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祗,或者類似的東西,當路平安觀察到他們的「真實」之後,也自然失去了虔誠信仰的可能。
理解,是離崇拜最遠的距離。
「對于世界和其上的眾生來說,所謂的神,即是財富和資源,但也是一種負擔隱患。」
神祗要將「自定規則」上升為「世界之理」,這一步即跳月兌了出生世界對其的限制,在任何世界都通行。
「你的‘理’如果達到普遍真理的話,當你的理和本世界的理沖突的時候,誰為真,誰為假?」
每一個神祗還有祂的理,即是對世界規則的補充,同時,也是對其的破壞。
這也是只有神祗,才有完全獨立的「小世界」,能夠成為世界破滅時的諾亞方舟的緣由。
但站在世界的角度,這就相當大冤種了我養了你,你不幫我抵御崩潰的危機,還破壞我的世界穩定,最後還卷走了我的財富?
崩壞中世界需要「神祗」來補充自己不足的規則,同時作為防御機制和污染過濾網,抵御更多的污染侵蝕。
但任何一個出身或鏈接在世界身上的神和神國,也是它的負擔甚至是隱患。
從克麗絲醬那里,得知了真相,從萬靈那里,窺見了真實,路平安也算是知道所謂「命運逆風」到底是個什麼鬼。
「那是世界或者諸生的意志,對你的敵意還有更加復雜的情緒通過了,就是考驗,通不過,就是死劫。」
在登神之儀上,你的「規則」要經過反復驗證,才能從「規則」達成進化,成為通行無限世界的真理。
你的將經過嚴苛考驗,才能成為神體的基石。
你過去的經歷和遭遇,都會成為命運的逆風,一巴掌糊在你的臉上。
大貓克爾達萊絲的登神之儀其實難度並不大,她的積累已經足夠,她的力量早就處于巔峰,她甚至還有一個作為神祗遺留物的「遺世庭院」,地上神國的步驟都可以一蹴而就。
但她在這場考驗之中表現出來的傲慢、愚蠢、膽小,最終讓她失去了命運和世界的眷顧。
「在這個大時代中,世界和眾生,渴望的是迎難而上的勇士,而不是算計一切,只顧自己得失的懦夫。」
每個時代,對于英雄和浪潮兒的定義是不同的,但現在這個時代的綜合評價,克爾達萊絲就是不及格,而且是負分的那種。
但凡她不縮在古城這個小地方,正面迎接登神的挑戰,就不會被命運弄來命中注定的「逆風路平安」,還恰恰在計劃完全沒有展開的最弱時間點正面和人血戰而亡,也比死的這麼憋屈來得強吧。
事實上,憑借她的戰力,真的能攔住她的其實不多,她一路殺穿的幾率是極高的。
但凡她謹慎一點,不玩弄弱小的凡人獵物,她也不會被只剩下一擊的氣力的「逆風」,用一個小指頭,毀掉自己的一切。
在最後一刻,她稍微保持點距離,就不會死!
于是,她就理所當然的失去了一切她或許有成神的能力,但沒有登上神座的覺悟。
那麼,路平安有嗎?
是的,「幸運獲得一切」的路平安也被扯進去了。
之前的一切,是站在克爾達萊絲的角度的。
但當路平安莫名其妙的因為「逆風」繼承了她的一切後,成為了她的「神子」。
站在路平安的視角,他,配嗎?
「配的,當然配。」
路平安自然會這麼說,但你配不配,自己說了不算,世界和命運說了算。
命運打了一個回旋鏢,借用克爾達萊絲登神的余波,給他安排了更加殘酷的逆風,因為比起克爾達萊絲,他更沒有資格。
僅僅兩個月不到,刺客不斷襲來,最弱的都可以將當初的路平安輕松捏死,能夠期待的特勤隊,里面的問題也不是一般大真的暴露了的話,特勤隊也會成為敵人。
如果克爾達萊絲的逆風難度是一的話,路平安的,至少是十。
「過了這一關,這一切都才是你的,否則,去死吧。」
命運沒有惡意,它只想你去死,順便掐滅掉一個登神的種子。
太多的強敵不斷的出現,絕境一個接著一個,一步踏錯就是直接GG,隊友不是二五仔就是連敗仔,無法抵御的對手一開始就把你的消息模得清清楚楚和某只準備躺著封神的大貓相比,路平安實在太難了。
「袁敦行。」
路平安自己都沒想到,真到了這一刻,他的心態居然會如此平靜。
或許,是因為即使從大貓和自己猜測中得知了一切,但他依舊不怎麼信命
「如果命運真的存在的話,那也是瞎了眼的,我一輩子沒做過壞事,為何會遭遇這些,太多好人沒好報,惡徒壞事做盡一輩子幸福美滿,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呵,啥玩意啊」
當初的他,是這麼詛咒甚至不屑所謂的命運的。
他也知道,這是無能狂怒,但一個躺在病床上的「孩子」,能有什麼壞心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命運無情,或者命運大人太忙了,只能看顧登神的大佬,無法管我們這些小小凡人的小事,那麼,就讓我這個凡人自己來管吧。」
再度蘇醒後的路平安,感謝這份饋贈,但卻從沒有信任過所謂命運。
他會對看的順眼的人予以幫助,對看的不爽的人予以懲戒,可不是什麼善惡有報之類的願想,只是因為他想做,這樣做自己心情很更好而已。
「嘖,還真是有夠惡心。」
命運的逆風,整個城市百萬人口陷入險境的罪魁禍首就在眼前,但現在的他,已經很難說是一個人類了。
「呼你我來了?」
一個畸形的人形生物出現在了這片區域的核心,它身材相當龐大,但除了兩個頭顱之外,卻依舊保持著人類的基本形態。
但和之前的兩面怪不同,這里的兩張臉相處的並不和諧一個人頭已經歪到了一邊,還掉了半個腦子。
「柳子碑,這樣的結局,稍微有點淒慘」
毫無疑問,這個的曾經核心,就是柳子碑。
可美食家沒有了美食,還有一身的肌肉和體內蘊含著的「食物精華」,園丁沒有了魔植,就真的只是一個大號步兵,全程只有平A的那種。
但他,死了沒多久的他,依然是最接近規則級的存在,依然是最高位的「生命能量駕馭者」。
「喲,你來了。」
「 」的一聲,詭辯者將自己的腦袋直接擰正,也恢復了正常說話的功能。
同時,他也順手摘掉了那個多余的頭顱。
他的,也完成了整合,大量的死皮和廢渣月兌落,一個三米多高的完美人形,出現在路平安的面前。
此刻的他,半個身子是血肉,但更多的部分,卻是「樹」生命母樹和他糾纏在一起,半樹半獸的他皮膚呈現詭異的光輝,帶著樹紋的健美男子,清秀而姿態秀美,居然隱約有神聖的姿態。
這一幕,這個姿態,讓路平安感覺有些熟悉這不是當初的大貓嗎?
「他,完成了整合,真是天才」
吃掉生命母樹和其上的犧牲者的生命精華,奪取偽大貓的精華還有生命力,看似一步登天,實際上只會瘋狂的加深他的精神分裂和理智流失。
或許是整合了路平安和袁敦行兩個存在的意志,他果斷的進行了舍棄。
那些拋出去的「人偶」們,帶著他無法消化的靈魂,還有生命母樹塞過去的「雜質」。
每一個新生的人偶,其實已經是獨立的個體,也是他新陳代謝後的廢渣。
現在的他,以「柳子碑」為模板和基石,對自己的一切進行了選擇性重組和拋棄,重新將自己「誕生」出來。
袁敦行,或者袁平安什麼的,已經消化了自己的「戰利品」,而在這一刻,還有近乎無限的生命力。
他只是一個個體,卻是一個近乎完美的「神子」。
一本本典籍浮在他的身邊,扭曲的生命成為了他的寵物,隨意揉捏之下,爛肉化作了危險而壯麗的神獸。
最壞的情況化作了現實,路平安卻依舊平靜的笑著。
他不是毫無畏懼,只是早就就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後退的余地繼續向前,是唯一的生路。
「最後,還是只能拳頭說話了吧。呵,我喜歡,我早就想揍你了。」
先動手的,依舊是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