姬幽奈口中吐出如同爆豆一個一個狠狠砸進林小宴腦中,心口的那道殘缺里散發出來的光越發明亮,姬幽奈微微沉下臉去。

能加速林小宴心口殘缺的反噬,但為了讓她心安理得佔據那副身軀,姬幽奈是不惜一切代價的。

姬幽奈提出來的幾個問題林小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在這一刻她才明白人的私心究竟有多大。

不顧自己只為他人的人到底長著怎樣一顆七巧玲瓏心?林小宴不明白。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近距離感知善惡,她無需做出任何決定,畢竟姬幽奈不會由著她的想法來,她的選擇無非是決定自己將來的心境如何罷了。

「那個女人已經這樣可憐了,你為什麼還要傷害她?」尐築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姬幽奈滿是殺氣的目光瞬間露出,卻又不能將尐築怎樣。

「她的懦弱早就的可憐,憑什麼要你為她承擔?」姬幽奈說道。

兩道對立的聲音無形中成了一股子力量無形的壓在林小宴身上,她只覺自己喘不過氣來,腦中也是混沌一片。

「不管她怎樣你也不該在她陽壽未盡的時候佔了她的身軀,這對她來說太不公平了。」

「沒有你她根本活不到現在,或許是被羞辱自盡,或許被毒死,或許被暗殺,沒有你她一輩子都只能是條可憐蟲。」

「可憐蟲又怎樣?總比被人莫名其妙佔了身體的好。」

「窩囊一生白糟蹋這份身軀,不如給有用之人的好。」

尐築和姬幽奈的爭執越發厲害,林小宴崩潰萬分,缺口的光已經擴大了一寸。

「所以就要理直氣壯佔據別人的身體?」尐築仍舊在阻止,不等姬幽奈再反駁什麼林小宴便冷呵一句︰「夠了!」

她轉眼望著高貴冷艷的姬幽奈,最終目光又放在幻影里的雲落分宴身上,也是這會子她才理解了為什麼那麼多鬼想附身活人身上的心理。

「我不想死。」林小宴半晌後才回答,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姬幽奈就露出笑容,尐築當即就說︰「你這樣做和那些壞人沒兩樣了明白嗎?難道你真的要活在一輩子的愧疚之中?」

林小宴緩緩側過身子,眸光凜冽的環視了一圈幽奈閣,一分鐘後她才冷聲回道︰「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個好人。」

雲落分宴可憐,陽壽未盡被佔據身體。

雲落分宴不可憐,生命快到盡頭又活到現在。

經過整整一天的思想斗爭聖母之心還是敗下陣。來到這個世界佔了她的身體又不是林小宴的本意,就沖著雲落分宴硬生生將她的魂魄擠出身體那份痛她也不會心慈手軟。

好在林小宴從不自詡為好人,所以愧疚打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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