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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回京,變故,選擇

二人站在原地保持不動的姿勢不知過了多久,林小宴腦中呼叫系統N次,系統一度裝死。

吃了藥雖然預防感冒但也不預防冷,林小宴凍得瑟瑟發抖,景宴感覺到後將她護得更緊,懊惱自己為什麼沒帶武器出來的同時小聲道︰「我想辦法將它們引開,您抓緊機會逃命便是。」

「啊?我……這房子這麼高,我往哪逃……」林小宴一邊顫抖一邊說話,緊接著就是一個噴嚏打了出來,那些鳥迅速扭頭看向這邊,景宴下意識往她前面挪了些,雨水將他臉上的傷口清洗得干干淨淨,絲毫看不出剛才受過傷。

「帶著您一起對付它們的話,就難免會讓您受傷了。」景宴淡淡說著,他的武功不差,但比起孫景晟來說差了十萬八千里。

林小宴心里苦逼萬分,能不能來點科學範疇之內的事情讓她解決?!在這種事情里她明明是個小白好不好啦~

「你飛鏢投擲的怎麼樣?」林小宴一面問一面努力鎮定下來掏出神經麻痹粉,躲在景宴身後動作極快的將它們融入水凝球里,隨後遞了八顆給景宴。

景宴好像理解了她的意思︰「我是練劍的。投擲武器的話是會一些,但不怎麼準罷了……」

「我一點都不會,一起拼一把咯,我相信你。」話間林小宴給自己又做了八顆自己拿著。

景宴點頭道︰「屋頂很滑,你注意安全。」

語畢景宴抬手就飛出去一顆水凝球,正中巨鴿腦袋,啪的一下水凝球炸開,里頭的粉末在雨水沖刷之前就已經發揮了作用,那只巨鴿 的一下就掉了下去。

其余巨鴿見狀猛地就飛了過來,景宴一把就將林小宴推開︰「快跑!」

身後巨鴿追了幾只過來,林小宴再也顧不上恐高什麼的害怕,抬腳就往前跑。怪叫聲逼近,她猛地蹲下-身子,幾只巨鴿果然從頭頂飛過!它們很快又飛了回來,林小宴眼淚都快 出來,強行壓著情緒瞄準其中兩只巨鴿就扔出了水凝球。

中了!

沒工夫高興,林小宴爬起來腳底打著滑繼續跑,回頭都會耽擱她的逃跑速度,全靠感覺來躲避背後的巨鴿襲擊。

又連著躲開打中三只巨鴿,林小宴神經高度緊繃,卻听到骨哨聲離自己很近,心里一驚便沒有及時躲開,蹲下去時耳後火辣辣的疼,血腥味展開。

兩只巨鴿沖上來就是一頓攻擊,它們的翅膀拍打著林小宴的後背,又痛又怕導致她腳底一滑手里的東西沒拿穩盡數掉了下去,眼淚再也藏不住瘋狂往出跑。

骨哨的旋律忽的激烈,圍在景宴跟前的三只巨鴿瘋狂攻擊他,景宴的水凝球早就用完,如今赤手空拳與它們搏斗,渾身都是傷不說還被逼退到邊緣。

旋律又在剎那間變得婉轉,所有巨鴿都飛向林小宴,繞在她周圍飛來飛去。

怪叫聲和壓迫感徹底將林小宴的心理防線沖垮,她崩潰大哭著往後退,腳下再次一滑便直接從房頂摔了下去。

景宴火速跳下房頂,一斷疾跑飛撲過來林小宴正好落在他懷里,哭聲不是一般的大。

骨哨聲戛然而止,巨鴿們也不再攻擊,翅膀扇動聲響了幾下便消失在雨夜里。

「你受傷了。」景宴緊張道,林小宴瘋狂搖頭,耳後的痛感都被害怕沖的沒了蹤影︰「快帶我去找卿君……嗚嗚……」

景宴心里一顫,將她放在地上來到她面前便背起她,一言不發地往秘密基地跑去了。

幻影前的姬幽奈滿面欣慰,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出手去救自己徒兒的打算。或許這便是傳說中的毒唯吧。

「師父怎麼還沒來……」阿寶急的在一樓轉圈,張簡子在藏書閣里翻找許久,里頭滿是灰塵,嗆得他時不時就傳出來一陣咳嗽。

「派出去的人確定是去找師父了洛將軍了?都快半個時辰了一個人都沒回來,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阿寶極度不放心的對著藏書閣里的人說道。

張簡子只顧著找自己的東西,听到外頭人的話不耐煩道︰「你小聲些會死嗎?被老爺知道了不得扒了你的皮……」

話音剛落景宴背著林小宴就進了樓,阿寶一臉驚慌道︰「洛將軍?您和師父怎麼了?」

「說誰誰到可還行。」張簡子嗤笑著,目光放在自己手邊的一本書上,楞了一下取出來,拿著燭台湊近看了看上頭的文字,驀地就沒了聲音。

「我們遇上一群怪鳥,被襲擊了……」景宴話說一半林小宴就搶了話︰「是鴿子!特別大的鴿子!卿君呢?他怎麼樣了?」

二樓窗戶房門啪嗒一聲推開,孫景晟站在門口往下看來,見林小宴和景宴渾身都濕透,眉頭一皺便直接跳下來,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藏好︰「車雲航,備水讓夫人沐浴更衣,再煮碗姜湯給她喝。」

語畢睨著眼楮瞧了一眼低著頭的景宴便道︰「洛將軍也去換身干衣再來吧。」

「謝老爺。」

「夫君,你快坐下我幫你瞧瞧。」說著林小宴就拉著孫景晟要去坐,誰知孫景晟兩手捆著她輕輕一笑就道︰「為夫已經沒事了,不用勞煩夫人。」

「可你突然暈倒絕非小事,我必須給你檢查身體,萬一有什麼大的隱患沒有及時發現會危及生命的!」

「我說了不用。」孫景晟依舊笑著,林小宴莫名只覺他的口吻有些冷厲,盯著他的眼楮便試圖悄咪咪用系統自動檢測,誰知孫景晟挪開目光不再看她,對著幾個僕從就道︰「帶夫人回樓上房間,準備一盆炭火給她先烤著。」

語畢他往林小宴臉上親了一下才道︰「夫人乖乖上樓,為夫一會兒就來。」說完便往一邊去,親自研墨後便提起筆在寫什麼。

林小宴愣在原地許久,心里狐疑,總覺得孫景晟剛才是故意躲避自己的目光,卻又說不出口的感覺,最終帶著滿腦子疑惑上樓去了。

她是被凍醒的。

林小宴睜開眼楮的時候才發現她昨夜在浴桶里睡著了,可見孫景晟昨夜沒有回房間里來。

她僵著身子起來,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酸疼的。

僕從昨夜送來的是一身白衣裳,從頭白到腳,只有腰間系的絲絛是淡粉色的。

來到一樓,昨夜孫景晟所在的地方如今正坐著張簡子,他的頭發比往日更亂,面前對著一大堆古書資料,林小宴接連拿起四本都被封面的文字勸退,沒有一個她認識的字。

「張老前輩,卿君去哪了?」林小宴拍了拍手上的灰問道。

專心致志研究古書內容的張簡子被突然說話的林小宴嚇得打了個激靈,猛地抬頭才見她站在自己面前,一手捻著書頁翻過去笑呵呵的才道︰「老爺去律文司了。」

「何時走的?」

「嗯……走了約莫有一個時辰了。」

林小宴沉默,自從昨夜再見到他時他便古怪的很,思量片刻她頓了頓又問︰「卿君昨晚到底怎麼了?我老感覺他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一聞此言張簡子的思緒全被打斷,捏在手中的清目鏡也緩緩放下,抬頭看了一眼滿面愁容的林小宴,恍然間不知該不該說。

林小宴是個明事理的人,她瞧著張簡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放棄追問的想法,轉而換了話題道︰「您看的這是什麼書呀?上面的字我一個都不認識,好丟人的說。」

涉及到專業領域張簡子向來是個不客氣的家伙,當下就一臉樂呵的說︰「是些奇聞異志,大多數上頭記載的都是六界的典故,所以文字都是比較古老的,師父不認識也很正常。」

「世上真有那些事兒?」林小宴一臉稀奇的問道,張簡子愣了一愣,她不是去過千游島的禁地?不是見過姬幽奈?見她滿是期待,張簡子嘿嘿一笑道︰「多了去了,要不然哪里來的修煉者呀?」

「修煉者……听起來倒還挺有意思。那張老前輩您忙著,我先回去了。」林小宴笑嘻嘻說著便出了樓,耳後癢癢伸手抓了一把,一陣巨疼使得她觸電般收回手,指尖全是血。

這會子她才想起來昨晚受到了巨鴿攻擊來著。

「嘶……我這記性怎麼越來越差了。」林小宴喃喃自語,昨夜發現體內有夜生香蠱蟲的事情也被她忘得一干二淨。

「師父。」景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林小宴抬頭看去,他一身鐵甲,臉上還有兩道新鮮的疤。

「洛將軍,你聲音听起來像是著涼了。」說著林小宴便想起昨晚回到這里時孫景晟又是給她準備姜湯又是準備熱水沐浴,還有炭火盆子什麼的,景宴當場便被支走了。

景宴只笑了笑︰「一點小風寒而已,不礙事。」

听他這麼講,林小宴心里更加過意不去,一邊掏出感冒藥和外傷藥以及一些其他物品就走到景宴面前將這些全部遞給他,一個一個說明道︰

「這些是內服的,一天三次,一次一粒。這些是外用的,嚴重的地方要用這個每天涂,然後包扎起來,不嚴重的地方用這個貼著,不能踫水,感染的話就壞了。」

期間順帶包扎了耳後傷口,說罷又給景宴演示醫用膠布如何撕扯下來如何貼,隨後問道︰「你看懂了嗎?

「懂了,謝謝師父。」景宴靦腆笑起,林小宴滿意點頭,不愧是個將軍,這麼容易上手,看樣子可以考慮收他為徒,不過他太窮了點。

正想著景宴便拿起創可貼左瞧右看一通,疑惑道︰「這個呢?」

「哎呀忘了教你了,你先撕開這里,將這個對準你的傷口,然後貼好一半再撕開另一半就好啦,特別簡單。」林小宴比劃著笑道。

然而眼前人一臉茫然,林小宴心里一噎,OK剛才那些話當她沒想。

索性直接拿過創可貼當著景宴的面撕開,第二次比劃著就貼在了他的臉上,而後兩手叉腰打量一番,抿唇笑道︰「就是這樣,懂了嗎?」

「懂了……」

「那我走了。」

林小宴離開後景宴將手中藥品放在桌上,頭盔捂得他倍感悶熱,取下頭盔的他雙耳通紅,抬手模上創可貼發了好一會子的呆。

「師父您什麼時候去主屋的?」正打掃院落的施兒見林小宴從主屋出來驚奇問道,她那會子才和姑娘們收拾了房間的衛生,整個主院沒有一個人。

「我化成一只小蝴蝶飛進去的,想不到吧?」林小宴打趣笑說,掃了一眼空蕩蕩的院子不由得便問︰「話說……怎麼就你一個人在?姑娘們都去哪兒了?」

聞言施兒一頓苦笑就道︰「您快別說了,提起這事兒我就糟心呢!昨晚下水榆起夜時摔折了腿腳,金桃去給她請夜大夫,結果人沒請到她自個兒還受了風寒,回來就發燒。秋容和辭兒到現在也沒好起來。」

「那春華去哪兒了?」

一听提到春華,施兒沒忍住就咯咯笑道︰「春華被靜娘娘叫去使喚了,她院里本是秋容負責的,結果秋容突然臥床不起,今兒早上靜娘娘親自來這邊園子尋人,逮住春華一口認定她就是秋容呢!」

此話一出林小宴猛地邊問︰「秋容那天看到的蛇是在哪里來著?」

「翠雲台前面的假山那里,怎麼了?」

翠雲台,那不是靜娘娘住的地方?秋容雖不是靜娘娘的貼身侍女,卻也是被分配過去傳膳打掃的。王府里哪來的蛇?秋容沒病裝病?這事兒林小宴本就覺得這事古怪,如今一牽扯到靜娘娘好像立馬就有了頭緒。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況且她一堆事還沒做完,哪來的精力去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林初和解小五呢?」林小宴又問,一晚上沒見著霸王龍她還挺想那個小家伙的。

「解小五不知被阿寶叫去干嘛了,林初是那會子有人來尋她,說是打听到了什麼事兒。哦對了,她臨走前叫我告訴您一聲,您的小東西她給您放在桌上了。」

「好,你打掃完了就去休息吧。」

「不用我給您梳頭嗎?」

「不用了,你照顧好你妹妹就行了。」說著林小宴就迫不及待回了房間,辭兒可是比任何人都需要照顧的呢。

「唧唧唧唧!」還沒關上門霸王龍就從荷包里擠出一個小腦袋沖著林小宴叫,听得她心都快化了,上前捧著它在手心里模了模小腦瓜才道︰「小家伙這是想我了?餓不餓呀?」

「唧唧~」

「那我帶你去廚房吃好的!來,乖乖待在荷包里,不然很容易受傷的。」此時此刻余某人母性光環更大,仿佛霸王龍就是她的孩子。與想過無數次吃掉那顆蛋的她判若兩人。

「等我把頭發編起來先。」林小宴一面說著一面就將所有頭發捏在一起編了一條麻花辮。

原主的頭發又多又長,回想起24世紀的自己,為了讓自己保住醫學界美少女的名號她只能選擇燙頭,盡可能讓自己顯得頭發蓬松又多,提起來就是禿頭少女的辛酸史。

她做夢都想擁有這麼一頭及腰長發,沒想到真的實現了!看來不多吃一頓都對不起老天爺給的這個機會。

林小宴想著就將荷包掛在腰上,隔著袋子在外面模著霸王龍,小家伙在里頭打滾,似乎在對她撒嬌。

「難道陸閣主知道我生不了孩子所以給我送了個……」林小宴輕語著,出門時施兒已經沒了蹤影,不由得又是一陣子感慨︰「這年頭做個小丫鬟都這麼自在了。」

話音剛落林初便步履匆匆的回到院里,一眼瞧見林小宴臉上的惆悵之色便更濃︰「師父,出事了。」

「可是打听王大虎的有消息了?」林小宴說著就抬腳往出走,林初一臉驚訝︰「師父已經知道了嗎?」

「大概猜著了,邊走邊說吧。」

「嗯。前些日子派出去打听的人今天得到消息,說是前天夜里城里突然出現了幾具男尸,但第二天尸體就不翼而飛了,咱們的人還沒查到死者的身份。」林初壓低聲音說著。

林小宴驀地頓步回頭︰「怎麼突然查死者身份了?王大虎該不會也失蹤了?」

林初緩緩點頭,面色極度凝重︰「整個皇城都找遍了,哪里都沒有他的消息。最後見到他的人是七里鋪茶館的老翁,但他並沒有去王家村,反倒是往皇城的方向來了。咱們的人又順著往皇城找,一路人的人都沒見過他返回。」

林小宴沉默,腳下步子邁得更快。按理說她給王大虎換的那張臉雖不說是全皇城最還看的,但叫人過目不忘的能力還是有的,況且他又是獨眼,老翁都記得他原路返回了,怎麼其他人沒見到?

那便只有一個可能了。

「他在回來的半路上就被抓了。」林小宴輕聲說道,林初驚奇的問道︰「您是如何知道的?」

「首先排除土匪出來打劫的可能,如果有土匪出沒附近的人一定會說出來。其次排除意外死亡的可能,因為他當天死了的話尸體就不會前天才在城里發現。

但奇怪就奇怪在王大虎的臉是我親手換的,就算是往日的仇家要殺他又怎麼可能聯想到現在的他身上?」林小宴擰著眉頭說道。

「會不會是永寧郡主?」林初小聲問。

「沒這個可能。她要是猜得到那是王大虎就不會抓了他妻兒了。」話間林小宴有些嘲諷口氣,對白蘭蘭這個壞女人,她是沒有絲毫容忍度的。美貌腦子和計謀至少佔一樣,巧的是她樣樣都避開。

林小宴從未見過這樣蠢的反派角色。

忽的林小宴又一次停下步子︰「你有空了叮囑春華做事小心些,不管看見什麼或者听到什麼第一時間都不要慌亂,保命要緊。」

「是又發生什麼了嗎?」林初撓了撓鬢角問。

林小宴只笑︰「靜娘娘脾氣不好,還是小心些比較妥當。」

靜娘娘是個什麼樣的人林小宴不清楚,但作為孫景晟生母,自己兒子都不喜歡她,可見不是什麼善茬。

「知道啦,師父您這是要去廚房嗎?」

「對呀,我要給卿君做蛋糕。」

「哇!那我們快走吧! 」

王大虎一家子到底是個什麼命啊?林小宴忍不住吐槽,一家三口接連失蹤可還行?這下子線索全斷了根本無從查起,這就讓人很煩躁。

律文司里,孫景晟仍舊像昨日一樣坐在案前捧讀律法,只是今天心不在焉。

阿寶站在一側靜靜地瞧著他,腦中重復想著昨夜孫景晟的吩咐,心里越發不舒坦,開口便道︰「老爺,夜生香那邊……」

「讓你傳的信你傳出去了沒?」孫景晟打斷阿寶的話,明顯不想提起夜生香相關。

阿寶心里有些窩火︰「早傳出去了。老爺就那麼想獲得長生之法麼?」

聞言孫景晟緩緩扭頭看向他,滿眼疑色道︰「你盼著我死?」

阿寶迅速低頭︰「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只是修煉者的行蹤不定,您找了十多年都沒有找到一個,如今又要打听什麼異族,世上或許真有神明,可我總覺得沒那麼容易。」

「若真要那般容易找到,我現在已經是神明了。」孫景晟冷聲回道,話中帶著許多斥責之氣,阿寶一時語塞,愣了好一陣子方才又道︰

「師父已經說過可以治好您的病,您現在應當將大業和師父放在第一位,追求莫須有的長生,終究只是虛妄……」

「輪不到你來教訓本王該做什麼。你若覺得鎮國王府里容不下你,你另謀出路便是。」孫景晟再一次打斷阿寶的話,這一回口氣比方才還要凌厲,下一秒就要將阿寶拖出去斬了似的。

知道自己再勸無用,阿寶輕嘆一口氣,腦中想到林小宴,思忖片刻心里又有了主意。

夜生香在地牢中觀賞著自己的成果,將近二十個怪物都在一間牢房里,王大虎妻兒也在其中。隔壁就放著兩張合並起來的桌子,牆上到處都是鐵鉤,掛著幾具男尸,那是他昨兒個才弄回來的新玩意。

阿隱就在那一間,他目光平淡的盯著桌上已經變成怪物的東西,好像並不覺得驚訝。

「不愧是尸統的後人,見到這些把戲也是絲毫不慌亂的呢。」夜生香笑眯眯的說著。

阿隱抬起眼皮子盯著他,面容上沒有過多的情緒︰「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世?」

「呵,天底下可沒有能瞞得過我夜生香的東西,尸隱小友,別來無恙啊。」夜生香走向阿隱,從懷中掏出一只瓶子扔給他。

尸隱冷冷瞥著他,根本沒有伸手接住瓶子的,啪的一聲瓶子碎裂,里頭的蟲子立刻便鑽入桌上那個怪物體內。

「得虧我那念奴嬌是個頑強的小東西,否則要活活摔死不可。」夜生香佯裝心疼的說道。

怎料尸隱只道︰「不過一只下三品的蠱蟲,有什麼好稀奇。」

話出口跌進夜生香耳朵里,又輕又淡,卻格外刺耳。

下三品的蠱蟲……那可是他花了大功夫煉制出來的,從初代的忘川,到現在的念奴嬌,耗費了多少心血?那是夜生香渾身最值錢的東西。

尸隱居然看不上眼?夜生香暗暗地捏了捏拳頭,陰笑著掏出骨哨放到嘴邊︰「或許你還不知道它的厲害之處。」

話落骨哨吹響,整個地牢里發生一陣狂躁之聲,隔壁所有怪物皆已蘇醒,它們各自撕咬,有的在沖撞牢門,唯獨桌上躺著這只無動于衷。

尸隱側頭看來,蔑視的目光盯得夜生香渾身不自在,他可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骨哨旋律吹得更快,隔壁怪物更為激昂,桌上這只不過是指頭動了幾下,離蘇醒還遠著呢。夜生香有些急,哨聲更大,只听隔壁 擦一聲響,牢門被撞斷三根柱子,兩只怪物爭著往出跑,見狀夜生香只得停下。

臉上不甘漸漸爬上額角,生出一根青筋在那兒凸顯著他的十分不滿。

只听尸隱冷笑一聲,轉頭看去才見他兩指豎起狠狠地就戳進桌上那只的喉部,微微一彎便是一陣子攪動,再抬起手時指間捏著蠕動的蟲子,另一手劃破那只心口,便直接將蟲子放了進去。

夜生香目不轉楮,等著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

又見尸隱從自己頭上取出三根銀針,分別插進怪物顱頂以及兩個太陽穴,而後啪嗒兩下點在它的兩胸之間,猛地怪物睜開眼楮直接坐了起來,驚得夜生香瞳孔都縮了縮。

「你……這是怎麼做到的?」他強行鎮定著問,鬼知道他現在有多心慌。

「自詡為鬼醫的夜大夫,居然要靠一只骨哨來控制蠱蟲,呵。」尸隱無情嘲諷,要知道夜生香的手段在養蠱人之中是最下等的,入門級都比他厲害。

夜生香嘴角輕抿,骨哨捏在掌間把玩著道︰「畢竟我們整個西域的蠱術都比不上尸統一人開創出來的法子。你若是有什麼好的辦法或是上品蠱蟲倒是可以教教我,我不會介意的。」

「我可還要仰仗你才能功法大增呢。」尸隱的話間滿滿都是譏諷,夜生香忽的輕笑︰「你當著旁人的面問我蠱蟲是何物,如今又瞧不起我的念奴嬌,我如何讓你功法大增?當真有趣。」

「熔界之爐乃是上古妖器,若得此物,你就能煉出世上最好的蠱蟲,我上次听到熔界之爐的名字還是十年前的事。我尸隱跟你合作不是為了區區一只蠱蟲,希望你能明白些。」

尸隱話間仍舊沒有過多的情緒傳遞出來,使得夜生香對眼前這人產生極高的警惕,他原以為尸隱不過是個破落門第里出來的小孩子,不曾想……他居然也是為了熔界之爐而來。

見夜生香陷入沉思,尸隱只道︰「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不要妄想利用我,我活得比你久。你想得到林小宴的那副身軀,我想要她死,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以及,熔界之爐必須是我的。」

夜生香眉頭一皺,一躍而起站在梁上再一次吹響骨哨,怪物全部蘇醒,桌上那只更是對尸隱發起攻擊。

所有怪物像涌出巢穴的螞蟻一般撲向尸隱,尸隱站在原地無動于衷,只見他用手劃破另一手掌,揮灑出去的血踫到的怪物瞬時原地自焚,慘叫聲鋪天蓋地,夜生香嘴角的笑容凝固︰「你做什麼?!」

尸隱頭都沒抬︰「你自找的。」說著便從火群里淡然穿過自顧自的走了。

夜生香來不及動怒,跳下去將那些沒有自焚的怪物全部驅趕回牢房,扭頭在看去時那些個蟲子全部從焚燒中的怪物身上跳出來,卻也抵擋不住和怪物一同化為灰燼的結局。

「尸隱……」他咬著牙道。

他自找的,確實。

自從那晚靜娘娘被白蘭蘭從院中扔了出來之後她離開院子的次數屈指可數。

如今她脖子上還殘留著白蘭蘭的掐痕,可見白蘭蘭力道有多大。

一道黑影迅速鑽進翠雲台中,可巧就被拎著食盒過來的春華瞧見,什麼也顧不上,一股腦就沖進樓里查看。

「娘娘可好些了?」男人一面問著一面勾上靜娘娘的腰,迫不及待的就將臉埋入她的胸間,另一手不安分的在她臀上游走,靜娘娘嬌嗔一句才道︰「險些死在那個小賤人手里,也不見你暗中護著我。」

男人只顧嘗著的美味,靜娘娘深吸一口氣,抬起一只腿纏上他的腰,頭往後仰去︰「我遲早叫她們都死在我手里。」

「娘娘若再不回霧月山,先死的便是我了。」

「哈啊——」

歡愉漸入佳境之際,春華咚咚咚地跑上樓來,那二人本沒有听到。她听著一陣酥軟叫聲原以為靜娘娘出了事,跑來到門前 當一聲推開門道︰「靜娘娘您沒事吧!」

配著如此大的動靜,衣衫不整的兩人猛地從床上起來。

春華嚇得一聲尖叫,拔腿就要跑出去,誰知那男人當即就沖了上來……

林小宴做好蛋糕還想做一頓大餐,只是右手雖然不再腫脹卻也還是干什麼都費勁,簡單做了幾個小菜之後就已經傍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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