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听衙門的人說小姐傷的很嚴重……」
「師父!放我出去!」水丞簡又叫。
他被兩三個侍衛拉著,卻也像一頭牛似的拉不住。
「夠了!」陸爾舟怒喝,猛地躥起來沖到水丞簡面前,但又很快壓住揍他的沖動,咬著牙說道︰
「你小子是真蠢還是怎麼著?三番兩次的違背上頭的意思?別說我這個做師父的沒提醒過你,是你自個兒不當回事兒!」
說完他轉身便對還在嘰里咕嚕的顧家人一通罵︰
「一個兩個是听不懂人話?你家小姐我救不了!除非皇後那邊先心疼和雅,只有和雅離開大牢,霜兒才有離開的可能!」
暴躁叫嚷完畢,陸爾舟下意識的看向側房。
側房里還亮著燈,隱約能看見兩只身影。
那是徐景福和顧清嵐。
「你師兄近來煩惱還不少。」徐景福落下一枚棋子笑說。
顧清嵐興致不高,懶散的丟下白子,話都懶得多說︰「跟我有什麼干系。」
「你那些寶貝,在妙春堂擺了也有些時日了。」
眨眼便是正月二十一,今天寶釵生日。
林宴從昨天開始就辭了醫館事務,專心在家和尤氏等人準備。
上午寶釵給太太們拜過,收下姐妹們贈的禮物,用過午膳便被王熙鳳引著去看戲。
她今天穿著一身紅色軟羅襖子,看起來比平常活潑了不少。
「點幾出什麼戲好?」賈母一面問著一面將戲冊子遞給寶釵︰「今天是你生日,你點幾出自己喜歡的吧。」
寶釵是個極其懂事的姑娘,見老太太把決定權交給了自己,索性點了幾出老太太喜歡的,一時宴上又熱鬧許多。
唯獨寶玉不喜歡。
他正找借口打算開溜,沒想到被寶釵抓了個正著,遂解釋是自己不喜歡這些熱鬧。
寶釵只笑︰「這些戲韻律詞藻都是極好的,你不曾知道,自然不知有多好。」
一听這話寶玉立刻來了興致︰「那姐姐念給我听听?」
「漫英雄淚,相離處士家……」
「……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哪里討煙簑雨笠卷單行,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
寶釵念完,寶玉听得拍膝叫好,又稱贊她無書不知見識廣。
一直在思考寶釵和水修乾之間關系的林宴,此時此刻莫名覺得寶玉吵鬧。
故而眉頭一緊︰「安靜看戲好了,還沒唱《山門》你倒《妝瘋》了。」
此話一出湘雲噗嗤大笑,寶釵知她何意也跟著笑,只有寶玉無辜眨眼。
【簽到成功!恭喜宿主獲得神品獎勵——千年龍鱗!】
【新任務︰在妙春堂簽到】
宴席一直到下午才散,王熙鳳本還要聚,听林宴要回醫館,連忙叫人送她,誰知林宴前腳走,寶釵後腳也出發去香坊了。
她倆一走,湘雲和探春隨後醒了酒也分別跟上了。
一群人興致未盡,坐在一處卻有些不知所措。
「咱們家這些姑娘,是越來越不願意沉浸在這些東西里了。」王熙鳳兩手撐在桌邊嬉笑。
尤氏喝了一口酒才道︰「但凡我再年輕個十來歲,我也要出去闖闖的。也幸虧有了這些女孩子們的新思想,否則咱們從哪里見這樣的事兒呢?」
「正是了,我看咱們也收拾收拾,把家里的事情處理好也算是向她們看齊了。」李紈揉著太陽穴說。
這說話的三人沒有一個不覺得醉醺醺的。
【簽到成功!恭喜宿主獲得凡品獎勵——藥材盲盒!】
【新任務︰在和林初說話的時候簽到】
林宴停在妙春堂門口沒有立刻進去。
此時斜陽正照在門下,暖洋洋的倒還舒坦。
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正要進去,沈也就一臉沮喪的出來了。
「林姐姐?你怎麼這會兒過來了?」沈也有些驚訝。
「閑來無事過來轉轉,發生什麼事了嗎?你看上去不太高興的樣子。」林宴問著就拉上沈也往里走。
沈也嘆了一口氣︰「是小林姐姐不知道怎麼了,她昨晚出去了一趟,今早才回來,回來之後就失魂落魄的,不管我們怎麼問她都不說話。」
「那會兒崖香姐姐給她送飯,勸了幾句,小林姐姐就哭得不像話,可是任憑我們怎麼安慰,她都不開口……」
林宴蹙眉,進入內堂,隱約還能听見林初的抽泣聲。
這是怎麼回事?
「她昨晚走前是收到了什麼人的信號嗎?」林宴問。
她有點懷疑是十三剎的約,因為上一次他們就是這麼把柳枝弄出去,差點要了她命的。
只是柳枝早就改名換姓,連臉和戶籍來歷都換了一張,十三剎的人怎麼找到的?
「好像是收到了一封信,但大家都在忙沒有在意,那封信現在已經找不到了……林姐姐要不還是親自去看看?」
「嗯。」
林宴上樓,推開林初房門,趙崖香、秦可卿、問荊、張飛等人都在這里。
她們顯得有些無奈。
「小初。」林宴輕喚靠近。
林初哭聲停了一下,見她過來一把撲進她懷里,哭聲更慘︰
「師父!十三剎被滅門了!昨夜我去看的時候,除了不在十三剎的人,一個活口都不剩了!」
這話足夠稱得上是暴擊。
十三剎上下論起武功雖不算是高手,但他們的蠱毒絕對能保他們一命,居然被滅了滿門?
這一風聞不知又要震撼江湖多少人。
「十三剎本營不在京城周遭,他們是怎麼被……是誰約你出去的?凶手可有頭緒了?」
林宴感覺自己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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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務︰在迎接客人的時候簽到】
什麼人能把一個門派給殺光?十三剎的中立態度保持了這麼多年,除了雪姬,可以說一個仇家都沒有,怎麼就落得如此地步了?
「嗚嗚嗚……我也不知道。是水墨兒寫信來找柳枝的,她不知道我的去向,隨便投信來試一試。我從信上得知十三剎所有人被一紙邀約請到京城郊外的博雅居參加什麼活動,但斷聯了好幾日。」
「……我本以為是水墨兒奉了妙容的命令特地試探,沒想到我在收到信不久就听到了蠱蟲鳴叫的聲音。那是在宿主死後無法存活,發出的求救信號,這種蠱只有妙容擁有。」
說到這兒,林初又忍不住哭出聲。
她雖然被妙容欺瞞又險些死在對方手上,但自小在十三剎長大的這種感情,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割斷的。
林宴能理解。
將她抱在懷里輕撫著後背,她說︰「晚點叫人去報官,這樣便能給他們一處安葬之地了。至于凶手……我不建議你把十三剎被滅門的事放在心里。」
「你表現一旦明顯,水墨兒便會知道你就是當日的柳枝,你唯一能做的是藏好前十三剎弟子的身份,避免被人找上門。什麼都沒有性命重要,明白嗎?」
「我明白的師父……我只是一時半會兒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嗚嗚,十三剎就這麼沒了……」
林初凝噎。
房中其余人表情復雜,最後只能抬手拍拍她的肩膀,靜靜地陪著她。
噠!
金屬踫撞的聲音,在無人的醫館里動靜十分大。
小芝和林宴同一時間扭頭看向門外,張飛也低聲說了句︰「好像有人來了,俺去看看。」
想到是簽到任務里指向的人,林宴斂住思緒,擦掉林初的眼淚︰
「恐怕不是普通的病患那樣簡單,你且小聲些,別發出什麼大動靜。」
「嗯!」
秦可卿先是藏在門後悄悄地往樓下看了一眼,見樓下坐著個戴著斗篷的女人,于是給屋里人招招手。
問荊和趙崖香手拉手先出來,兩人行至樓梯口,見那女人沒有動彈,索性由前者開口︰
「這位小姐,請問您是哪里不舒服?」
女人沒說話。
見狀秦可卿和張飛也跟了出來,兩人假裝談論醫館事宜,聲音漸大。
只是那女人從始至終紋絲不動,再加上穿了一身白,這會子看起來還有些滲人。
「小姐?」秦可卿呼喚,上前去觸踫了一下女人的肩膀。
留了沈也陪伴林初,林宴站在樓道靜默觀望。
這女人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善茬。
難不成真是來找林初的?
「都是老朋友了,何必這般拘謹。」女人突然開口。
熟悉的聲音讓林宴一秒將視線集中在她腳腕。
是兩只金環!
「山風。」她皺眉。
顧清嵐哼笑一句,轉身過來抬起一條腿踩在板凳上,歪著腦袋便道︰
「沒有念出我的大名,是怕我殺人滅口麼?」
「哦?你的大名是什麼?我記性不大好,已經想不起來了。」林宴冷聲回懟,視線鎖定在她手里那個頭骨上。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她總算聞著味兒來了?
面對林宴的冷嘲,顧清嵐並不放在心上。
她只將頭骨送到鼻子前面閉目輕嗅,不過片刻臉上就出現了一彎變態笑容。
「真好聞。」她說。
當日從富州回來,林宴是有和醫館的小伙伴們說過顧清嵐的。
秦可卿見林宴稱呼她為山風,便猜到是不想被對方知道自己真實身份早已公之于眾的事,索性裝作不認識,拉著問荊和趙崖香就往一邊撤︰
「看來姑娘和這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