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滬上。

一位穿著一身黑色長風衣的年輕女子走進一家裁縫店。

伙計機警的出去觀察片刻,進門說到︰「沒有尾巴,老張在後面。」

女子點了點頭,拿著坤包轉身進了內屋。

屋內坐著一位穿著棉服的長者。

看到女子進來,從懷中掏出一疊鈔票,說道︰「這是你的活動經費。」

隨即將桌上一張反扣著的照片遞給女子,「這是此次的目標。」

女子拿過照片看了一眼,說了句︰「記住了。」

老者不以為意的笑笑,拿出打火機,瞬間照片化為灰燼。

女子拿起鈔票,裝入坤包,轉身離去。

棉服長著看著女子離去,繼續坐在椅子上,布滿皺紋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片刻伙計再次進來,躬身問道︰「大……先生,千夏能完成任務嗎?」

老人似笑非笑的一眼面前的伙計,手中把玩這一只自制的卷煙。

片刻老人起身,走到伙計身邊,眼中精光四射,低聲呵斥︰「記住,你現在的身份是吳小衛,我也不是的先生,我是這里的掌櫃,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在听到任何關于不符合你身份的話語,懂嗎?」

老人壓著嗓子說話,聲音雖小,但是語氣卻越來越嚴厲。

伙計吳小衛抬頭看見老人駭人的眼光,身子一顫,立刻說道︰「是。」

老者哼了一聲,轉身出門。

十月底的滬上越發冷了,寒風刺骨。

老者穿著棉衣,雙手攏在袖中,蜷縮著身子,逐漸消失在接頭。

金陵。

特務處不遠處的飯店二樓,幾人正在吃午飯。因為打了招呼,沒人敢上來。

諾大的二樓,吃飯的只有這幾人。

一個消瘦的男子,眼珠轉動,將盤中僅剩的一個雞腿快速的遞到旁邊主位的男子碗中,環視了一眼旁邊幾個狼吞虎咽的男子,斥責道︰「都是餓死鬼投胎的?沒出過飯?眼楮瞎了?沒看到組長都沒有吃嗎?」

幾人听到這話,手中的筷子停頓了一下,繼續狼吞虎咽。

一人嘟囔著嘴巴,含 不清的說道︰「組長,我真的兩天都沒有吃飯了……薪水什麼時候還給我……」

話還沒有說完,主位的男子憤怒的將筷子扔了過來,罵到︰「張志學,我平日里對你不薄吧,用你點薪水這麼了?我說過不還嗎?嗯?」

筷子打在頭上,張志學額頭紅腫,卻是敢怒不敢言,唯唯諾諾的起身離去。

這讓主位的男子更加火大,一拳將面前盛著滿滿米飯的大腕砸落在地,呵斥道︰「吃吃吃,你們就知道吃,都給滾……快滾……」

幾人連忙起身,慌張逃離。

一人走到半途,竟然折身回來,端起飯碗,又快速逃離。

這讓剛剛發火的男子怒火交加,站起來,一腳將凳子踹翻在地,罵道︰「都要一幫白眼狼,狗娘養的。」

男子的舉動自然引起了飯店的注意,一個伙計從樓下上來,探頭看來一眼,又將頭縮回去,快速離開。

嘴里念叨著︰「這幫狗東西,吃拿卡要,吃飯不給錢,還要砸東西。」

手下的人都離開,桌上就剩下二人。

消瘦的男子拿出一跟香煙,討好的上前遞上香煙,說道︰「組長,消消氣,至于嗎?下次手氣好,贏回來就是了。」

「至于這幾人的薪水,嘿,依我看,這幾個家伙也就是嘴上抱怨下,他們真敢將事情鬧大嗎?誰不知道您和向科長的關系。」

一個煙抽完,男子似乎心情好了些,皺著眉頭消瘦男子︰「來全,你這邊有什麼辦法嗎?錢再還不上,我怕黨務調查處那幾人真的對我動手。」

沉來全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故作嘆氣的說道︰「三金兄,哎……這個……這個……」

楊三金看沉來全如此模樣,就知道對方有辦法。急切的說道︰「沉來全,都什麼時候了,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那,組長,我可就說了,先說好,您可不要生氣。」

「放心,我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對自家兄弟……」這話說得楊三金有些不自信,只好打住。

沉來全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不過被其掩飾的很好,抬頭的瞬間,還假裝觀察四周,然後湊在楊三金耳邊一陣耳語。

沉來全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楊三金驚慌失措的將其一把推開,手忙腳亂的模向自己腰間的手槍。

楊三金眼神驚懼,喊道「你是日本特務?」

突然模槍的手停了下來,槍呢?這瞬間楊三金只覺得腿腳發麻,額頭冷汗直冒。

他娘的,天天喊著抓鬼子特務,沒有想到竟然潛伏在自己身邊,這事傳出去不死也要月兌身皮。

沉來全此時「嘿嘿」一笑,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曲意討好,從環中掏出一把黑色手槍,笑道︰「三金兄,你是在找這個嗎?」

隨即拿著手槍在手中轉了兩圈,將手槍「啪」的一聲放在桌上。

再次笑道︰」三金兄,話不說說那麼難听嗎?什麼特務?特務不過是種職業稱呼,你是,我也是,不是嗎?」

楊三金對這話充耳未聞,立刻警惕的上前將手槍拿在手中,立刻指著沉來全斥責道︰「廢話少說,說,你到底是不是日本特務?」

沉來全輕蔑的一笑,一定也不慌張,反而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仰視著警惕、狐疑的楊三金。

「三金兄,你說是,我就是,你說不是,我自然不是。不過,如果我是,那你肯定也是。」

「不過,我還是權三金兄,說話小聲點,用你們華夏話說,法不傳六耳,隔牆有耳啊!」

楊三金被這段繞口令一般的話語弄得有些迷 ,再听此人親口承認身份,握著槍的手顫了一下,急切問道︰「你是我也是,什麼意思?我可告訴你,即便你將我和黨務處私下聯系賭博的事情說出去,我也不怕。是,以前我是怕事情鬧大了,家法處置,可是現在有了你這個投名狀,家法免了不說,說不定還可以立功。」

因為特務處和黨務調查處你死我活,上面大佬文斗,底下小弟武斗。

長年累月下來,矛盾重重。因此戴春風制定的家法中就有不得私下和黨務調查處的人接觸,違反者軍法從事。

楊三金以為面前此人想以此時作為要挾逼迫自己就範,哼了一聲,想多了。只要擒下此人,在挖掘出其人的上級,自己說不定就可以立功受獎,到時候那個李唐還不是由自己拿捏?甭看他現在爬到自己上面,哼哼,到時候有辦法收拾他。

想到這里,此前的煩躁和郁悶一掃而空。

沉來全不知道楊三金如何想法,不置可否的笑笑,反而蹲下來開始撿楊三金剛才弄飯的瓷碗和米飯。

沉來全這一蹲下,楊三金立馬警惕的喊道︰「你干什麼?」

不過看到此人接下里的舉動又有些不解?只要自己扣動扳機,這個日特即刻命喪黃泉,此刻還有心情撿這些?

沉來全一邊撿著米飯,一邊輕聲細語的說道︰「三金兄,稍安勿躁,好好想象,我剛才說過的話。」

你特麼剛才說什麼了?楊三金握槍的手緊了緊,眼中閃過疑惑、思索。

「我是你就是?什麼意思?我告訴你沉來全,你一個間諜還想拉我下水不成,痴心妄想。」

面對楊三金斬釘截鐵的話,沉來全端著破碗中撿起來的米飯,緩緩起身,彷佛漫不經心的說道︰「用不用我給楊兄提示一下?」

說完將米飯放在桌上,輕蔑的笑道︰「看來楊兄不是聰明人啊,那我就提示你一下?照片,我想楊兄不會忘記吧。」

「照片」這連個字落在楊三金耳中,如晴空霹靂。

幾天前沉來全找到自己說要一張李唐的照片,楊三金雖然疑惑,但還是想辦法找了一張。

特務處有嚴格檔桉管理制度,楊三金自然不會去檔桉室。最後想到李唐的掩護身份是警察局的,所有找關系終于拿到了檔桉上的照片。自己和李唐二人不對付,本來不行理這件事,但是沉來全說李唐欺負了自己表妹,想法找人收拾一頓,這事楊三金自然樂意,想不到……

當時楊三金還暗暗好奇和鄙視,想不到你李大呆子表面上濃眉大眼,一本正金,暗地里卻做下如此勾當。為此楊三金還暗自得意,一位抓住了李唐的把柄……

想到這里,楊三金怒火沖天,咬牙裂齒的說道︰「信不信我立刻斃了你,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你死了誰能證明我給了你照片。」

卻不想沉來全絲毫不懼怕,反而抱著雙手,一臉戲謔的說道︰「據我所知哪位李唐公干已經回來了吧,當然這話是听您說的,哈哈。楊兄你是這位李組長,年紀輕輕的少校,特務處的後起之秀突然死了呢?」說完手做槍狀,嘴里還打出「砰」的聲音。

楊三金冷汗直流,以前他比誰都盼望李唐死,但是現在……一旦李唐被刺殺,一旦調查發現是自己提供的照片……

想到這些後果,楊三金目露凶光,眼前的這人不能留了,殺了此人,一切的秘密都將掩埋。

但是楊三斤真的能如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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