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屋內的水聲響起,不一會兒少年便洗好了,他赤果著身子走了出來,身上還滴著水。
顧輕歌一看便紅了臉,立刻轉過臉去,這人也太不講究了。
「你先把身上的水擦干淨,然後換上這一身衣裳。」
「嗯。」少年用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又把衣裳穿上。
做完這一切,顧輕歌才回頭看他,「蜀地口味好辣,你口味如何。」
「我可以吃辣。」少年急忙說道,那模樣倒像是只要說一個不字,顧輕歌便會將他扔掉。
顧輕歌笑道︰「你早點休息,明日我們就要繼續上路了。」
「你真要帶我回家?」少年不放心,再次開口詢問,「他們說我克死我家人,你還要帶我回家?」
「說了帶你走,便要帶你走,安心。」顧輕歌笑著退出房間。
合上房門,顧輕歌便收了笑,她這幾世還被那欽天監以「天煞孤星」為由,毀了整個顧家,如今她還會怕所謂的命中帶克之人?
第二日,四人再度踏上了回蜀地的路。
此時徹底入了山,連著好幾日也沒尋到一處落腳的地兒。
少年總歸是願意開口說話,柳灣茹心里也疼惜這可憐的少年,于是馬車內的三人倒是有說有笑的晃悠了一路。
等到了蜀地時,早已是半月之後。
顧嚴之早早就等在城外十里地,一見到馬車便欣喜地沖上來,一見車里多了一名少年便皺起了眉頭,「這是?」
「這是路上救了輕歌的少年,他無依無靠,我便收了他做義子。」柳灣茹下了馬車,挽住了顧嚴之的手臂,又回頭沖少年笑道︰「還不快道一聲義父?」
「義父!」少年匆忙跳下馬車,跪在顧嚴之身前。
顧嚴之本不打算搭理,卻見顧輕歌一下子走到了少年身邊,將他扶起來,「兄長不必多禮,爹爹一向對人和善,如今你是他義子,自然對你視如己出。」
少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顧嚴之。
顧嚴之听了顧輕歌的話,卻是冷笑著轉身就走了。
顧輕歌盯著顧嚴之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兄長,顧家必須要。
幾人回了顧府,劉管家便給少年騰了一間房。
顧輕歌偷偷潛入了顧嚴之的書房,果不其然,顧嚴之正在書房里發著脾氣,那滿地的宣紙染滿了黑墨。
「爹爹怎地靜不下心來?」顧輕歌瞟了眼滿地的宣紙,隨意撿起一張,「這字,還不如孩兒的呢。」
顧嚴之愣住,「你不是……」
「我不是傻了嘛,不是以為自己只有五歲嘛,不是摔壞了腦子被陛下趕出宮了嘛,我說的可對?」顧輕歌笑道。
「你竟然欺瞞聖上!」顧嚴之倒吸一口冷氣,「你怎會做出這般事,若是當初被聖上識破該如何是好!」
「這不是沒被識破嗎?」顧輕歌不甚在意地端起一杯涼茶飲入喉中,「爹爹,孩兒若是不回來,改日要是判一個欺君大罪該如何是好啊。」
「你又胡亂說些什麼!」顧嚴之放下狼毫,坐于雕花椅上。