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背影,張權冷汗涔涔。
水御原是命人驅車往妙春堂去的,但在附近看見水溶和林宴上了同一輛車,便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頭。
直到抵達慧芳園,听到有人吆喝,林宴都沒往後頭看一眼。
從簾子的縫隙里看出去的水御,神色極差。
「五哥來了?我和林姑娘也才到。」水溶來到他的車子前微笑說。
放下簾子,水御一聲都沒回。
「五哥似乎不大高興,難不成朝政上又遇到什麼煩心事了?」與其並肩走,水溶的話顯得更多。
在旁人眼里,這兩人走在一起簡直陰陽參半。
「他們似乎都為你捏了一把汗。」發現跟丟了林宴,水御有些惱,頓步這樣說。
「哦?這是為何?」水溶笑眯眯的問。
掃過眼前此人臉上掛著的挑釁,水御鼻息漸冷,「你這般草木皆兵,難道還覺得旁人的反應夸張?」
對視。
兩道交融的目光,可是誰都不讓誰。
「林姑娘好啊。」和雅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扶正頭上松松垮垮的金釵,小臉上浮著的厚厚一層脂粉,看上去並不大服帖。
身邊的陸貴妃眉眼里全是厭惡。
「給和雅公主請安,給貴妃娘娘請安。」林宴規矩行禮。
和雅沒搭腔,陸貴妃也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
毒日頭底下,她們就叫她這麼半跪著。
自那日宮宴過後,城里更多的人知道了林宴的名號。
今天這個場子上認識她的人也不少。
見她一上來就被這麼針對,看笑話的不少,引她為戒的多數,真心為她暗叫不平的,沒有。
這個待遇,是林宴意料之中的。
也同樣是她先入場的理由。
「听說林姑娘身體不好,這麼叫她曬著,萬一曬傷了可怎麼好?」
說話的是安南郡主。
給陸貴妃與和雅等地位在她之上的人請安,她入座接過侍女遞上來的茶,頭也沒抬︰「起來。」
「謝郡主。」林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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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務︰在應承陸婉的時候簽到】
「听說霜兒前陣子和林姑娘起了矛盾,誤傷了林姑娘的妹子們,這話可是真的?」陸婉慵懶開口,玉手輕扶著額頭,一路昏昏欲睡的模樣。
「回貴妃娘娘的話,當日民女不在現場,不知情況究竟如何,只听有人在外頭這樣傳,因不能辨認真假,故而沒有細究。」
音量不高不低,語速不快不慢,林宴的回答讓陸婉挑不出一根刺,至此,她又道︰
「那日皇後生辰,本就是奔著選定太子妃去的。本宮見你樣樣都好,只當你是太子妃,不想你居然榜上無名,就是連個侍妾都沒選上,此事實在蹊蹺。」
笑了笑,她繼續︰「奈何本宮實在喜歡你,不如就選你入宮,做個貼身伺候的人,如何?」
林宴再跪︰「承蒙貴妃娘娘厚愛,能被您看上是民女莫大的榮幸,民女願意入宮伺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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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務︰在和水御近距離接觸的時候簽到】
果然,任務都是按照自己的走向來推算的。
心想,林宴底氣更足。
陸婉沒想到林宴會直接答應,一雙遠山眉挑動,蜜桃唇間又勾勒出一層詭異。
「那就多曬曬太陽好了,老人家常說,太陽曬久了對身子有好處,你身子骨弱,興許曬曬就能好。」她道。
「是。」
「你家二小姐呢?竟不見過來。」看夠了陸婉對林宴的暗罰,安南哼笑著又道︰
「到底是個畏首畏尾的瞎耗子,我一封邀約就能嚇得她躲起來,要是登門拜訪,她豈不是要嚇死了?枉她還是個公府小姐,竟是這般教養。」
原來是打心眼里就看不起迎春,卻想叫她來當樂子的?
低著頭的林宴臉色一沉︰「回郡主的話,二姐姐身體不適,是民女勸她在家中靜養,並非她有意怠慢你。」
「你倒是挺會為人著想的,既如此,你做貴妃娘娘身邊的丫頭,也省了娘娘再叫人教你規矩的麻煩了。」
安南悠悠道。
她長得很乖,笑起來像瓷女圭女圭,甜甜的根本看不出一點不對勁,即便是說再過分的話,也只有她和受害人自己听得出來。
往後不管那三人說什麼,林宴都是順承著應下來,以至于她們除了讓她在原地長跪不起,並不能找到什麼由頭罰她。
「娘娘,忠順親王和北靜王帶著一眾皇子、世子侯爺過來了,要不要讓姑娘們避一避?」
太監輕聲問陸婉。
瞥向跪在原地的林宴,陸婉道︰「避開吧,都是些沒有婚配的姑娘,被一群男人看著多少有些不好。」
她才不會讓水御知道林宴被罰呢。
林宴更不會讓她稱心如意。
在眾人起身撤離之時,她再也不壓著自己的咳嗽,一口血 出來,她倒了。
「該死!」陸婉、和雅、安南三人大驚。
正要叫人把林宴趁亂帶走,水御已然出現。
眾人不敢就這般躲開,齊刷刷跪地︰「拜見王爺!」
那可是和皇上每天一起批閱奏折的人,誰敢不尊?!
就是陸婉這個後宮第一寵妃見了也得禮讓十分。
「臣妾給忠順親王請安。」她起來微微福身,只覺一陣風來,再抬頭才發現水御已經在林宴身邊了。
一把將她扶在臂膀上靠著,目光掠過她手腕上的玉鐲,水御抬眸冷視著毛骨悚然的和雅,褪去林宴手上的鐲子,隨手一丟,頓時摔了個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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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務︰在和水御說話的時候簽到】
按照林宴多年總結下來的經驗,接下來的發展應該是水御一個公主抱帶著自己瀟灑又霸道的離場。
于是她咳了兩聲睜眼了。
「王爺……」
虛弱的一聲輕喚,讓水御眸色忽沉,「本王還當你死了。」
他的聲音很低,懟的力度可不小。
「越是民女這種病秧子,越是死不了。」林宴淺笑,回應她的是水御飽含冷漠的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