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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機靈小鼠支妙招,孫家意欲南遷

「怪叫?」林宴起疑,抬腳就往柴房方向去︰「叫人去請璉二爺過來。」

賈璉是帶著寶玉一起來的,他們到的時候林宴和阿寶已經站在柴房,一人單手撥水,一人時不時的學鳥叫。

王山的狀態很不好。

只要水聲變大,他就像要死到臨頭一樣,渾身發抖不說呼吸都急促起來。

見王山一直沒做出什麼回應,林宴低頭看了看荷包里的小芝,模模它腦袋,它立刻「吱吱」起來。

「咯……吱……咯吱……」王山嘴里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果然是暗語!

只是小芝就算再有靈性也不會人類的語言,得怎麼做才能知道王山說了什麼?

「咯……吱吱……」

王山嘴里的暗語說的很快,林宴甚至來不及記住每一句的所有特征。

突然,小芝從荷包里竄出來,一溜煙爬到林宴右手上抱住食指輕輕地啃了一下。

剎那間林宴只覺觸電。

小芝是要……通過文字的方式來表達?

沒有半刻猶豫,她立刻伸出左手展開手心,誰知小芝卻掰著她的指頭指向一旁的水缸。

這是什麼意思?

「咯吱……」

王山又一句出口,小芝這便掰著林宴手指對向柴堆。

就在林宴一頭霧水的時候,小芝又為她指了頭上大的玉釵,最後指向地面。

「吱!咯咯咯吱!」

這回小芝指向林宴自己,接著又指向門口的賈璉和寶玉。

「吱吱!」小芝突然沖王山叫了一聲,林宴只大概猜到這是在給對方回應。

不久就見王山神態安然下來。

帶著這些疑惑,林宴離開柴房。

「小芝究竟是想表達什麼呢?」寶玉撓著鬢角,見林宴站在日頭底下曬著,連忙拉她去樹蔭底下︰

「雖然已是秋日,但日頭還是毒辣的很,妹妹小心著些,莫要忽冷忽熱的生了病。」

一直在思考的林宴輕輕點頭作為回應,什麼話也不說,只在腦中進行復盤。

「吱吱!」小芝又叫,這次它帶著林宴的手指向寶玉的衣服,最後甩了甩自己的腦袋。

「你?我?」寶玉一頭霧水,嘴里還在嘟囔剛才看得到的線索。

猛地,林宴反應過來什麼。

「是金木水土與陰陽八卦!」她低聲叫道。

「玉釵代表的是金,柴代表木,水缸就是水,地面是土,我為陰,你們為陽,小芝是黑,寶哥哥穿的是白!」

此話一出三人又陷入思量。

火呢?

這些已經指出來的東西又代表什麼呢?

「吱吱!」小芝叫起來,上躥下跳的樣子看起來很焦躁,到最後它甚至躺在林宴手心裝死。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寶玉打了個冷顫說︰

「我曾在怪談上看到過一種很可怕的祭祀手法……大抵是用八卦做陣,以五行做封,最後用數量相同的男女之血灌溉,用作交換,來保佑祭祀人長生!小芝沒有指出火,一定是因為他們還沒有找到屬火的人畜或者物品!」

在寶玉說完這些後,小芝立即吱吱叫了幾聲。

至此林宴茅塞頓開。

「可是,拋開王山背叛十三剎加入徐景福門下的這一點來說,他本身是為雪姬效忠的。先前在富州千秋教總壇,那些巫族人便說要為他們的聖後做一場祭祀,只是祭祀手法和寶哥哥方才所說的大不相同……」

林宴喃喃自語,想了想再沒說話。

眾所周知,雪姬是要帶領部分巫族人為了一個神秘人效忠的,王山表達出來的這個貨真價實的祭祀活動,會不會是為了那個神秘人所做?

「小芝給我們轉達的意思,除了他們有用到這個祭祀手法,還有他們還未尋到火系相關之人或物。璉二哥,動用關系調查,看看京城一帶可有發生過什麼怪事,又或者是失蹤過什麼人,別太招搖。」

「這件事我立刻去辦,話說王山這人,姑娘打算如何處置?他既然能和老鼠溝通,難保不會聯絡到他自己人,到那時,咱們可就成了沒理的人了。」

賈璉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在柴房放水了。」林宴淺笑。

殺人滅口這種事,是不大適合出現的。

「姑娘的意思是……」

「王山雙目失明,對外界的所有感應都來自听覺,林妹妹讓人帶他在外頭晃了一圈又把他關回去,先前沒有的水聲在這時候就會在第一時間誤導他,讓他認為自己被轉移,這樣的話,就算他給外界傳消息,傳的最重要的也是有水的地方。可是誰能想到,他會被關在不起眼的柴房里呢?」

自我解析間,林宴一直沖寶玉點頭微笑,這讓寶玉有了很大的成就感,但話落,他第一句仍是夸贊︰

「想不到林妹妹的思維可以這麼好,我今日才算是服了!」

「今天能夠獲得線索,除了小芝,最該感謝的人就是寶哥哥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明天來醫館,我請你吃飯。」

林宴掩嘴笑道。

時間一晃九月便過去了。

林宴又一次收到了湘雲的信,信上說她在滄州耽擱了足足半個月,那幫子匪徒在金陵城周邊無法無天,鬧得這一路的人都心慌。

這信是半個月前寄出來的,關于金陵那些匪徒,京城里也是人人關心。

好在朝廷的兵派出去到半路,就有金陵的好消息稱那伙匪徒跑路,鎮壓軍也成了運輸物資的隊伍。

醫館同盟的加入,讓妙春堂的知名度又提升了一個大階層。

加上有林宴毫不吝嗇的宣傳介紹,妙春堂里坐診的同行們也漸漸的有了自己的死忠。

什麼這人治療小兒非常厲害,那人接骨正骨技術相當好,某某擅長調理身體,某某非常親切。

沒有誰不被喜歡,也沒有誰被冷落,大家各憑本事,友好和睦的相處態度也是民眾津津樂道的一條。

探春重新回到賺錢之路,但听說寶釵的香坊缺自己人,便去了玉雪生香做二掌櫃,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倒是辛苦了賈環和寶玉弟兄倆。

他們好不容易得了空兒,既要去香坊又要來醫館,哪邊的姐妹都不敢落下。

這日陰天,賈環獨自來到醫館,他是來找沈也切磋的。

拜會過林宴等人,兩個小少年便去後院施展拳腳了。

「瞧瞧他們,這勁兒真不小,比他們學武之前強健了不少呢。」

秦可卿兩手抱懷靠在後門上笑看他們,林初則是兩手叉腰喜氣洋洋︰

「他們未來都想做大將軍,年紀也相差不多,多半是要同窗同戰了。就是不知道大將軍一職夠不夠他們兩個分。」

「我要掃蕩烏茲!讓天夏疆域更遼闊!」賈環停手扭頭說道。

「那我就征戰海域!讓林姐姐的醫術傳至萬里!」

沈也說,語畢看見林宴從後門出來,忽的臉一紅補充道︰「還要讓大家賺更多的錢……」

「喲,害羞了?」整理完草藥的問荊從後面走來,貼近他便是一句調笑,沈也耳朵通紅,埋頭狡辯︰「才沒有。」

話音未落賈環一拳就勾了上來,最終砸在他肩頭︰「戰場上可不會給你機會分心,分心就會死!」

沈也一秒進入狀態,一個掃堂腿就讓賈環後退︰「戰場上也不會給你機會嘲諷別人!」

看著少年們的對手戲,張飛一臉欣慰︰

「能親手帶徒弟的感覺真的很不錯……對了姑娘,孫公子這段時間去哪兒了?怎麼一直不見來醫館,環三爺不是拜了他做師父的麼?」

林宴笑容逐漸收起,低頭便是一陣思量。

孫景晟確實很久沒來了。

上次來還是重陽節那天,他專程來買茱萸,來時隨口說了幾句話便走了。

從那之後林宴再沒見過他。

「姑娘!我剛才和高低在外頭置辦食材的時候听見一個消息,說是孫家明天就要南遷回祖籍了!」

來去拎著食材沖進來就是一通嚷,妙春堂里的醫者和病患們都抬頭看。

秦可卿等人驚訝連連。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遷居了?」

「是呀,這麼大個家,遷回去也太麻煩了……而且搬來還沒幾年。」

「林姐姐!」賈環听得到消息立刻跑進來︰「林姐姐,師父他怎麼突然就要回江南了?」

這話讓林宴失語。

抬頭看著大家投來的目光,她一時愧疚。

人人都知道她和孫景晟關系好,現在居然連他要搬走了都是偶然听人說的。

「林姐姐,我要去長寧街找師父和他道個別,你知道他喜歡什麼嗎?我想給他送點禮物。」

賈環有些失落,一整個垂頭喪氣。

林宴心里堵得慌。

展笑她道︰

「孫大哥是個真性情的豁達人,不管你送什麼禮物他都會喜歡的,三德哥,你帶上錢和環兒去買禮物,待會兒帶他去孫家。」

「林姐姐不去嗎?」

正欲上樓的林宴腳步頓收,愣了一會兒,她回︰「再看吧。」

送肯定要送的。

只是不能兩手空。

林宴上樓回到房間便從空間家園里薅了一大堆藥材出來,急急忙忙的趕制成藥丸,等一切都做好,天已經黑實了。

「姑娘,飯在鍋里溫著,我去給你熱。」見她終于出來,趙崖香立刻說,誰知林宴只答︰「先讓來去備車,我要出去一趟。」

馬車一路狂奔,抵達孫家的時候,林宴莫名緊張。

「妙春堂的車?林姑娘!你怎麼這會兒來了?」門口的僕人驚喜,馬上引了林宴進門︰「說實話,消息是我們偷偷放出去的,少爺不準我們透露半點。」

听著這話,林宴步子一緊︰「為何?」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自從少爺遠行回來就變得冷漠許多,平時除了打點家中事務,根本不會說話,也不叫人近身伺候,沒人知道怎麼回事。」

「他什麼時候決定南遷的?」林宴問。

「大概是重陽節前幾天,具體我也不記得了,因為這段時間忙得要死,覺都睡不夠。」

這些家僕,是孫紹祖遷來京城時才買的,大部分都是在京城扎根的,哪里願意跟孫景晟回江南,奈何賣身契在孫家手里,他們沒有辦法。

只能寄希望于和孫景晟關系最好的林宴了。

听了他剛才的話,林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更明白現在自己的尷尬處境。

孫景晟根本不願意和她多說話,別說勸阻,就是閑聊都難。

「環兒今天來過,孫大哥是何反應?」林宴加快步子。

家僕搖頭︰「少爺讓環三爺另尋高明,回贈了一樣禮物,留他吃了飯便叫人送他回去了。」

「還說什麼了?」

「說的話屈指可數,都是些客套話。」

得此答復,林宴再次沉默。

家僕帶著她到了堂屋,一面讓她坐下一面派人去請孫景晟,結果是那人陪著林宴在這兒等了足足半個時辰也沒見到人影。

按照規矩和林宴的脾氣,她早該走了。

但她不甘心。

就算是死也得做個明白鬼!

「帶我去你們府上的水邊。」林宴說。

家僕不會放過一絲可能性,于是立馬照做。

如今已是十月金秋,晚上的水邊冷得很,僅僅吹來幾縷風,林宴就被激的咳嗽不止。

京城的建築特色,是有錢人家中小湖外頭總有一圈小樹林。

在林宴等待期間,她不斷地听家僕來報找不到孫景晟人影。

望著這空無一人的湖邊,林宴不免有些失望。

因為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孫景晟有可能來的地方。

「林姑娘……你和我家少爺之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身後的家僕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林宴哪里知道?

「此話怎講?」她反問。

興許能獲得些許眉目?

「其實少爺還沒回來的時候就讓人帶了東西回來,都是為妙春堂準備的。但他本人回來後不久就把那些東西變賣了,我們一開始還以為是妙春堂要改建用不上,但後來發現似乎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林宴沉默。

這段時間過來她不是沒有反省過,但不管怎麼想,都想不到問題所在。

「少爺和我們相處的時日並不多,但是他對我們比孫紹祖好太多了,林姑娘,你不必為難,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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