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被咬了,干脆就由我來組織吧!林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抱著受傷的胳膊,賈璉疼得冷汗直流。
看他情況嚴重,林宴蹙眉︰
「你們還是一起回鳳姐姐那里,我讓人去那邊給你們清毒包扎。這件事暫時還不能傳出去,這會兒夜已深了,也不好打擾老太太她們,只有鳳姐姐能壓得住。」
賈璉一听這話頓時好了大半,招呼上受傷的人這就撤了。
林宴用創可貼給只有輕微擦傷的賈政貼好,看著還在戲樓里痛到打滾的傀儡師,凝重開口︰
「這人是十三剎出身,據我所知,十三剎的弟子遍布各處,就連安南郡主水墨兒都是其中一位。」
「通過剛才我的試探,他屬于十三剎的叛徒,也排除巫族人身份,只剩一個去處……」
那就是徐景福。
賈政雖然有在認真听和跟著思考,但注意力總忍不住往手上的創可貼上集中。
「看來上次壓下來的事情要和今天的事一起審了。咱們雖然忌憚徐景福的勢力,但一直放縱不管,終究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
他說。
扭頭傳了林之孝,他吩咐︰「去,像上次一樣認認,等這些人醒了好好審,至于那個帶頭的,捆起來,別叫他死了。」
林之孝還沒答應,早就上去收拾殘局的小廝就吆喝起來︰
「二老爺!這人是後門上的長工!叫王山!」
此話一出賈政和林宴視線交集。
「看來當初府上鬧過的痣蠱和進來亂傳謠的長穗,少不了他的手筆。」林宴淡淡說,眸子里全是冷色。
話落她想了想,又向賈政請示︰
「既然他不是負責制造戲樓的人,我想……如果不把戲樓的秘密翻出來,這件事就不會罷休。請允許我帶人進去搜查。」
「我也正有此意,走吧,咱們一起。」
「舅舅明日還要上朝,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早些回去歇著吧,派幾個護衛來就好。」
「可是樓里很危險……」
「沒關系,我此次出行,新學了很多本事,這些機關難不倒我,舅舅回去吧,帶著寶哥哥一起,他剛才也受累了。」
打斷賈政的憂慮,林宴淺笑。
至此,賈政只有立刻派人去傳護衛,親眼看著護衛到場,他才要走。
「欸對了玉兒,我手上這個……」
「叫做米奇妙妙貼。」林宴隨口胡謅。
「顰顰,我可以留下來的,真的。」寶玉央求。
「寶哥哥奮不顧身的保護我已經很勇敢了,況且你還為我給大家散藥,幫了我大忙,今天就早些回去休息,別叫襲人她們擔心。」
說罷,林宴轉身就帶護衛們進了戲樓。
剛才被傀儡拉進來一遍,系統播報卻沒有響,可見這個戲樓里一定還藏著更大的「驚喜」。
【簽到成功!恭喜宿主獲得神品獎勵——起死回生丸*5!】
【新任務︰在搜尋夠三條線索的時候簽到】
看來西樓里的驚喜不少?
帶著腦子里僅有的一部分疑慮,林宴首先讓人點亮內部蠟燭。
她總共就進來過三次,一次為救寶玉,一次差點死在這里,這還是頭一回能夠靜下心來好好觀察的。
戲樓遠比外部看起來更富麗堂皇。
除了從任何方向看起來構成對稱,並不能找出其它顯眼的線索。
「林姑娘,咱們該從哪兒下手啊?」一名護衛有些模不著頭腦。
這個戲樓除了戲台子後頭的後台,並沒有其他空間了。
「能容納這麼多人傀,又能供傀儡師藏身和藏匿機關,就一定是有隱秘空間的。你們仔細觀察就好,別上手踫什麼東西,觸發機關的話是很危險的。」
吩咐著,林宴將注意力集中在戲台子前的香爐上。
它還在生煙。
從腰間取出手帕捂在口鼻,她上前一看究竟。
香爐的溫度接近溫涼,看樣子是燃燒物已經快熄滅了。
用手術刀作為工具,林宴撬開香爐蓋子,略微濃厚的香味透過手帕遞入嗅覺,讓她眉頭再度緊縮。
這味道,不正是那個假傀儡師身上的?
確定這香沒有危險,林宴這才把帕子鋪平在手心,接著用刀子切了一小塊香料收進靈藥儲備間。
「姑娘,可是發現了什麼?」護衛問。
「把這些香灰收一些給舅舅送過去,他撿到的碎片上也有這種香味,看看是不是用這香制的什麼材料。」
「明白!」
【已成功收集到一條線索】
林宴並沒有為了這條線索繼續思考。
因為這香,和戲樓整體的秘密是沒有關鍵聯系的。
來到後台,林宴認真小心地檢查過各處,最終卻因為沒有任何發現而不得不離開這里。
也就是在經過化妝台的瞬間,她腦子里翻了個激靈。
扭頭看去,桌子上擺著的蒙了灰的破舊銅鏡,居然有些突兀?
為什麼才修好沒多久的戲樓里會有這麼破舊的東西?
明明一場戲都沒開過,卻有一張鏡子在後台?!
原著里采辦小戲子的事兒現在還沒敲定呢,怎麼可能有人提前準備?
想著,林宴吹了吹鏡子上的灰,又拂去一些蜘蛛網,正想捧到亮一點的地方仔細研究,才發現這鏡子根本挪不動!
噠!
一聲空腔的巨響,讓林宴動作僵住。
暗罵自己愚蠢的同時,她發現鏡子表面那一層,根本就是專門涂上去的銅水。
也就是說,這東西根本不是鏡子!
「姑娘!戲台子底下開了一條暗道!我們看了一眼,發現里面有一條特別粗壯的鐵鏈,似乎是連著什麼東西的!」
護衛急急忙忙跑進來稟報。
見自家姑娘保持著奇怪的姿勢抱著鏡子不撒手,便知道她是遇到難處。
只見這人上前觀察一陣,不過片刻拔出匕首便插進鏡台的縫隙里。
「姑娘應該是不小心觸動了機關,只要這里被卡住,讓它不能復位,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這鏡台除了能微微轉動,也是個拔不起來的,多半底下連著你方才說的鐵鏈。帶人拆了這個台子外殼,里面應該藏有齒輪,小心些,別誤觸。」
說罷林宴拿出刀子,從鏡面邊緣的縫隙里開撬,不過片刻,表層的蓋子掀落,里面藏著的幾份信件成了這個後台最大的收獲。
總共五封信,其中三封都是王山和十三剎門主妙容的。
這三封信簡潔明了的表現出王山和十三剎之間的矛盾,也成為了剩下兩封和陸家聯絡的引子。
【已成功收集一條線索】
將這些信件收好,林宴來到戲台前。
發現暗道的護衛們已經將暗道口的東西清理出來,如今一一在地上排列著。
是一些模樣奇怪的兵器。
輕到林宴都能拿起來,可見並不是真兵器。
但這些東西也沒見過哪台戲里用到過。
「這個長得有點兒像《定軍山》里的黃忠用的象鼻刀……但又不是非常的相像。」
其中一名護衛悄悄地說。
這些道具的存在,和後台的那張銅鏡一樣別扭。
這同樣是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戲樓里的東西。
但鏡子底下連著暗道里的鐵鏈,暗道口又放著這些詭異的道具,這代表著什麼?
這些道具身上的玄機又該從何入手?
林宴現在只覺得自己腦子要爆炸。
解謎這種事,應該交給真正的偵探的。
「暗道是什麼結構,有測量嗎?」她問。
「目前來看,暗道只能容下三個人的大小,除了能從里面打開戲台上的一塊板子,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護衛的回答更讓林宴一頭霧水。
「拿燈來,我進去看看。」
林宴說干就干,驚得護衛們愣了好一會兒。
只見戲台上的一塊板子被掀開,一個有眼色的立刻拿了燈從那兒照進去。
狹小的空間很快就被照的通亮。
林宴半趴在里頭,拿著手術刀到處敲敲踫踫,試圖在里面找到新線索。
確定幾面牆壁都沒有問題,她只得將問題集中在那根大鐵鏈上。
鐵鏈是藏在正前方的木板之後的,只留在這個空間不超過二十厘米的長度。
但這一部分鐵鏈被固定在地面,挪不動一分一毫。
「給我一把匕首。」林宴抬頭往上方守著的護衛那邊看。
話落才發現護衛不見了。
空間里的灰塵極多,因為有了她的動靜,它們飛舞的非常厲害。
念想到自己身體不好不宜吸入太多粉塵,林宴便沒有大喊,自行退了出來。
才站定,她發現那個護衛又守在戲台上了。
「姑娘是需要什麼嗎?要不還是我們進去查看吧,里面怪悶的。」
護衛說。
林宴搖頭︰「沒事,我想要一把匕首來著,我是準備用匕首撬開木板,看看模板後面是什麼情況,興許會有線索。」
「這種力氣活兒還是我去做吧,姑娘若是不放心,可以在上頭指揮。」
「也好,不過進去之前,先蒙上口鼻吧。」林宴說。
護衛進去林宴就來到戲台的洞口往下看,但在看見護衛爬過去之後就再沒看見他的影子,甚至一點聲音都听不到。
「小劉?怎麼樣了?」林宴有些不放心問道。
里面沒聲。
生肉在進入鬼的嘴里後只會加速腐爛,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強忍惡臭和惡心,鶴淵加速咀嚼。
怎料話說完不過眨眼功夫,柳舟言掰開他的嘴又塞了一塊,「多吃點。」
鶴淵嚼食的動作僵住。
盯著眼前人溫色之下摻雜的暴戾氣息,他只得乖乖照做。
吧唧吧唧……
「嘔……」
見自己討厭到極致的死矮子扶牆嘔吐,柳舟言氣得火冒三丈高。
一把揪住鶴淵的衣領將他提溜過來,磨牙搓齒的就道︰「好吃到吐了?」
從來面無表情的鶴淵照回︰「是的。」
嚼了嚼舌,柳舟言撒手,挺直了腰板就往掌間聚起魔氣。
這死矮子越看越想殺。
【主人怒氣值高達九十九,建議冷靜一下……】
同時間察覺到不對,鶴淵撲通跪地,仰著自己的死人臉即說︰
「魔尊給的東西很美味,但看在我這麼可愛的份上,別讓我吃了吧。」
柳舟言氣笑,下秒新的想法涌入腦中。
迅速收了魔氣,再次抓過鶴淵,扒下褲子對著就是一頓狂扇。
片刻後他活動著手腕一臉得意︰「喜歡我嗎?」
鶴淵兩手揉揉,遲疑著回︰「喜歡……」
聞此語柳舟言立即問向兔頭︰好感度多少了?
兔頭︰【沒變】
柳舟言眉頭一擰,幾秒後便是一頓啪啪響,其間還夾帶著他的怒罵︰
「連小爺都敢騙?是不是活膩了!」
又過半個時辰,柳舟言已經沒力氣再打,窩在榻上一臉陰色瞥著鶴淵。
面無波瀾的他,怎麼看都像是在挑釁自己。
「為什麼不哭?」柳舟言沒好氣的問,此刻還在揉手腕。
「鬼不會哭。」
此話一出柳舟言當即揚手,鬼哭狼嚎鬼哭狼嚎,鬼不會哭?鬧呢?!
然而不等他說出來,鶴淵又是一秒跪地,「嗚嗚嗚。」
柳舟言︰?
鶴淵︰「魔尊,我哭了。」
被氣翻了腦殼兒蓋子便是如此了。
柳舟言牙齒磨得咯吱響,「玩我是吧?你別以為你跪的快,本尊就能放過……」
「爹爹說了,該認慫的時候絕不站著。」打斷他的話,鶴淵還是沒有表情的說。
但這次他的話里多了幾分得意。
合眼深呼吸,柳舟言強壓屢屢涌上來的殺意,開口即是一道譏笑︰
「你又不是人,哪來的爹?」
話音落,兔頭道︰【危】
不容他反應,鶴淵身上死尸味道突然擴散的更為濃郁。
只見瞳孔閃過一抹銀光,下秒就化作一個一米九高的男人。
等柳舟言回過神,那人已經壓上榻。
待他看清對方的臉,霎時間便被逼的緊貼榻面兒,動也不敢動了。
是和宿川行一模一樣的臉。
見身下人全無方才氣魄和膽識,就是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鶴淵唇角微抿,一手鉗住他下顎,強制他轉過來。
柳舟言只覺得對方那雙充斥著殺氣的眼楮,像是要把他活吞了。
「我不是野種,魔尊嘴巴放干淨些。」鶴淵冷聲說,話出口差點讓身下人原地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