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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五章 陰謀顯

京城一夜風雨終于在天微亮時暫時穩定下來,皇帝在奉天殿接連處置了多名辦事不利的文武官員,包括順天府、五城兵馬司、京營十二衛的多名將領。

還未下朝,昨夜的具體情況就已經報了上來,多名官員被刺身亡,包括新年來京述職還未離開的九邊重將,遼東、山西、陝西等地的布政使、巡按。

等大朝散去,內侍上稟,搶救了一夜的林樞終于醒了過來。皇帝轉身去了偏殿,殿中的湯藥味刺鼻,從外間望去,黛玉坐在床邊給林樞喂藥。

「陛下聖安!」

「情況怎麼樣?」

御醫回道︰「林學士斷掉的胳膊已經接好,月復部所中之箭也已經清除,外傷不算嚴重。但之前落馬時摔得狠了,傷了腦部,怕有淤血在內,臣給開了清淤之藥,輔之針灸,最少也得修養一段時間。」

御醫說的謹慎,他最後又補充道︰「這腦中之傷,甚為難醫,歷代醫者對其只能是佐證用藥,主要以修養為主,一個月內,林學士最好能夠靜養,不能勞累多思……」

皇帝點點頭,吩咐御醫去給準備藥材等物。張嬤嬤已經看到了皇帝的身影,小聲提醒了黛玉一句。

黛玉將最後的一勺藥喂給了林樞,起身正要給皇帝行禮,卻見皇帝已經大步走了進來,揮手制止。

「朕來看看林卿……榮佳先去休息片刻,朕與林卿有話要說。」

黛玉猶豫了一下,林樞用虛弱的聲音說道︰「玉兒去休息一會,我有事要單獨稟報陛下。」

「林卿莫要起身了。」皇帝見到林樞要起身,連忙上前按住他。

在黛玉離開後,林樞苦澀的笑了笑︰「臣昨夜還是大意了,沒想到會有人如此看重臣這個小小的翰林。」

「來京述職的九邊將領、陝西、山西、遼東三地的布政使、各地巡按皆被刺殺,共有十一人死在了刺殺之中。林卿還是唯一一位差點遇刺身亡的京官。」

皇帝話音剛落,夏守忠小聲提醒︰「陛下,老奴覺得,若不是賈伯爺偶然遇到,錢公那邊……」

「大伴這麼一說,朕也覺得奇怪。」

「陛下,昨夜之事應該和瓦剌人有關。無論是錢公還是臣,包括九邊將領、三地布政使和巡按,皆與邊事有關。」

錢千里和自己負責四國和談,定計擺了瓦剌和羅剎國一道,又促成了韃靼稱臣,毀了瓦剌的攻楚大計。

如今按照遭遇刺殺之人的身份來看,都是與邊事有關,基本上可以確定是瓦剌人干的無疑。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瓦剌人那從哪弄來這麼多的人手,又是誰在暗中提供支持。能在京城隱藏這麼多的人手,又能籌劃的如此完善,機會將九邊的主將和三地主官近乎殺絕,太匪夷所思了。

皇帝說道︰「朕已經讓繡衣衛去查了,那個王偉昨夜遇刺,死在了家中,王子騰剛剛跟朕告假,回去處理喪事了。這件事的線索,就斷在了王偉身上。」

「刺客有沒有線索?臣覺得這件事不可能是一個小小的兵部員外郎能夠做到的。那麼多人,幾乎同時作亂,計劃如此周密,臣看來看去,王子騰的嫌疑最大。」

或許是林樞打心眼里對王子騰抱有偏見,自從四方館的書吏提到有王家人可能與瓦剌使臣有聯系的時候,他就開始懷疑王子騰了。

「此事你暫時別管了,回去好好休養。朕會讓人去暗中調查王子騰的事,這個老狐狸的背後牽扯太廣,沒有實質證據,處理起來很麻煩。」

皇帝看到林樞臉色蒼白,精神虛弱,便交代他好好休息。黛玉被夏守忠請請來後,皇帝安慰道︰「朕讓御醫準備好了藥材,讓他跟隨車駕前去,等林卿好些了再回太醫院。」

黛玉福身謝恩,皇帝擺手說道︰「回去好好休息吧,若是遇到什麼困難讓人報于朕,一切有朕,莫要太過憂心。」

……

王子騰匆匆趕回家中,換了一身衣服就從密道離開。密道的出口就是隔壁坊的一戶普通宅院內,一出來就有人在出口處候著。

「家主,林樞遇刺就是廖余鋒這蠢貨干的,一次不成竟然連夜派人做了第二次。」

「果然是愚蠢至極,巴不得繡衣衛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王子騰拍掉身上的泥土,走進一處屋子,里面已經坐著三四個人,主位上赫然坐著忠信王高永儀。

「殿下,您怎麼親自來了?」

王子騰躬身拜下,勸說道︰「如今京城四處是繡衣衛的人,殿下怎能冒險出府?」

「無妨,本王出府前讓人假扮坐在書房抄書呢,密道直通此處,不會有人發現的。」

高永儀示意王子騰坐下,隨後說道︰「這禁足禁的好啊,正好給了本王機會,繡衣衛這會還以為本王正乖乖在府中抄寫《楚律疏議》呢!」

屋中幾人拍了拍高永儀的馬屁,然後說起了正事。高永儀問道︰「江南那邊的兵甲什麼時候能運過來?」

「回殿下,從各家調集的海船已經出發,最多一個月就能將五千輕甲兩萬刀槍送至遼東。不過糧草不好籌集,需要再有一段時間。府中已經讓人去南越購買糧食,估計已經抵達南越了,兩個月內會將糧草送到遼東。」

王子騰皺眉詢問稟報之人︰「甄總管,不知甄總裁那邊籌集了多少銀子?從江南購買糧食不是更便宜嗎?」

「回王公,族兄那邊已經籌集到了白銀四百余萬兩。去年江南被倭寇攪的糧食欠收,若在江南購買,很容易被人察覺,反而南越連年大豐,海運也快。」

這位甄總管甄應謙乃是金陵甄家的支脈之人,與甄家家主甄應嘉是不出五服的堂兄弟。

身旁還坐著三位忠信王府的親信和甄家之人,今日來此就是為了一件籌劃了多年的大事。

高永儀在听完甄應謙的稟報後,轉身看向王子騰。他不懂兵事,對于兵家之事,屋子里坐著的其他人加起來也沒王子騰懂的多。

王子騰搖了搖頭,對高永儀說道︰「時間上來不及,瓦剌那邊最多一月就會扣關南下,兩個月時間,足夠朝廷從容應對了。」

「那就讓瓦剌再等等,大不了本王將來把河套賜給他們,他們不是眼饞許久了嗎?」

高永儀滿不在乎的說完,卻見王子騰極其鄭重的起身拜下︰「若是西域那邊也就算了,河套乃是防守草原的重點,失了河套,中原就會時刻處于瓦剌的鐵蹄之下。西域好拿回來,河套若失,就如同前宋失去燕雲,殿下切莫再說此話。」

王子騰的話音越來越重,特別是最後隱隱有職責高永儀的意思,使得高永儀有著掛不住臉。

高永儀任由王子騰彎著腰,並未讓其起身。最後還是甄應謙勸說了兩句,這才讓屋子里的氣氛有所緩和。

「糧草之事還需抓緊,先從山東一帶試試購買些糧食送去遼東,能應付一段時間。再聯系高麗,他水溶佔了咱們大便宜,也該出出力了。」

王子騰越過高永儀,直接吩咐道︰「告訴水溶,讓他想辦法挑起高麗的野心,用長白山東南的那塊地,換取高麗國吸引遼東邊軍的注意力。拖也要拖住遼東邊軍三個月。」

……

大事說完,王子騰重新從密道離開。他剛剛回到府中,就叫來心月復死士,耳語幾句後死士便悄無聲息的離開王家,在京城繞了好幾個大圈子,喬裝打扮成送菜的菜販子,推著車去了積慶坊。

林九遠遠吊在王家死士的身後,不緊不慢的追蹤著他的身影,直到積慶坊的坊門盡在眼前,林九借著大樹的遮擋,飛身越過坊牆。

「果然是廖家!」

廖余鋒如今被繡衣衛死死盯住了,林九不便亮出身份,只能遠遠看著死士通過喬裝送菜的機會,走進了廖家的後門。

等王家的死士再次出現,林九借著繡衣衛被其吸引注意力的機會,跳到了廖家的院子中。

廖家的布局林九早就查探的一清二楚,幾個騰躍下來,他就來到了廖余鋒的房間外。林九隱藏在窗邊,捅破窗紙向內看去,廖余鋒正拿著一封信發愣。

這時廖家的管家進來說道︰「老爺,太夫人說讓老爺過去一趟,她請了舅太爺,馬上就要哦來了。」

廖殷氏的父親殷實久乃是軍中宿老,雖然已經不問朝政多年,但身上還有個應武侯的爵位,在軍中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這次請其過來,廖殷氏就是打算通過娘家的實力,看看能否給廖余鋒找一條出路來。

不過她卻不知道廖余鋒已經與王子騰勾搭上了,昨夜更是干出了一件足夠抄家滅門的大事。

廖余鋒忍住不耐煩,將王子騰剛剛送來的書信收好,起身跟隨管家去了後堂。林九推開窗戶翻身進去。

輕手輕腳的取出那封信,速記過後放了回去。然後將自己留下的痕跡清除干淨,從原路返回。

等林九離開之後,不遠處的大樹上跳下一個人來,笑了笑依如林九方才一樣,從窗戶進去,將那封信取出來,速記放回,清除痕跡翻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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